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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有月光(四十三)
    他心有月光(四十三)
    “走了,别回头了。”秦启文勾着她的肩,大步往前迈。
    何芝韵抑制住自己缠绵不断的思绪,扭过了头。就这样吧!别再打扰,别再留恋。
    秦启文的车与他本人一样张扬,飞鱼般的流线车型,鲜艳如火的颜色,无论停在那儿,都是被围观的对象。
    “待会儿去哪儿吃饭?”秦启文开口,压根没把刚才的对峙放在心上。
    “我没什么胃口,先回去了。饭,下次再吃吧。”宋轶也是个火坑,秦启文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从一个坑到另一个坑,何芝韵暂时还没跳下去的勇气。
    车子呼啸而过,窗外葱郁草木急急后退,像是电影里的倒放镜头,将过往一帧一帧回播。
    “韵韵,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他言词恳切,一贯不逊的墨眸中充斥着慢慢期待。
    何芝韵顿了顿,究竟是没点头。
    “好吧,我会等你的。不管多久。”他眼里的晶彩暗淡下来。
    何芝韵逃跑般的仓促下车,不敢回头望。
    秦启文,她的大学同学。两人同班,又都参加了辩论会,日日排练修稿比赛的过程中,情愫暗生。经费紧张,出去比赛时经常开一间房,二人有过几次同床共枕。那时候,何芝韵远没有现在面对男人的如鱼得水,八面玲珑,他也好不到哪里去,鼻孔翕张,呼吸急促。
    可两人都理智,他们要走的是不一样的的路。到底恪守了君子礼仪。
    毕业后,他出国了,何芝韵参加工作。这几年,联系不过是社交平台上客套的问好。那些走在香樟树旁的少女心事,徘徊在池塘畔的七里香的清丽,被毕业吹得烟消云散,那个人,伴随着微风留在了炎热的夏季,留在了栀子花开的地方。
    谁知他又突然出现了。
    他说,我依旧喜欢你。
    何芝韵有点恍惚,这个人对她而言是有点特别,可,也是有点而已。
    他说,我不走了,我想停在有你在的城市。
    何芝韵回应不起这份感情。她早已不常想起往事。之所以默认他的靠近,不过是为了逼退宋轶也。她现在,真没谈恋爱的精力。心都碎成一片片,还能拼凑完整吗?
    他说,我会等你。
    何芝韵随那个男人走后,暗香残留。他端详着二人的背影,一个窈窕淑女,一个翩翩君子,真是该死的登对。这时候是不是该响起那首悲催的音乐,“我也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看见你们有多甜蜜……”
    翌日,上班路上,又瞧见了他们。
    何芝韵走的那一个月,宋轶也将她隔壁的屋子高价租了下来。原本想睹人思情,令她回心转意,没料到是自找苦吃。
    三个人在电梯里碰见了。
    秦启文手里捧着一束薰衣草,“上大学那会儿,没勇气给你明目张胆送花。记得你说想去普罗旺斯看薰衣草,诺,我给你摘回来了。”
    何芝韵早就不记得自己说过这话。十七八岁,总觉得未来多的是时间,一定要把美好的地方走一遭,才不枉来过这世上。
    宋轶也脸蹦的硬着了一块钢铁,手攥成了拳头,一言不发。
    “谢谢。”人还是那个人,可西装革履的秦启文到底没有记忆中那个穿着白色卫衣少年亲切。过去了的终究是过去了。
    一到公司门口,宋轶也停顿在她面前。
    何芝韵不防他突然刹车,额头重重砸在他的脊梁骨上,只听到“砰”地一声响。
    “额”何芝韵闪了舌头。
    他冷冷看着,眸子里的关切一闪而过。“公司里不让带花,因为会有人花粉过敏。”
    何芝韵愣了一秒,好像没这项规定……
    “你还在这儿等什么?还不快点解决?”
    旁人见宋轶也脸色不好,也不往前凑。灰溜溜从一侧走过。
    何芝韵懒得同他计较,将花搁在前台。“我下班之后过来拿。”
    等到下班之后,那束薰衣草早不见了影子。
    漂亮的前台小姐道:“刚刚宋总说开会需要点摆设,就给拿上去了。这是他赔你的。”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何芝韵抱着那束花往回走,心里五味杂陈。扔了,可惜,不扔,送的人又过于讨厌。回到家,看着那束花发了一个小时的呆。
    何芝韵爱睡懒觉,起得晚赶着上班,经常忙的没有时间吃早餐。
    可一到办公室,桌子上总摆着她最爱的澜记的豆浆,灌汤包。一看,就知道是谁送的。澜记离这儿并不算近,开车来回得两个小时。管他呢,何芝韵才不会心存感激。这手段,比高中生好不了多少。
    一个月后,心里不安了。
    某次开会例会,她喊住了宋轶也。
    那一刻,他的眼神都亮了,犹如恒星爆炸绽放瞬间的光彩。
    “宋轶也,以后别给我买早餐了。”
    “不是我。”宋轶也矢口否认。眸子里的光倏尔暗淡,化成一簇簇飘散的尘埃。
    何芝韵不作他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在她确定犀利的注视下,宋轶也败下阵来。
    “你不要误会,我不是想追回你。”宋轶也说完才觉得有什么不对。急忙摇头:“不是不是,我是想追回你。但这不是所谓的手段,比如感动你或者怎么样,我不擅长这些,你知道的。我只是觉得不吃早餐对身体不好,你这么瘦,需要多吃一点。你不需要觉得顾忌,你只管享受我的付出。我一厢情愿,我愿赌服输。”
    何芝韵只觉得现在的他好像有一点点不同了。
    秦启文也时不时来她的生活里兜圈儿,一个礼拜出现一两次,送点儿小女孩喜欢的玩意儿。当然,多得是她大学时候心心念念的小东西,比如当红歌手的签名,演唱会的门票,小众书法家的字画……纪念她死去的少女心。
    他们回来时,偶尔能撞到在公园散步的宋轶也。他总别过头去,留下落寞的侧脸,何芝韵的心便会不自然地揪起来,真是没出息。
    如果他是你更好的选择,如果他能给你幸福呢,那我情愿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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