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从府中离开,傍晚回到府中,林染脑袋仁儿都是疼的,倒不是南王不聪明说不到一起,反而是因为两人聊天太投机了,说话也大多半句之后便心领神会心神转得太快,聊天的时候只觉得畅快,一停下来反而觉得太过疲累了,这便是过度透支了。
见着林染有些疲惫的回来,林洛跑到跟前扶着,“母亲怎么了?”
林染摇摇头,没有挣脱她的小手,反而握紧了一些感受着她小手的温暖,“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
的确是累了,这些日子她处理了太多事务,今日这一忙竟让她有些承受不住了。以前她也有过这样疲惫的时候,那时候只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而现在也一样,她知道她该休息一下了。
林洛上上下下看了林染两眼,确定她只是累了之后才放心下来,实在是林染有时候太过坚强让她这个孩子都不放心。
林洛观察完之后,皱着眉头叮嘱道:“这些日子事务繁忙,母亲注意多休息一些。”
林染看着她皱了皱的眉头,有些想要,却又郑重的点点头,看着林洛身后跟着的青儿手中提着一个大食盒问道:“又过去看你夏叔叔?”
林洛点头,“嗯!过些日子咱们就要回去了,夏华叔叔不回去,我就要与他分别一些日子了,所以我想趁着现在会还在京城多陪陪他。”
说这话的时候林洛倒是没有丝毫的隐瞒,因为她知道虽然夏华叔叔与母亲之间的事情崩了,但却并不影响其他,所以她才会如此明目张胆。
其实有时候林洛会想母亲拒绝夏叔叔之后会不会有些内疚,但后来她想想内心里的内疚或许是有的,但一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就影响其他,这就是母亲啊,有时候觉得温暖,有时候又觉得她冷漠,但任何人都不会觉得她做的事情有什么错。
林染笑了一下,摸摸林洛的脑袋,“去吧!”
夏华并不是仅仅是以一个军师的身份在东境存在,还是以林洛和林言的长辈存在,这大约是因为当初夏华接近林染的目的不那么单纯而引生出来的结果,但无论过程是如何,结果就是林洛、林言以及夏华之间不仅仅只是普通少主与下属之间的关系,他们的关系更加亲密,不是血脉亲人却像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亲人,无血缘,却信任。
林洛乖巧的点点头,欢快的跑了。
梓心看着林洛蹦蹦跳跳欢乐的脚步,笑着道:“洛儿小姐与夏军师之间的感情真好。”
她也是看着林洛长大的人之一,自然能够看出林洛对夏华的感情很是深厚,夏华也在林洛和林言的身上下了很多的功夫,可惜了主子和夏军师到底没有成,若是成了说不准是皆大欢喜。
林染瞥了梓心一眼,虽然她的话没有说的很明确,但她却能够感受到这其中的遗憾之意,“别想着暗示我,也不要试图改变我,或者劝服我,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夏华也很清楚自己的在做什么,有些事情不一定付出的与收获的就成正比。”
例如感情,感情这事没有任何人能够说得清道得明,有人深陷其中付出一切却什么也没有得到,有些人什么都没有付出却得到一切,没有什么所谓的公平,这就像是毫无征兆的命运,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所有人都只能听天由命。
梓心听懂了林染的话,低头没有再说什么,她还能说什么呢?主子已经将话说得那么明显了。其实很早以前她就已经察觉到了夏军师对主子的不同,或许其他的人也感受到了那不是对待主上的关心,但他们都视而不见,就是认为夏华是有希望的,可是现在他们突然明白,他们能够看清的事情主子也可以,只是主子与他们一样选择了视而不见,也就意味着拒绝。
这一刻梓心突然觉得或许夏军师自己也很清楚主子的态度,只是一直以来都不想接受,所以也便一直拖着,但现在不知道为何夏军师觉得自己该接受这个答案了,所以才会向主子表明心迹。
表明心迹可以说是自寻死路,也可以说是想要一个结果,更可以说是内心最后一丝不甘作祟,而最终这一切还是结束了。
想通了这一切,梓心就知道自己不该再说什么了,因为这个结果是夏军师自己想要的,这就意味着他早已经放弃了。
此后的几天林染去见了很多人,王平、李斌、林离等,甚至她还回去了一趟林家,但却终究没有与林家和解。
其实林染只是觉得麻烦,她不是真正的林染,所以不想去经营这些所谓的血脉亲情,若是换了外祖家那样尊重她,珍爱她的人也便罢了,这样为了利益依靠过来的人,她却的确没有想要继续维持关系的意思。
林离对林染的态度没有提出异议,因为他很清楚家族里面的人都是为了利益,他们想要的仅仅只是想要利用这血脉相连的亲情,牢牢的捆住姐姐,让姐姐的地位帮助他们得到好处,这让他没有办法能够说出其他的话来。
见到燕钔的时候,林染深觉此人聪明,林离定不是他的对手,但她并不担心燕钔会算计林离,只要她在一天,燕钔就一定不会做出不利于林离的事。
坐在林染的对面,燕钔已经不像以前一样紧张了,“听说清言侯打算回东境了?”
“燕大人的消息很是灵通嘛!”
林染只是和皇帝、南王这些人提过她即将离开京城的事,其他朝臣都没有接到消息,却没有想到燕钔这么快就知道了。
不过这也能够理解,毕竟他现在与林离的关系很亲近,林离认为燕钔是他们这一条线上的人,一定不会隐瞒他。
燕钔笑了一下,“无意间听林离公子说起,想着清言侯谁都没有说,也便想着偷偷过来告个别。”
说白了燕钔就是知道林染现在是打算悄然离开京城,所以背着所有人过来拉近关系,不至于以后见面还和之前那样互相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