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更深了，空中的月被乌云遮挡，没有半点星星闪烁。
    司慕辰跪在母亲的遗像面前，已经快两个小时了。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司光晟对他说的话。
    看着相框里面容恬静的女人，司慕辰的眼里充满绝望。直到现在他也不能完全相信，一直以来在他心里那么美好的存在，现在却有人告诉他不过是一场幻想罢了。
    “妈，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他眼眸发红，心里的沉痛让他窒息。
    面前的人无法回答他的话语，脸上的微笑让他的难过加剧。
    司慕辰在房间里待了整整一晚上没合眼，第二天，他浑浑噩噩地来到司氏。
    林秘书看到他，马上跑了过来，“二少，司少正找你呢。”
    “哦。”
    司慕辰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简单地回应了一句。
    他走进司清煜的办公室，语气都没有了平日里的熟络，淡淡地开口：“你找我?”
    连称呼也没有，以前至少还会叫一声哥。
    司清煜一开始没有听出他话里的不对劲，抬头看他时，却被他的憔悴的脸色吓了一跳。
    “没睡好?”司清煜问他。
    “嗯。”司慕辰还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你找我有事？”
    司清煜现在能明显感觉到司慕辰的奇怪了，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你昨天中午，和谁一起吃饭的?”
    他也不避讳，直接了当地问。
    “我爸。”司慕辰回答。
    司清煜没有意外他的回答，继续追问：“还有谁?”
    司慕辰沉默了，因为司清煜这样问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
    “嗯?怎么不说话?”
    司清煜观察着他的反应，始终不愿相信他人口中的说辞，他宁愿司慕辰自己告诉他。
    司慕辰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这句话无疑就是在承认些什么了，哪怕其实他根本就没有这么做。
    “理由?”
    司清煜尽量在控制自己的情绪，还是希望从他口中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他情愿相信司慕辰突然说出来一句“我开玩笑的”，这样的话他也不会介意了。
    可是，司慕辰并没有，他还是沉默着不肯说话，看着他的眼神很复杂。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
    司清煜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
    “没有。”
    他慢吞吞地只吐出这两个字。
    “说。”
    司清煜额上的青筋变得有些明显，拳头捏紧都能听到关节的响声，他在控制自己的脾气。
    “我没什么好说。”司慕辰留下这么一句，不敢看他的眼睛，马上离开了。
    门一关上，里面传来了巨大的响声。
    司清煜愤怒地将桌上的东西一扫落地，把办公室砸个稀烂。
    外面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颤抖着拿手机给温雪打电话。
    司慕辰听到声响后，脚步停顿了一秒钟，还是继续离开。
    ＊
    温雪赶到，整层楼的人就像看到了救星，马上迎接过去。
    “温小姐！”
    “老板娘！”
    “你终于来了，快去看看bss吧！”
    “到底发生了什么?”
    温雪接到电话的时候差点心脏病都要被吓出来了，什么事情能让司清煜气成这样?
    “我们也不知道啊，二少从bss办公室离开后bss就在里面发火了。”
    “就是就是，我从来没有见过bss这样，比上次开会的时候严重不知道多少。”
    “温小姐，你进去看看吧，记得要小心一点，我怕bss还在气头上，可能会误伤了你。”一个好心的同事叮嘱道。
    “嗯我知道了，不过你放心，他不会伤害我。”
    温雪上前拧开办公室的把手，众人都被里面的杂乱破败吓了一跳，仅仅是看到一点，也知道这个房间被毁的多么彻底。
    她很快地又把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众人低叹了一口气，有些遗憾看不到，算了算了，还是努力工作吧。
    温雪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司清煜此时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颓废地坐在办公椅上，眼眸发红，脸上的落寞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煜哥哥?”
    她的声音终于让他有了反应。
    司清煜抬头看着眼前向他走来的女孩，胸腔的情绪起伏变得剧烈，这样的目光让温雪有些害怕，但她还是走了过去，到他面前。
    温雪在他腿上坐下，双手抱住了他。
    “发生什么了？和我说说好吗？”她试图用自己的温柔去安抚他的狂躁。
    司清煜深邃漆黑的双眼看着她，抬起一只手扣住她的脑袋，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吻了下去。
    温雪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但却随着本能去接受他，没有抗拒。
    他的亲吻深了，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
    好像只有用这种方式，他刺痛的心才能得到一点安慰。
    只有来自她的美好，才能告诉他这个世界并不是完全黑暗。
    温雪双手抱着他的头，眼睫轻颤，她能感受到司清煜的痛苦，是一种近乎绝望的痛苦。
    她多想替他承受，和他一起分担，这样的话，他也能好受一些。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很久，直到司清煜尝到了一抹酸涩的味道。
    她哭了。
    眼泪顺着脸庞滑落，滴到两人的口中，是又苦又咸的。
    司清煜伸手温柔地去触碰，为她拂去眼角的泪。
    温雪再也忍不住，眼泪哗啦啦的流下，扑进他的怀里哭的稀里糊涂。
    “呜呜呜……煜哥哥，我不要你难过……发生了什么时候告诉我好不好……”她抱着他，在他的怀里哭的打嗝。
    这让司清煜有些哭笑不得，不是来安慰他的吗？怎么现在反倒是自己先哭了起来?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轻拍着她的肩膀，想把她从怀里拉起来擦眼泪，温雪紧紧地抱着他不肯放手。
    “雪儿?”
    他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她进来后说的第一句话。
    她更紧地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放手，“我不要你看……都怪你，现在妆都花了……”
    司清煜：“……”
    怎么会有这么无赖的姑娘？
    他都还没来得及哭呢，现在这样莫名其妙哭了一场，让他想哄都不知道该怎么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