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你怎么站在树下?”
方铜走近,对于这个共同经历过生死的大叔,方铜很是有着莫名的好感。
“我眼睛不好,那灯光很刺眼。”
中年男子淡淡的答道,声音听不出任何异样。
方铜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是大叔的隐疾,那就不好再多问了。
“同学,你怎么在医院,害的我们好找。”
中年大叔虽然说着怪罪的话,但是这语气里却连半分怪罪的意思都没有,语气还是一如之前淡淡的,就连语调都毫无起伏。
“我那天回家后就生病了,今天才醒来。”
方铜简单的解释了两句,抓了抓有些发痒的头发,算上今天已经是三天没有洗澡了,这悲催的住院日子。
“怪不得……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因为离得近,方铜这才注意到,这大叔的面部表情从一开始到现在一直没有变过,他的脸虽然面对着方铜,但是他的眼睛却是一直盯着脚下。
语气还是淡淡的毫无起伏,方铜听的久了,总觉得他说话有些僵硬之感。
这怪异之感让方铜心里略有些不舒服。
但方铜随即又想到自己从流江里逃生回来,这不也生病昏迷了这么久吗?
大叔有点病态似乎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对了,大叔,那晚你们报警了吗?”
其实方铜很想说一句:新闻里此次事件死去的人怎么和你们的特征差不多?
但基于良好的礼貌,方铜将这剩下的半截话咽回了肚子里。
“警察来了。”
中年大叔回答了问题,不管谁报的警,总之他说的是事实。
方铜了然的点了点头,也就不再问细节,既然他们都没事,那警察也就没有立案的可能性,最多纪录一个公交车坠江的损失罢了,所以新闻里应该没有播报他们的消息,如此方铜也就越发肯定新闻里死去的人不是他们。(原谅此时的方铜还是个只有十六岁没什么社会见识的少年,具体的法律流程根本就知道的不多,他知道的很多都是从那些故事里看来的,自然是不标准的。)
“大叔,那你们什么时候走的?”
方铜回想起那晚从流江里出来,温度可不高,穿着湿衣服可是很冷的,也很容易生病,他记得大叔的女儿还是个小女孩,而且那群人里面还有个十二岁的少年。
也不知道这两人生病了没有。
然而这个问题,大叔却选择了沉默。
方铜愣了愣,自己没有问什么比较隐私的问题吧?
“同学,你允许我们随时来看你吗?”
中年大叔这话问的很怪异,方铜挠了挠脑袋,心想着大叔还惦念着自己对他们的救命之恩呢,这是派大叔为代表来感谢自己的。
方铜连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当然可以。”
“嗯,我先走了,我们一定会来看你的。”
大叔直接下了逐令,然后朝着大树的阴影处走去,转瞬间就融入了黑暗中。
大叔的话让方铜有些愣住了,这就走了?不是应该问问电话号码、住在哪儿、在哪里上学之类的吗?
好吧,也许别人只是一句套话罢了。
方铜本也不在意这事,也就没放在心上。
继续朝着有路灯的小道散步。
足足走了一个小时,方铜这才心满意足的朝着病房走去。
此时那些来看望病人的家属除了陪床的几乎都离开了。
白天喧闹的意医院也在此时安静下来。
整个医院就连脚步声和呼吸声似乎都慢了下来。
走廊上暖黄色的节能灯带着朦胧感,方铜一步步朝着病房走去。
无聊的只能躺着睡了。
他却不知道,大叔约好的来看他,这时候已经来了,就在住院部的楼下站了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