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听云和肖梦蝶一路回到卿王府,远没有早晨那么热闹。至于玄武门下第一场结丹擂比试,亲眼目睹的人可以说是知之甚少,而且第五听云和曹破军可以说连一个回合都没走完,便已罢斗。
玄武门上下,除了几个结丹境的统领之外,并没什么人能够看透那短短的一招之间藏着怎样的凶险。就连肖梦蝶,这时也还对刚才的这场比试知之不详,他虽全神关注,但神识不及第五听云敏锐,哪能洞悉那曹破军对元素力量的惊人掌控力?
王府上下,家丁、丫鬟都已认识第五听云和肖梦蝶,不用通传,两人便径自回到了所居厢房。他们俩刚回不久,晚膳就已备好,王府的丫鬟仆人们伺候他们吃饭洗浴,一个多时辰后才各自退下。
待得庭院安静,只有灯笼烛火闪烁之后,第五听云和肖梦蝶随意披了件长袍,便在院子里相对坐下。头顶月明星稀,预示着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风和日丽,肖梦蝶心下好奇,不由得仔细打听起第五听云和曹破军匆匆交手的过程。
第五听云嘿嘿一笑,正要说话,忽听得院外一阵脚步声传来。
“我听说帝星学院曹破军都来啦?可是真的?”
李青萍身穿一袭粉色长裙,浓发随意束在脑后,急匆匆地跳进院子里来。见二人在石桌坐定,她嫣然一笑,在第三个石凳上坐下。这毕竟是在王府之中,虽然这方庭院是别人居住,她也毫不气。
肖梦蝶和李青萍不熟,说道:“参见郡主。”
第五听云大喇喇地坐在原地,只微微点头,算是和李青萍打了招呼。他俩之前虽然有过不愉快,那这次上京竟然阴差阳错地摒弃前嫌有了交情,尤其是千金阁台那一晚并肩对敌,两人大出所料地竟有了些友情。此番又寄居王府,第五听云只当见了朋友,点头为礼。
李青萍对着肖梦蝶摆了摆手,又问:“曹破军怎样?可是夺了一席之位?”
肖梦蝶笑笑不语,望着第五听云。
第五听云道:“李二小姐早知曹破军修为过人,又何必问我?”
李青萍听出第五听云语气不对,一笑说道:“第五听云,你可不能怪我,我哪里知道这曹破军竟会专门出关,在第一天就要杀杀你的威风?帝星学院老早就商定,要先晾你几天,让你那结丹擂冷清一阵,也让你自思自省何德何能……这一点我差过丫鬟,告诉你们早点回来,是你们自己要挨到那般晚的。”
“原来他是提前出关而来,难怪……”一听这话,第五听云便想到曹破军临走时说接下来二十天不会出现,料来应该是之前闭关有所悟,这会定下名额之后继续闭关。
见第五听云面上并无责怪之色,李青萍又问:“来来来,那‘神拳一对,力破千军’的破军拳你们谁领教了?我哥说曹破军那破军拳法当真可以以一当百,威力无双,连我哥都说在破军拳下实难坚持十个回合。”
连李青苍都如此自言?第五听云一脸讶然,说道:“我和曹破军走了一招,想必我领教的那就是破军拳了吧……”想起黄昏时候那犹如深陷重围无路生还的感受,他现在依然心有余悸。
“呀!”相熟之后,李青萍再不是那个刑部深沉的女子,而是一个妙龄少女,她捂着嘴大叫道,“你居然只坚持了一招?莫不是被人一拳就打趴下了?第五听云,你未免也太逊了。”
第五听云尴尬不语,只得转移话题,问起了帝星、菁华还有哪些好手。
李青萍生在神京长在神京,自是对这两所高等学院的翘楚知之甚详。当下挨个挨个将那些实力出众、符合圣旨条件的人都列了出来,第五听云想到这些人极有可能是未来一段时间的攻擂者,当下暗暗留心,将这些人的相貌、武技、专长记了个大概。
皓月横移,清风徐徐。
三人问答说记,直至月悬中天,子时之后,李青萍才翩翩离去。
……
……
第二天,第五听云和肖梦蝶还是早早地到了玄武门。
不过围观擂台的人依然不多,看来昨夜曹破军攻擂之事并没传开,想想曹破军和第五听云仅只过了一招便休手罢斗,那些亲见比试的人恐怕觉得无聊,也就没有四处宣扬吧。
第五听云和肖梦蝶坐在木椅上,肖梦蝶身旁的木椅躺着一件青白色长衫。
两人一见广场人影寥寥,便知昨晚李青萍所言不假,不论是帝星学院,还是菁华学院的人,都已经商量好了,决计不在前几天来攻擂“捧场”,要先“冷落”第五听云一番。第五听云倒不以为意,和肖梦蝶通过眼神之后,便盘腿冥想,自顾自修炼起来。
中午依旧由王府丫鬟送来食盒,两人吃过之后,眼见还是无人上台攻擂,便不浪费时间,继续冥想吸纳元力,以增进修为。
日升日落,又到晚间,今天不比昨日,直到太阳完全落下,也没人前来。两人略作收拾,回到王府,用膳洗漱过后不久,李青萍如约而来,继续说着神京城可能符合条件的修者。
如此反复三日,结丹擂竟然始终没有迎来一人。
第四天的黄昏时候,肖梦蝶竟比前两天早了半个时辰退出冥想,围绕着方形木擂不住踱步。第五听云虽然身心沉闭,冥想修行,但离人剑灵始终戒备,很快就将肖梦蝶苏醒之状传到了识海,第五听云睁开眼来,见肖梦蝶眉关紧锁,似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怎么了?”第五听云问道。
肖梦蝶微微摆头,道:“冥想之间,我突然只觉一道神念电闪而过,眨眼之间,我似乎捕捉到了些什么,但又说不清楚看不明白。”
一听这话,第五听云心想老肖定是把握到了突破的契机,这些日子的冥想起了作用!他站起身来,看了看西边还没完全落下的夕阳,道:“今天应该也不会有人来了,我们先回王府吧。”
肖梦蝶正要点头,突见眼前搭接擂台的木板竟生出了绿芽,他以为自己眼花,揉了揉眼再看,那绿芽竟转眼已经抽条,长成了食指长的旁枝。这些木板从树干裁出不知多少时间,早已没了活性,再加上又用特殊蜡质抛光打磨,隔绝空气,如何能够再生枝芽?
另外一边,第五听云也发现了这般神奇景象,他平视过去,只见搭建擂台共计一百多张木板,此时竟都长出了枝芽。而且那些枝芽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只几个念头间,有的旁支竟已有了半臂长短。
“菁华学院,谭近春来了?!”
突见这种异象,第五听云一怔之后,陡然想起这些天从李青萍口中得知的众多杰出修者中,就有一个生来亲和纯净的木系元素力量、却不习元素法阵反练各种武技的妖孽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