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才纳元境九重呢,瞅你那怂样。”柴老头坐在崖边,又摆开了棋局,仿佛根本不把刚才的事放在眼里。
“你说的轻巧,才纳元境九重,我可连一重都没有!”切了一声,第五听云拄着石剑,道,“连何老师都只比那丫头高一个境界呢,她跟我差不多大呢……”
柴老头摇头道:“我可不是说你的境界实力怂啊。武道修炼哪有那么容易,纳元灵玄一境之隔,可你知道多少人卡在这里吗?灵玄结丹也差的不多,你又知道多少人穷极一生都跨不过去吗?武道啊,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说的也是,第五听云好歹阅书无数,武道修炼方面的书籍虽然少,但一些基本情况还是了解的。老头的话还是有些道理,可:“那你凭什么说我怂?!”
“嘿嘿,你那一拳为什么不敢打实,有豆腐不敢吃,还敢说自己不怂?”柴老头阴笑两声,透出说不清的淫邪味。
呃……第五听云一阵无语,看来这老头绝对不是看起来那样的高深,起码在“色”这方面,他就是个不着调的死鬼。
“咳咳。”听着这一老一少话题跑偏,何月明咳了两声,自己这么大一妇女还在场呢,你们的话题可得悠着点。
“哈哈。”柴老头腆着老脸,丝毫不觉得有伤风化,不过还在他也知道玩笑要适可而止,“怎么样?刚才这一课是不是让你豁然开朗。”
啊?第五听云不知其所云,以为老头还在揪着那“尴尬的一拳”不放,顿时脸上发烧,不敢说话。
“想什么呢?我说的是‘技巧’这一课。”
“哦,这一课啊,”第五听云如实回答,“还不错,我在书中从来没见过关于技巧的论述,只是偶尔有书籍提过,不过也只是只言片语,不成系统。”
“能有片语就不错了,现在的教育体/制下,能有人注意到技巧就很难得了。”柴老头罕见地正了正脸色,说道,“技巧二字,按照现行的教育,应该是高等院校才会涉及的。武者也只有到了灵玄境才开始接触,相比较而言,元素师从一开始就接触元法,这无疑让武者输在了起跑线上。”
“武技、元法,其实说穿了,都是技巧性的东西。可现在的教育,把境界本身、元力深浅看得过重,而忽略了技巧的重要性,所以啊,像李青萍这样的,是现代教育的精英,更是现代教育的典型啊。”
这么一说,再回想起刚才的武试,第五听云才注意到李青萍果然直来直往,变招不多,而且力量有余,技巧不足。说起来第五听云能侥幸占得最后那一点先机,全是“虚实配合+料敌机先”带来的战果呢。
“好了,今天给你上这一课,是希望你在提高自身境界的时候,能同时注意技巧的掌握,这对你以后接触武技很有好处。至于目前嘛,你还是老老实实把境界提上来再说。”
“这么能说,没见你刚才大发神威?”第五听云不习惯老头的语气,哼哼道。
柴老头竟也不以为意,道:“那你以为那姓凌的为什么突然肯罢手了?你可是刑部要犯,捉回去指不定官升一品,俸禄翻倍呢。”
对啊,那姓凌的明明出尔反尔,准备动手的,可后来突然间就什么也不说,转身就离开了……难道说真是这老头搞的鬼?
“哼,你这么厉害,抬抬手早把他们打发了,可你为什么不出手,我看你就是装模作样。”
“既然话说到这儿了,”一直没开口的何月明,此时明显轻松了很多,她对着第五听云道,“听云,你不知道,刚才我一直感觉到又一股气息若有似无的,锁定着这里,应该是他们还有后手。”
“咦,灵玄境竟能够有此感知,刚参透阴玄关?”柴老头也不害臊,自夸道,“没错,正是我不出手,才让你我免于一祸呢。”
这么说倒也能通,柴老头不出手让对方暗中藏着的人看不透,于是对方也就不敢继续纠缠。虽然牵强,但目前只能这么解释了……
“是吗?”尽管心中已经接受了这说法,但第五听云嘴上还是倔强,“那你说说,暗中那人什么实力,竟连你都这么忌惮?”
“你可听过帝国高手榜?”
“那谁没听过,八臂金枪叶苍峰,紫阳剑圣张恨水,千手阎罗季人杰……”说起炎华帝国十大高手排行榜,国内任何一个人应该都能张口就来吧,“等等,你不会指……”
“没错,刚才那人应该是十中之一。”柴老头表情也凝重了不少,“那股虚无劲力是不会错的。”
第五听云也不再抬杠,他的心里又添了疑惑,什么事竟能惊动帝国十大高手?难道仅仅是第五家族窝藏重犯吗?这么说,第五族真的犯了那几条罪吗?父亲到底又做了什么,让他能够预料到大难临头而去南蜀学院提前知会何月明?
“又扯远了,来来来,正式拜师了。”柴老头似乎完全忘了自己奴仆的身份,四平八稳地坐在那里冲第五听云招手。
拜师?这又是哪一出?第五听云发现,他今天似乎吃的惊比之前十六年加起来都多。
“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是谁吗?”柴老头才不理会第五听云的懵逼。
“哦,你是谁啊?”实在不知道能说什么了,第五听云只好顺着柴老头的话问道。
“老夫姓师,单名一个赋字。百万雄师的师,诗词歌赋的赋。”
“师——赋?”第五听云顿觉这名字有趣。
“诶!”谁知柴老头应了一声,道,“好,从此刻起,你就是我师赋的关门弟子了。”
啥?这就拜师了?太儿戏了吧?
“慢慢慢,我凭什么拜你为师啊?我根本没答应好吗。”
“你以为刚才那一课是白给你上的吗?这师你拜也成了,不拜也成了。”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第五听云默默念道。
何月明在一旁看着,偶尔笑笑,她也被这老头给折服了,真是一朵奇葩。
经过这一连番的折腾,月亮已经升到了头顶。
何月明眼见已到午夜,不好再和这一老一少待在一起,于是告辞道:“今天刑部应该不会来人了,我先回栈。听云,唯今之计,你最好还是回学院吧。我在镇上等你,明天一起回去。”
第五听云谢过何月明,答应了。
“来,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等何月明远去之后,师赋坐回崖边,说道。山里吹下的风卷起他的长袍,皎洁的月光洒在上面,更衬出了几分不凡。
“正传?”第五听云无奈坐到对面,他已经分不清这师赋嘴里何为正传,何为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