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踏踏,车轮滚滚。
树荫婆娑,苏昭收住缰绳,见不远处的男人手中挥鞭,对那些人肆意虐待,刚硬俊美的面庞冷硬如铁。
坐在马车内的人挑帘相望,见此一幕,眼帘低垂,细嫩的指尖收缩,紧攥成拳。
“此人实在可恶,那些长工整日里给他当牛做马,怎么连顿饭都不让人安生的吃。”
“娘子,你有所不知,他这是故意而为之。”
他跃下马车,高大挺拔的身躯立在树旁,嗓音低沉。
听言,她咬唇沉思着,似乎明白了其中缘由。
“这些长工勤勤恳恳,每日用饭时,钱大有都会故意前来打骂,如此一来,长工们便吃不了那么多饭。”
钱大有畏惧苏昭,也是因此而起。
有一次,苏昭自此经过,见他挥鞭打人便教训了他一通,愣是半个月没能下炕,自那以后就怕了。
“简直畜生不如。”
沉鱼身子微倾,愤然的望着那边。
钱大有一鞭一鞭抽的尘土飞扬,长工们咳嗽一阵,躲的四处都是,饭还没吃饭便被他唤着去干活儿了。
他还没吃饭,将剩下的窝头带回去,大摇大摆的走了。
“相公,你过来。”
“嗯。”
日头正盛,他不准她下马车,沉鱼朝他招招手,见他过来,伏在耳畔低语了几句。
苏昭勾唇一笑,觉得此计甚妙。
长工们汗流浃背的劳作,一抬头,竟见一高大貌美的年轻男人站在地头,这人似经历了无数血雨腥风,周身自有雷霆般的威势,不怒自威,气概凛然。
“他是谁?”
“这是我们村的人,河岸边的苏家大郎,从前打猎为生,豺狼虎豹见了也是要打哆嗦的。”
这其中,有人一眼认出了他,却不敢大声叫嚷,只是低声说着。
说起打哆嗦,那几人已经开始哆嗦。
苏昭迈着阔步走过去,将拴在田间地头的牛解开,气定神闲的牵着就走。
“你,你要干什么?”
眼看着越走越远,与苏昭同村的长工追了上去,走近了愈发觉得威严冷冽,颤巍巍的伸手指着那头牛,头上冷汗淋漓。
“你别怕,我不与你为难,你只管回去告诉钱大有,说他这头牛被我牵走了。”
“哦。”
那人应了一声,双腿发软的往回跑。
他回去后像是与那几人说了什么,紧接着全都跑了回去。
钱大有吃过饭,怀中搂着婆娘腻歪着,刚脱了衫子,几个长工冒冒失失的闯进来。
他面色铁青,赤着上身踹了跑在最前面那个,他那女人背过身,尴尬的敛好衣襟。
“冒冒失失的,活腻了?你们不在田里好好干活,跑回来干什么?”
“苏,苏家大郎把牛给牵走了。”
听言,钱大有心头一紧,什么花花心思都没有了。
苏家院内,苏昭手中持刀,烈日下泛着森寒的光,眼前的牛像是通灵性,知道将死,哞哞的叫。
“苏家大兄弟!”
钱大有跑的气喘吁吁,进门见他拿着刀,双腿一软,扑通跌在地上。
“虽许久不见,但不必这样客气。”
烈日下,刚硬俊美的面庞泛着弑杀的森冷,语声低沉凌冽,钱大有浑身哆嗦一下,觉得要死的不是牛,而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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