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烟连连摆手。
“那好吧,等明天阳光出来再晒晒。”
知道她现在正敏感着呢,阎源没有多说,替她关好门,就离开了。
现在的时间已经晚上十点了,阎烟在床上坐了一会,才关灯钻进了被子里。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
短短的一天,她就换了三个地方,这种感觉,就像一叶浮萍,不断地飘摇着。
在闭上眼睛的时候,阎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失落还是无奈。
那个说喜欢她的男人,知道太子要对她做什么吗?他介意吗?他又在做什么呢?
她不知道。
隔壁的房间,阎源同样没有睡,看着手中的电话,默默地出神。
他最近说的慌,似乎越来越多了。
阎烟晚上在问他为什么来的时候,他就差点将真话脱口而出,可他又犹豫了。
因为什么呢,自然是因为他得到了消息,一个从别人那里劫过来的消息。
从他知道南笙被阎渊改名换姓的那一天起,他就发现了,容翎从没间断过送进阎家的眼线。
他虽然没说,但是他一直在关注着,像一个旁观者,围观着棋局,所以今天,在容翎得到消息的同时,他也知道了。
手里的屏幕上,写着四个大字,脱离危险。
阎源缓缓的放下电话,躺在床上,舒了一口气。
a城的私家医院。
容翎安静的靠在墙壁上,头上,还贴着刚刚处理完的纱布。
林元办好手续走了过来:“三少,已经处理完了。”
容翎抿着唇,没有说话,林元有点紧张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开口说:“那头传来消息,三少夫人已经被阎二少爷带走了。”
容翎没有动,在等着他接下来的话:“据说,阎二少爷赶到的挺及时的。”
话只能说到这里了。
林元悄悄的看了他一眼,往墙上靠了靠。
三少变了。
真的变了,他不会再向以前那样,一涉及三少夫人的事,就暴躁炸毛,现在,他可以很好的收敛自己的情绪了。
可这样沉默的三少,却更让人觉得压抑和危险。
“谁做的?”
容翎转了个身,手指在受伤的地方按了按。
林元咽了咽口水,答:“看着像是意外,但是,应该少不了太子的手笔,蒋家有没有份,属下还不得知。”
容翎低低的笑了一声。
看着急救室的方向,脸色越来越沉。
事情要从几个小时前说起,容翎安插的人传过来一条消息,说太子撵走了别墅的所有下人,偌大的城堡里,只剩他和南笙二人。
容翎心道不好,焦急之下,便自己开车奔了过去,晚上的路面车不算多,容翎的车速很快,外加他对自己的车技有信心,几乎是油门踩到底的速度,可没想到,在一个岔路口的时候,突然冲出来一辆红色的玛莎拉蒂,他迅速的打了躲避方向,但还是撞上了。
他的车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所以容翎只是撞破了额头,但对方就严重了。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下车,是后面追上来的林元告诉他,那是蒋家的千金,蒋家是他最近想牵的一条线,他不好推卸责任,可南笙的事情更让他着急,在他想将一切交给林元处理的时候,蒋家人居然赶来了。
而同时,他又收到消息,说南笙已经被阎源带走了。
虽然有点不甘心,但好歹那头是没事了,容翎只能留下来处理当前这件麻烦。
他是到了医院的时候,才知道这个蒋家的千金,居然是南笙现在的好朋友,名叫蒋双。
对方伤的的确很重,已经抢救了两个小时。
随着事情一件件的调查,容翎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歉疚,因为,在蒋家担忧紧张的背后,和对他客客气气的背后,居然隐藏着另一个目的。
他们想和他联姻。
这条线,据说还是太子牵的。
真是有意思。
容翎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太子的手段居然越来越高明了。
一方面想霸占他老婆,一方面,想给自己塞女人吗?
这么紧要的关头,只是单纯的意外吗?
可若不是意外…
容翎看着那个依旧抢救的诊室,默默垂眸。
如果他的力道再重一些,对方可能当场就没命了,这个赌注是不是太大了?
翌日。
吃过早饭,阎源就带阎烟回到了城堡。
这是必须要回来的,因为阎烟现在的身份证和护照,都在阎渊的手里,而且,有些话,他也想说清楚。
阎渊似乎还没有起来,空荡荡的客厅,一点生气也没有。
阎源皱皱眉,没等说什么,楼上便传来一阵娇媚的笑声。
阎烟觉得头皮一麻。
抬头就看见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孩走了下来。
这么冷的天,只穿着一个纱裙,丰肩肥臀,有一半的皮肤裸露着,上面布满了紫红的痕迹。
看的出来,这个女孩的年龄并不大,长的也很好看,有点像柜台里面的芭比娃娃,就是她那个笑声,让阎烟觉得浑身不舒服。
阎源也没想到,楼上会突然走下来这么个人,不悦的拧拧眉,拉着阎烟就想离开。
“我们改天再来吧。”
阎烟也有点惊的回不来神,抬脚就想和他离开。
“你们把我这里当什么了。”
阎渊从楼上下来,冷冷的说了一句。
和前面那个女孩不同,他的衣着整齐,西装笔挺。
阎烟停了脚步。
那个女孩看了他们一眼,扭头对着太子笑说了一句,来了一个飞吻之后,快速的离开了。
纱裙飘过,有淡淡的香水味。
阎烟脸色一白,因为她听懂了那个女孩的话,她说:“她太小了,肯定受不住您,下次再来找我哦。”
阎源捏了捏拳头,扭头哼笑了一声:“你也不过如此。”
阎渊挑了挑眉,“我还不能找人灭火了?”
阎烟终于知道了,她一直没去接受的一个事实,也是她不想嫁给太子的一个原因,他,不尊重女人。
是的,这个男人的骨子里,压根就看不起女人。
阎烟推开了阎源挡在她身前的身影,她走过去:
“既然如此,那我们可以两清了吗?”
阎渊皱皱眉,他的额头还有昨天阎源砸的伤口,紫红的一块,和他的脸色映在一起,挺吓人的。
阎渊抬眸看看她,想了一会说:“阎烟,别人是替代不了你的,你考虑好了?”
“…”
“阎渊!你他妈有病啊!”
阎源没想到,他现在居然可以这么无耻,他现在要做的,和他之前厌恶的,又有何区别!
“你闭嘴!”
阎渊吼了一嗓子。
“好啊。”在剑拔弩张的时候,阎烟突然笑了。
也打破了兄弟间的怪异。
“阎烟,你别听他的。”阎源紧张的看了她一眼,这傻女孩不会真的信了吧。
阎烟无所谓的摇摇头:“太子,在这之前,我想知道,你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是谁将我送给了你,在成为阎烟之前,我又是谁?你为什么救我?你救我,又付出了什么?我,要怎么相信你。”
阎渊眯眼。
阎烟继续说:“我欠你一条命,可这不是我想欠的,我也不明白,你说的等价偿还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为了救我,你被人强上了一回?可你不是个男人吗?如果你不愿意”
“闭嘴!”
阎渊上前捏住了女孩喋喋不休的下巴。
“她说的没错!求你救她的人是我,与他无关。”
阎源上山一把挥点了阎渊的手掌。
“如果你最近心情不爽,有什么你冲我来,阎渊,你现在越来越出息了,欺负一个不知情的女孩,有意思吗?”
从他当年偷窥到那一幕之后,他就知道了,他这个哥哥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完美。
甚至,他找不到一个贴切的形容词来形容他。
就连现在,他已经分不清他究竟是因为他的跪求救的南笙还是因为要教训容翎救的这个女孩,或者,还有他不知道的理由。
他的心思,太复杂了。
阎渊就这样盯着两个人良久,最后,他倒退了两步,在身后的桌柜上按了一下,弹出来一个抽屉,将里面的一个袋子夹在手指中,啪的一声朝二人扔过去。
“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