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烟将目光收了回来,这里临近海岸,所有的建筑似乎都用木头和竹子做的,有点风吹过来,都带着浓浓的潮湿气。
大田君只允许她每天在这个院落里活动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她可以泡温暖,也可以到处逛逛。
阎烟趁着化妆师去取衣服的瞬间,捏了捏口袋里的东西,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能不能成功,就看天意了。
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化妆师走了回来,递给她一件宽大的棉服,有点像旧式的棉袄,依旧带着绣花的。
“我们去西面吧,大田先生今天有客人。”
化妆师想了想,对她警告说。
客人?
阎烟挑挑眉,没说什么。
这两天她已经研究过了,东面是大田君和下人居住的地方,西面,是一片风景区,左侧是温泉区,右侧有一座桥,还有一片树林。
据说那是一片樱花树,春天开房的时候特别美。
穿过那座桥之后,能看见不远处当地村民种植的小菜园,用栅栏围着,里面光秃秃的,只有黑泥土。
这里是封闭的,想出去只能坐飞机,或者是船。
若想逃跑,还真是一件困难的事。
阎烟抿抿唇,手伸进口袋里,悄悄的将那个东西藏进袖子里。
她回头看了那个化妆师一眼,无意的说:“大田君今天见什么客人?”
“你问这个做什么?”
女人有些不悦的回答。
阎烟笑笑,环顾一周,一个人都没有:“我想知道,有没有人来赎我,不行吗?”
化妆师了然的看看她,有点同情加鄙视的说:“你期待的是没来。”
“…”
阎烟心中好笑,她期待谁啊,压根也没期待太子,他怎么可能拿那么贵重的东西来赎她。
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二人此时都站在桥上,化妆师用一种阎烟看不懂的眼神望着她,轻轻嗤笑一声,扭过了视线。
而也就在此时,阎烟勾勾嘴角,抬手就朝对方的脖颈袭去。
手里,是她偷来的半根织衣针。
化妆师是这个女人的副业,她是有身手的,所以阎烟在攻击她的时候,她习惯的反抗,抬脚就朝阎烟踹去。
这一脚是丝毫没有留情的,所以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晚了。
女人脸色铁青的就要去拉回她,这桥有十米高,下面还有条河,摔下去非淹死不可,她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而阎烟在她要拉到自己的时候,手心一转,擦着桥梁掉了下去。
“啊!”
“快来人!”
女人疯了一样,大声吼着,可她又不敢轻易的跳下去,只急的脸色发白,脖颈处,还汩汩不断的流着鲜血。
“快!去通知大田先生!”
女人叫来几个会水的人,连忙去朝大田先生汇报去了。
阎烟也是昨天才发现的,这座山是被包围死的,可这桥下的水,居然是活水,既然是活水,那就是有源头的,虽然她无法确定这水从哪里流过来的,但是她观察过,如果顺着这条河走,应该能游到山外面。
出了山,她也就有了生机。
她不想回到太子那里了,也不想留在这里任大田君宰割,所以,她愿意拼命一试。
不过,这深秋的水,的确是冷,阎烟掉到河水里的瞬间,就被冻个透心凉,好在她提前有准备,在泡温泉的时候,偷拿了一套防水的紧身衣套在花衬衫里面,这样等她出去出水之后,直接脱了外套就可以了。
阎烟不记得她什么时候学过游泳,还是这两天泡温泉的时候发现的,所以,她顺理成章的用了这个方法。
就在阎烟在水中奋力的想逃走的时候,度假村,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化妆师没敢说,是她一脚将阎烟踢下去的,而是说对方袭击她以后,自己跳下去的。
大田君愤怒的一拍桌子:“混账!客人马上就要到了!你却跟我我人不见了?!”
化妆师立马跪在地上,用当地的语言叽里咕噜的说:“对不起大田先生,属下愿意一死谢罪
!”
“…”
“大田先生,下水的几个兄弟并没有发现那个女孩的身影!”
噔噔噔。
“大田先生!客人已经到了!”
一声接一声的回报,让大田君的腮帮子抽动了两下。
“都滚下去!这件事,不要走漏任何风声!”
“留下两个人,偷偷的去寻找,不要惊动任何人!”
“是!”
一屋子的人低头应道。
大田君眼珠闪了闪,从矮椅上站了起来,踩着木屐的鞋,从容离开。
这位客人是谁?
如果阎烟再晚一点离开的话,肯定会惊讶,来人居然不是和她订婚的太子,而是和她有过几面之缘的,容翎。
男人单手握拳放在背后,笔直的站在度假村的会客厅内,微微仰着头,淡漠而又疏离的表情。
这个大田君很变态,而且r国的地势复杂,他开始查到的是一个假ip,后来又辗转两个地方才找到他。
结果对方约定的时间,是今天。
在容翎看着堂前挂着的一张字匾时,大田君慢悠悠的走了过来,绅士的行了一个当地的礼仪:“容先生,好久不见。”
容翎收回目光,看着这个虚伪的男人,皮笑肉不笑的说:“大田先生,别来无恙。”
哈哈。
大田君摸摸自己快要光了的头顶,对容翎比划了一个坐的手势:“来者是客,坐。”
容翎也没和他客气,长腿一弯,坐在了另一侧的椅子上。
“容先生,是太子君请你来替他谈判的?”
作为一直敌对的两个集团,大田君了解太子身边的几个人的,尤其是容翎,他们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渊源。
几个侍女走上来敬茶,但是她们并没离开,而是候在角落里,替补着屋内表演歌舞的人。
容翎呵笑一声,阴鸷的目光警告的看大田君一眼:“他是他,我是我。”
“哦?”
大田君摸着一点胡笑笑,倒是识趣的收了自己盯着人家某处的目光。
“容先生,难不成你对那个女孩有意思?”
大田君摸着下巴,又问了一句。
“大田先生,废话不多说,人在哪里?你要怎么才肯放了她?”
容翎没有那些时间和他绕来绕去,单刀直入的盯着他说。
大田君话语一噎。
眼珠子转转,“容先生,我想你知道我的条件。”
容翎眯起眼角。
大田先生哈哈一笑,他拍着膝盖说:“不如,容先生先在这里休息一天,我们再讨论这件事?”
“人在哪?”容翎不为所动,威逼的视线看着这个在他眼里脑满肠肥的男人。
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在哪?”
大田先生舔舔嘴角,也不在虚与委蛇,他站了起来:“容先生,听说您的赌术不错,不如,我们玩一局?”
“…”
“如果你赢了一局,我就让你见她一面,如果你连赢了两局,我就让你带她回去,如何?”
容翎呵笑一声,“把话说完。”
哈哈哈。
“如果你输一局,你就将你身上最值钱的东西给我,如果你连输了两局,那么连你的人带你的所有财产,都属于我,怎么样?
”
说完,大田君有些贪恋的目光从容翎的某处滑过。
容翎看着他,顺着他的视线,将自己的手放在桌子上,用一种轻描淡写的声音说:“不如干脆一些,你想要芯片,无非是想要新区的那块图纸,如果我输了,那个东西归你不说,外加一双它,如何?!”
容翎眯着眼睛,指着自己放在桌子上的修长手指,那语气,漫不经心的,就像在说与他无关的事!
“你说什么!?”大田君油光的双眼里顿时有些火热。
容翎挑眉,点点头。
很少有人知道,大田君有一个怪癖,非常严重的怪癖,恋手癖。
他之所以对容翎这么印象深刻,无非是喜欢他这双手。
不得不说,无论是图纸还是手,都像诱人的鱼饵一样,戳到了他的心窝里。
大田君兴奋过头,但多少还有一点理智在,连忙问他:“如果,我输了呢?”
容翎轻笑:“如果你输了,你将她放了,让我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