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着他将车子开走,才将那个印塞到口袋里,转身朝九龙湾走去。
这个位置的光线不怎么亮,南笙走了几步才发现,在她的正前方竟然停着一辆车子。
男人没有打开车灯,所以走进了,她才看见,那个人正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
或者,他应该等在这里很久了。
南笙缓缓的停下脚步,站在原地。
的确是很久了。
久到,他清楚的看见,他的女人对着那个男人交头接耳,笑魇如花。
是有多久了,她都没对自己笑过,没对自己说过一句话,却对那样一个,认识不久的男人,笑的异样的甜。
容翎深深的闭了下眼睛,觉得心好疼。
酸酸的,被人紧捏着不放。
见对方似乎不打算理她,南笙轻抿了下唇,抬脚朝九龙湾走去。
吱呀吱呀,雪地上留下一串串脚印。
容翎足够冷静之后,才从车子里钻出来,跟在南笙的身后。
她慢悠悠的走在前面。
他一步一步的跟在后面。
谁也没说话,可画面却美好的让人移不开双眼。
守在门口的管家,不可思议的揉揉眼睛,以为冷战了好久的小两口终于和好了。
南笙走进别墅时,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的男人,秀眉不自觉的跳动了一下,想说些什么,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三少,电话。”
林元匆匆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南笙也站在这里,似乎吓了一跳。
容翎有些小期待的心情瞬间冷却了下去。
抬手接过林元手中的电话。
对面一个清晰的女声传了过来。
“阿翎。”
如水的女声,很清脆。
南笙垂眸换了鞋,头也不回的朝楼上走去。
“阿翎,你在吗?”
容翎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客厅,扯了扯脖颈的领口,抬腿坐在沙发上。
“在。”算是从喉咙里发出的一个音节。
对面的女人似乎很焦急,语调也有些高,“阿翎,我听说太子去了你那里是不是?”
“嗯。”
“他没把你怎么样吧?对不起阿翎,是我连累了你。”
“没事。”
容翎有些心不在焉,想起他曾对南笙说过这个女人的事后,那丫头就更生气了,可是原因他找不到。
“阿翎,小万又病了,我不知道怎么办,若是太子知道他的存在,那么我们要怎么办。”
其实这三年来,这个女人找他的次数屈指可数,可这一次,容翎不免有些心烦。
“路琪,上次我已经说过了,你不要再找我了,三年了,已经是极限了,就算我,也没办法帮你一辈子,太子,他依旧是我兄弟,或许有些事,你可以试着告诉他。”
容翎抵着额头,语气有些无奈,若不是当初他无牵无挂,又记着那点恩情,他也不至于如今闹腾到这个地步。
他也不可能再不顾自己老婆的感受,去帮一个和他无关的女人。
“不,不可以!小万还这么小,我好不容易把他救活,太子是不会留着他的,我求你,阿翎,你能不能过来一趟,小万他也想见你。”
对面的女人苦苦相求。
“阿翎,就当我求你,看在我当年救了你的份上”
容翎轻阖了下眸子,语气突然变的冰冷,“路琪,所有事都到此为止吧,会有人去找你的。”
说完,容翎已经挂了电话。
林元默默的从门外走进来。
候在容翎的身侧。
“以后她的电话不要接了,还有把这个ip给太子的人发过去。”
或许他当初插手,就是错的。
如今,一切也该走回原位了。
“这样会不会对路琪小姐有影响?以太子的作风…”
林元是在f国接手的这件事,自然明白些其中的恩怨。
“与我何干?该还的恩情,已经还完了。”
容翎及疲惫的按压着眉心,觉得头疼。
别以为他不知道报纸上出现的那两个女人是谁塞进去的,一面是南笙不理他,一面是曾经的兄弟不死不休,他无暇再顾忌其他人。
林元也感叹自家主子的不容易,别看他家三少一副什么也不在乎的样子,其实,最是重情重义的。
林元去办事了。
容翎保持那个姿势在沙发上坐了一会,整个人沐浴在一层阴影中,极致的落寞味道。
露出的一截手腕上,两道粉色的狰狞疤痕相互交错。
南笙紧贴在墙壁上的身子似乎被刺痛了一般,身子颤了两下,渐渐地滑落,蜷缩在墙角。
连吸了两口气之后,又轻抬脚离去。
南笙洗完澡出来,已经凌晨两点了,中间听到车子启动的声音,她知道,容翎又出去了。
坐在床头上,南笙默默地看着手中的那玫刻章,心中百味杂陈。
女人最是敏感的,她不觉得她冤枉了容翎,因为仅仅是听到那一个称呼,就将她漫天的妒火勾了出来。
阿翎?
呵,叫的比她还亲密。
就连华菁,都没那么称呼自己的儿子。
或许容翎自己没意识到,他也不喜欢她,可那个女人真的没问题吗?
太子,似乎并没有放下她。
一团乱的心绪,南笙黑幽幽的睫毛轻闪了闪,滚到床上去睡觉。
不想再理这些事。
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连着做了几个梦以后,南笙一脸薄汗的坐了起来,觉得心空虚的厉害,好像有什么事被她遗忘了一般。
窗外亮起来一道光,紧接着是开门的声音。
是容翎回来了。
南笙看了床头上时间,凌晨四点。
并没有开灯。
在听到对方上楼的动静时,南笙连忙又躺了回去,顺便又用被子将自己裹住。
容翎走到楼上的时候,站在南笙的门前停留了一会,见里面没有声音,才推门走了进去。
看到床上那个鼓鼓的人影,布满青影的眼底划过一丝柔和,他并没有朝她走过去,而是来到窗前,将原先花瓶里的拿束花草,拿出来,手中握着的一束新的带着露水的花草放了进去。
南笙转动着眼珠,看着他那有些笨拙的动作。
那双修长的手格外好看。
插花看似简单,但是要摆出一个好看的形状并不容易。
几天前,南笙就发现了她的房间里多一瓶奇怪另类的花草,是小护士告诉她,那里面是薰衣草,忘忧草,安神香,还有其他的一些,都是有助于睡眠,缓解神经痛的一些花草,对她的头痛有好处,她一直以为是下人摆放的。
原来,这都是他做的吗?
直到容翎摆弄成以往的那个形状,南笙掀开被子,缓缓的坐了起来。
容翎手指一顿,扭过头看她,狭长的凤眸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有点懊恼与无措。
“吵醒你了吗?”
“…”
南笙拧着秀眉,似乎在极力的忍着什么情绪。
“医生说它们可以起到轻微缓解的作用,可如今看来,并没有效果。”
那眼底的清明,应该一直没睡吧。
“你当它们是灵丹仙草吗?”南笙垂眸说了一句。
“…”
这是冷战以来,南笙头一次和他正常说话。
容翎有些意外。
抬脚朝她走了过去,直到近了,他才附身,望上她的眉眼。
“怎么不睡觉?”
“你不是也没睡吗?”
天天早出晚归,还一身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