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意思一下。”
“切。”
戚乔笑。
俩人又聊了几句,孟盛楠挂掉电话回到饭桌上。盛典停下话匣子,夹了一只炸鸡放她碗里,问:“是乔乔吧?”
“嗯。”
“你们下周领通知书是不是?”
孟盛楠点头:“下周五。”
“到时候和乔乔商量俩人去哪玩玩。”
孟盛楠想了想:“到时候再说吧。”
那一周,孟盛楠一直呆在家里。她要把从图书馆借的书都看完,偶尔有灵感的时候会打开电脑写故事。阳光从窗户外落进来,屋里屋外都是。
企鹅号滴滴响,有人上线。
群里江郎才尽和鬼画符从海子的诗讨论到傅里叶幻想主义,从薛定谔的猫讨论到爱因斯坦的平行宇宙。这智商,孟盛楠自愧不如。想当初在上海新概念组委会安排的旅馆第一次见面,这俩人就绝了。江郎才尽从性别男爱好女一直说到女神奥黛丽赫本,鬼画符陆怀上来直接就拐热播剧小李飞刀,原因是屋逢连夜雨李想长得六分像焦恩俊。
一个个,真是好玩透了。
楼下盛典隔着墙和康婶在说话,巷子里有小孩耍嘴皮子放响炮。
你听。
海阔天空。
山高水长。
☆、○12
领通知书那天,学校里简直兵荒马乱。
教室里乱哄哄的,一部分在讨论试题答案和名次,一部分在聊最近新上演的电视剧。一直从上错花轿嫁对郎聊到仙剑奇侠传,从小兵张嘎聊到血色浪漫。
女生之间的话题简直如滔江水络绎不绝。
孟盛楠往教室后排看过去,李岩不在。一堆女生笑嘻嘻的在说话,花花绿绿的衣服,一个赛一个漂亮。她收回视线,耳边有人问:“看什么呢?”
是傅松。
她说:“美女。”
男生笑了下:“你这嗜好真挺特别。”
孟盛楠只笑不语。
傅松转移了话题,声音清淡:“再十来天就过年了。”
孟盛楠‘嗯’了声。
“书读的怎么样?”
“边城读完了。”
“悟出什么了?”
提到这个,孟盛楠叹口气:“那个年代的爱情真是纯洁啊,唉。”
傅松好笑的看着她:“你说一句话叹了两声,怎么?”
孟盛楠说,“我一想到最后那个画面,翠翠坐在河边旧船上等傩送回来,一年两年或许一生,就感觉很不好。”
傅松问:“你觉得她能等到么?”
孟盛楠摇头说不知道。
“你觉得呢?”她反问。
傅松说:“能吧。”
“为什么?”
“总会等到的。”他还没解释,班主任已经进来了。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一个个回到座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老湿手里的成绩单。那表情,赴汤蹈火这词儿都虚说了。
一分钟后,随后而来的几个班委将试卷发下来。
薛琳眼红的都快哭了。
“孟盛楠——”
那个表情,当时的史今也是如此,不过是惊讶过度。那会儿后排正热闹着,有男生兴致极好的食指顶着课本转圈,都几分钟了,那书还没掉下去,个个起哄叫好。他偏着头和池铮聊着天,压根就没在意老师在说什么。有人将试卷从前头传过来,吃惊程度不亚于他:“可以啊你。”
史今拿过一看——
“我的个乖乖。”
池铮抬眼,“怎么了?”
史今手里的那份英语试卷上写着又红又大的三个数——那可是有史以来他单科第一次上百,还是响当当的121,除了作文很不好意思要了五分之外。
史今咽了咽唾沫:“兄弟我要逆天了。”
池铮笑了下:“了不起。”
史今盯着那仨儿数,都快魔怔了。
“我说——”史今自喃。
池铮:“什么?”
“那姑娘真不是一般人啊。”
池铮看了他一眼:“那是什么人?”
“女神。”
史今刚落下最后一个字,池铮的卷子发下来了。
“多少?”史今凑过去看。
池铮哼笑。
那大大的29赫然纸上。
史今笑:“可以啊,比上次进步俩分。”
池铮:“滚。”
“那会给你答案你不要,现在傻了吧。”
池铮淡淡的说:“还行。”
“靠,你老妈看见不揍你,就不担心?”
“该担心的是你啊兄弟。”池铮说。
“我担心什么?”史今下巴一扬,右手快速的转着笔。
前桌的人接上话回答:“你这突然蹭蹭蹭涨了百十来分,你老妈就不怀疑?”
史今一滞,手里的笔掉在地上。
池铮舌头拱了拱右脸颊,嗤笑。
后来,史今变着法的将分数改成了78。那真是心在滴血啊,考这么高容易么他。领完通知书那会儿,全校学生差不多都散了。孟盛楠临时被戚乔放鸽子,一个人去了广场书店。
天黑了才回到家。
屋里灯光大亮,有说话声笑声。厨房里盛典在忙活着,她刚推开门进去,就看见康慨了。他和孟津坐在沙发上,一起侧头看过来。孟津扬声:“站门口干什么,看谁来了。”
孟盛楠轻‘啊’了一声。
康慨已经站起来:“不认识了?”
孟盛楠不好意思的笑,“那个,你们聊,我去看看我妈有什么要帮忙的。”
说完就闪人。
孟津摇头:“这丫头。”
康慨笑了笑,看了厨房一眼,和孟津继续聊起来。
孟津问:“我记得你当时报的硕博连读是吧,还得几年出来?”
“三年。”
“那出来得25了。”
康慨笑着点头。
“到时候打算呆北京还是回来?”
康慨说:“还不太确定,目前正在北医实习。”
孟津:“你这性子学医真是太合适不过了,楠楠不行。”
“孟叔的意思——?”
“想过,后来又放弃了。她喜欢什么尽管折腾,由她去。”
康慨垂眸想了想:“女孩子学医很辛苦,不过楠楠从小就喜欢看书写东西,说不准将来往这方面发展会不错。”
孟津哈哈笑了几声:“难得有人夸她。”
康慨莞尔。
盛典做好菜,孟盛楠去叫他们吃饭。她有一年没见着康慨了,每次他回来也很少说话,可能因为姑娘长大了会害羞,邻家哥哥也不再是小时候陪她们闹着玩的男生了。
她将洗好的水果端到客厅,“爸,康慨哥,吃饭了。”
两人都站了起来,康慨却推辞要走。
孟津:“尝尝你嫂的手艺,急什么。”
盛典刚好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
许是听到声儿,问:“怎么急着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