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118节
    单纯喝酒的话有些甜,但是点心的微苦把甜味压了下去,嘴巴里只剩下回味悠远的桂花香。果然还是在京城好,食材都要丰富得多。
    “你喝慢点。”胡澈不赞同地抢过林淡的酒盅,看了看他脸上晕开的醉红,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亲,亲了又亲。
    胡澈的头发还没干,散开落在林淡的颈窝。林淡觉得有些痒,忍不住有些躲闪,被扣住了手腕后,又讨饶地回亲了两下:“澈哥……”
    这就……喝醉了?
    林淡梦到桂花一夜之间全开了,自己还抱着一株开得最大最旺的金桂不撒手。那金桂开得特别好看,金灿灿得跟一树金子似的。然后金桂成精,变成了上辈子特别威严的老大哥,手上拿着书本一会儿让他背书,一会儿又让他释义,还让他写策论!
    养蛋防老?
    这特么什么题目!
    不写就要被打屁股,写不好还要被打屁股,最后写好了还奖励打屁股。
    林淡一觉醒来,觉得自己的屁股都快开花了,疼得要命,看着身边睡得正香的“小大哥”,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就踹了上去。
    “嘶——”
    听到林淡的抽气声,胡澈立刻就醒了过来:“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林淡把脸埋在胡澈肩窝,耳朵根都红了。动作太大,扯到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了。
    胡澈把剩下的一点困意甩开,很快就领会到了林淡抽气的原因,伸手查看了一下:“昨天晚上……”他看到林淡恼羞成怒地瞪过来,好笑地改口,“别动,再上一次药就好。”
    上药什么的,哪怕他……那里没有……被使用吧,保养什么的几乎也每天都需要。按照频率来说,早就应该习以为常,但是林淡每次都还是感到很羞耻。
    胡澈对上药这件事情特别热衷,特别耐心,特别仔细,嘴上还调侃:“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谁,把我抱得死紧不撒手。”之前在北凉的时候,县衙到底就是那么一点地方,就算亲热也得防着隔墙有耳,外加上一顶装病的帽子,他们就算是做,也十分克制隐忍。不像是在这边,整个山头上就他们两个人,蛋蛋又非常热情。温泉蛋真是好吃极了。
    “哼。”林淡埋首在枕头上,假装自己完全不知道。
    “还把我当成金子。”
    “你别说了!”林淡抬手就把枕头往胡澈身上砸去。这个人太坏了,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两个人还在笑闹,暖手捂突然跳了进来,轻轻松松立起来把爪子往床上一搭,另一只爪子扒拉一下自己胸前的厚毛。
    胡澈解开系在兔子身上的布条,把绑着的一个小匣子打开。
    里面两张纸条,一张是问他们什么时候吃饭;一张是告诉他们:“甄慢中了状元!”
    作者有话要说:  林七爷(ノへ ̄、):生个儿子啥都不会。
    林蛋蛋╭(╯^╰)╮:我学历比你高!
    林七爷(ノへ ̄、):不会种地。
    林蛋蛋(>﹏<):我学历比你高!
    林七爷(ノへ ̄、):不会赚钱。
    林蛋蛋(〃>皿<):我学历比你高!
    林七爷( ﹁ ﹁ ) ~→:你也就小学毕业。
    林蛋蛋(╯‵□′)╯︵┻━┻:你小学都没毕业!
    第173章 去向
    “啊?真慢!”林淡也顾不得害羞,撑起来看纸条,“宁明、孟修在二甲,蔡聪……落榜了。”怎么会呢?
    在他看来,他家大哥和甄慢、宁明、蔡聪的水平都是差不多的。原先胡澈也差不多,可谁曾想胡澈对上辈子的事情,事件什么的没想起来,学问倒是先想起来了呢?考中进士什么的虽然也很厉害,但是和大学士还是不能相提并论。
    胡澈倒是不怎么意外:“蔡兄到底分心太多。”蔡国公府家大业大,蔡聪要把这个靠山拿下,花费的精力太多了。再说蔡聪的资源本来就比不上甄慢,两人之间有所差距那是理所当然的。
    至于宁明,他相对精力还是集中一些的。而且宁明这个人豁达,早前看不出来,这两年倒是愈发明显,他其实对自己能不能当大官倒是看不太重,在北凉的时候更喜欢干实事。小地主家的儿子觉得自己能够考中举人,就已经是家里面烧了高香,对科考也算是平常心,反倒是考得不错。
    至于孟修能够考进二甲,纯属超常发挥。再加上他在北凉的一年多也不是白待的,比起其他学子来,他至少亲自种过地。要不是他在大局观上还差了一些,位列三甲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二甲,对于孟修来说已经足够满足了。
    对于胡澈和林淡来说,他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准备贺仪。
    两个人带着兔子下山的时候,阿祥已经拟了一份礼单,林淡看了看,给甄慢的单子上改了两样,就让他去照着准备。
    第二天早上,两人的贺仪才刚出门,孟修带着另外几名学子一起上了门来,看到胡澈也不吭声,红着眼眶直接就跪下了。
    胡澈都被吓了一跳,赶紧把人拉了起来:“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
    孟修显然激动坏了。他这次的成绩是殿试第五,虽然没进一甲,但却是他想都没想过的好成绩。
    寒门,并不是家庭困难的人家才寒门。像蔡聪那样巨贾,那也是寒门。
    高门大户并不是说有两个钱就能撑得起来的。
    譬如林家,他们的子孙开蒙是当朝一品大员的林永长亲自来的;平日里执掌家学的,那是一名举人;等到子孙进入书院了,还能延请诸如白正清这样的当世大家。平日里家中除了林七爷之外,全都是进士或者同进士出身。
    最明显的一点,哪怕是最不学无术的林七爷,那一手字拿出来也不是孟修这样的寒门学子能够相提并论的。寒门非常难出头,就因为缺乏资源,而且在起步上,就输了十万八千里。
    学问是一方面,见识又是另外一方面。
    林淡听了两句孟修对“胡先生”的感激,笑了笑起身离开,吩咐厨房准备酒宴,又叫上管家,给了一份单子:“阿祥,你今天去送礼的时候,顺便把这些事情给办了。”
    甄慢中了状元固然值得高兴,但是甄慢的事情对他们来说也就是送一份礼再喝上一顿酒席。宁明和孟修不一样。
    孟修在京城是孑然一身,身边连个书童都没有。而且他毕竟曾经在北凉出了大力,胡澈嘴上不说,其实心里面也是拿他当成半个弟子的。往来交际什么的,他们出面张罗一下也是份数应当。
    宁明的情况也没好上多少。当然,宁明在京城的人际网要比孟修好得多,但是为官之类的经营他也是个门外汉,他们多少也得出点力气。
    左右胡澈接下来的去向,可能也得等新一期考评过后,倒是还有一些时间。
    林淡一样样安排下去,等到了晚上,孟修看到一顿温馨又郑重的家宴的时候,席间直接就哭抽了过去,第二天酒醒了,差点没脸出屋子。
    等到林淡给他指点谢师宴、同窗会等等,孟修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感激才好了。
    比起一般学子来,他绝对算不上书呆子;但是这些人情往来,尤其是牵涉到一些官面上的人情世故,他是一丁点都不知道的。可是当官的话,这些必要的经营绝对不可或缺。
    蔡聪本来是过来躲清闲,顺便也是散散心。其实他倒是没把自己这次落榜放在心上,毕竟他就算是下次再考试,年纪也才刚三十,又不是人人都是胡澈那样的变态,三十岁能考中进士,那也绝对算得上人中龙凤了。
    他这两年放在读书上面的时间确实少了很多,可是他不觉得自己是在走弯路。读万卷书,还要行万里路呢,他这几年也算是长了不少见识,也做了不少实事,考不考的中进士,对他来说还真的没那么重要。
    但是全京城都知道和他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们,全都有出息了。他们总共就那么五个人,林淡虽然没有功名,但是做的事情和名望,几乎已经到了学子的巅峰。胡澈和甄慢前后中了状元,宁明殿试第四,剩下他一个名落孙山,让别人看着就可怜。
    蔡聪觉得最近京城的气氛对他不太友好,小包袱一卷直接躲到了小庄上来。本来不过是闲着无聊才看着林淡,没想到听着林淡提点孟修和宁明,自己也听了进去。
    孟修和宁明在京城不能久待,他们得先各自回家一趟报喜,完了再到京城来等候补缺。
    谢师宴直接就摆在了胡澈他们经营的茶楼里,胡澈跟着去镇了镇场子,林淡则继续在家里面猫着。
    倒是最近来小庄上拜访胡澈的学子挺多,求指点是其一,另外还有就是想着胡澈若是再到地方上去的话,能让他们跟着一起去帮忙。
    这次到北凉去的人,撇开宁明不说,孟修那是什么水平,几乎全京城的学子都知道。孟修在寒门子弟中,学问确实算得上是不错,但是科考的时候人才辈出,宁明那样的,能考上个三甲同进士都得要一点运气。他能考中二甲,功劳一小半得按在胡澈头上。
    胡澈的年纪是小,比他们大部分人都小,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别的年纪大的,也不会来指点他们啊。
    再说胡澈状元出身,如今又是五品,当他的学生又不丢脸。
    对于这些学子们,胡澈倒是不能和对待那些朝堂上的老油子那样避而不见,多少还是得刷一刷脸的。但是这么一来,他家蛋蛋在庄上活动也受了限制,连和兔子玩耍都得小心翼翼。
    胡澈勉强应付了几天,直接就闭门谢客了。
    林淡立刻就舒坦了,提溜着小兔子一只只称重,一边说道:“师爷真的要开始物色了。下一次接任,可不是北凉那样的小地方,你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
    这点胡澈当然明白:“哪能那么简单?北凉的事情总共就那么一些,孟修虽说当着师爷,正经功课倒是还能兼带一下。但是到别的地方就不一样了。”学子在北凉兼差当个师爷问题不大,但若是把人放在一个州府当师爷,概念完全不一样。不说事情忙不忙的过来,就是经验,学子们也扛不下来。
    再说,他又不是做好事不求回报的大善人,给人一点适当的支持也就够了,被这么一窝蜂地盯着……呵呵,他就不信若是他真的收了几个学子在身边当文书或者师爷,下一届科举的时候,若是没有人榜上有名,他会不被人诟病耽误人家学业。
    林淡不信他一个人选都没有:“胡家没有推荐的人选么?”
    “有是有。”胡澈的表情有些纠结,“只不过用自己的亲戚,有些话就不太好说。况且,我又不可能在屏州当官,最好能有个熟悉当地的师爷。”
    他虽然收集了不少情报,但是了解的事情毕竟偏向于市井,一些高门的事情还是得有当地人领路才行。
    林淡倒是不以为然:“你就是带上两个师爷,也是应当的。自己族里挑一个靠谱的,趁着还没到地方上,先好好磨合磨合。别的师爷先留意着,等确定知道是到哪一个地方了,再找人。其实你也别讲究当地人什么的,凡事有利有弊。当地人虽然对地方上势力熟悉,可是当师爷的,又有多少能知道那些人家里面的事情?说不定还和地方上有牵扯,吃里扒外不好说,可你将来又不是只在一个地方当官,难不成换一个地方就换一个师爷?”
    “还是蛋蛋看得明白。”胡澈豁然开朗,抱着他狠狠亲了一口,弄得林淡秤盘上的小兔子都掉到了地上,被小兔子狠狠蹬了两脚。
    “那是。”林淡回亲他一口。其实这些事情,他不说胡澈也能转过弯来。现在胡澈这样,那是因为压力太大。被破格提拔可不完全是好事情,盯着他的眼睛太多了,但凡他有一点行差踏错,都会招致比别人严重数倍的后果。
    接下来的时间,胡澈倒是真的沉下心思。考评在即,别人也不好将注意力全都放在胡澈身上,都在忙叨自己的前程。
    胡家果然给荐了一位师爷过来。师爷姓陈,是个秀才,年纪三十五岁,娶了胡家旁支的一位姑娘,论辈分还得叫胡澈一声叔。陈师爷读书不怎么样,师爷倒是做得不错,曾经跟着胡家的一位长辈五六年。他膝下一子一女,他老婆绣娘父母早亡,留下一个弟弟胡乐。
    一家人靠着陈师爷的那点收入,日子过得实在紧巴。夫妻两个还不肯委屈自己的孩子和弟弟,包括姑娘在内,都得跟着读书识字。如今眼看着女儿到了说亲的年纪,偏偏家里连一份像样的嫁妆都筹措不出来。
    林淡看着这家人倒是觉得挺好的。没别的,这家人让女儿也念书识字。他们林家也是如此。说起来他的学问还不如林梅呢。
    林淡看得顺眼,胡澈自然点头,当下让人带着安顿下来。
    林淡突然就想到林梅了:“她成亲的时候,咱们在北凉,也不知道现在日子过得怎么样了?”
    宫彭彭是宫家外室子,后来在林淡的安排下,直接把家安顿在了小庄附近的村子里。一家人虽说离了京城的繁华地,但是这里距离京城也不远,而且还远离了宫家那一窝子不省心的,光靠着林梅的嫁妆,一家人就能过得不错。而且平时就婆媳两个人在家,宫彭彭的娘脾气特别软,完全不会欺负林梅。
    “肯定不错。四姑娘不是你手把手教出来的吗?”胡澈嘴角抽了抽。他还真没见过哪家,闺女执家是由长兄教导的。不过林家当时的情况,也确实没有比林淡更合适的人选。
    反正就住在左近,林淡想见人,直接派人捎了一封信过去就是。再说现在天气渐冷,让妹子到庄上来住两天,甚至是过冬也是应该的。
    当天去信,第二天林梅就带着自己婆母来了。林淡没想到她还挺着个肚子,顿时就瞪大了眼睛:“这……什么时候?”
    林梅精神很好,看到暖手捂还想去抱,但是她现在弯不下腰,只能摸摸兔子耳朵:“明年开春的时候吧。”
    林淡就有些遗憾。明年开春的话,不出意外,他已经陪着胡澈到地方上去了。这可是他第一个小外甥,当下就心里面盘算着该准备什么礼。
    小孩子手上捏着太多的钱不合适,倒不如现在先准备着起来,等他们长大一些了,再教着打理。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无论是学文还是学武,手头总得有些自己的家底才好。
    兄妹两个许久没见,话特别多。
    林梅到底是林淡教出来的,她的执家和一般的主母偏重于节流不一样,她更加偏重于开源,而且舍得花钱,特别舍得对自己家人好。
    宫彭彭的亲娘不过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外室,她本来听到儿子要娶林家姑娘,心里面虽然一边为着儿子能娶到高门大户的姑娘高兴,一边又难免忐忑,怕人家姑娘不好相处。没想到新媳妇特别好相处,新媳妇一来,他家不用靠着宫家也能过上好日子。儿媳妇还教她弹琴作画,感觉过去几十年跟白活了一样。
    林淡作为长兄问起的时候,林梅的婆婆那是一口一个夸赞,真心实意得不行。林淡想到上辈子林梅的婆家,松了一口气。那家人原本待林梅还算是不错,可是后来呢?人家娶得根本就不是林梅,而是林家姑娘。林家一倒台,抛弃妻子的事情干得别提多利落。
    “日子自己过得开心就行,管别人怎么说。”林淡对林梅说道,“孩子将来也别和家里面生分,咱们自家孩子自家看重就行了。”
    其实就看是宫彭彭的孩子,只要是个儿子,宫家估计也不会轻易放手。索性生个姑娘,倒是省事,反正他们林家从来没有慢待姑娘的时候。
    林梅现在为人处世越来越大气,身上越来越有当家主母的气派:“大哥你放心,我省得。”她婆母软弱,丈夫一年又有最起码一半时间在外,家里面事情全由她操持。不过家里面人口简单,婆母待她也好。再加上她姓林,宫家也不敢找她挑事,现在还肚子里有一个免死金牌在。她名下有田庄,京城里有铺子,嫁妆丰厚,私房钱说出去能吓死人,日子过得别提多舒坦了。
    林淡看她的样子,不能更放心,眼看着几年前还会哭唧唧的妹妹,就要变成上辈子的母夜叉……不对,这辈子的情况,恐怕母夜叉是不至于的,王母娘娘倒是可以争取一下。
    林梅又说道:“夫君还指点我骑马射箭来的。过几年我也去猎两张虎皮给大哥。”林淡捎来京城的虎皮,林祖母心疼孙女,把自己的那张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