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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节
    其实,
    关漫是害怕了呀,
    他心里在对她不断地说:冬灰,你永远别对我说刚才那样的话,我们永远不会天各一方,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
    最近,叫他看到了太多“离别冬灰”的情形,
    饶是关漫这样内心强大,清醒冷静地看着前方之路,可,难免还是有被刺痛之感,
    人呐。都有后怕,
    愈是在乎,他人的遭遇,一旦联想自身,愈是后怕不已。
    关漫密密地亲吻着冬灰的耳廓,
    炙热的情感直灌冬灰内心。
    他低低地喃,
    “有位作家说,
    一见钟情明明是见色起意;日久生情,不过是权衡利弊;连白头到老,都只是习惯使然。
    冬灰,
    这句话是消极了些。却也道理通透,
    情字,背得重了些,你不必太搁在心上,享受它就好,
    于你而言。没有愧疚,这些,既然人心甘情愿付出,必定也有他的所得所满,
    冬灰,你只要快快活活的。如你所说,你也好好儿地学习,好好儿地进步,好好儿地出息即可。”
    关漫低低这几句,
    完全是真正的大爱呀,
    他自己尚且在“后怕”里煎熬,可想,“情”字当头,扛着在呀,
    但是,
    就算这样,
    他的意思一如既往。
    还是希望冬灰放下一切包袱,尽情享受,尽情为所欲为地享受“情”字带给她的欢愉,
    简言之,
    冬灰不该有背负,只该有享受,
    再重,背负的也该是心甘情愿为她付出的人,
    所以,关漫是一定不会把“永远不想她说出这样的话”等等之语说与她听,关漫永远对她说的,一如她和雁落之后,“冬灰,你是掌控一切的人,你没有背负,你只有安享。”
    这是何等的惯宠了,
    也许,也正是关漫这一路陪着她经受,内心里才会涌起这最大“惟愿”,到底还是因为冬灰是个重情重义的,他害怕她背负太多,他太心疼她……
    他知道,冬灰注定薄情也多情,伤人也被人伤,
    关漫愿一路相随,为她保驾护航,尽她所欢,兴她所愉……
    ☆、4.141
    面试在东城空策军部礼堂,孟冬灰从学校坐521出来,到小南京站转车,坐806,遇上高峰段,一趟车人真是多。
    冬灰上了车后,挤着往后走,
    看见空出来的栏杆,手刚儿抓过去,……一抬头,肖肖?
    原来肖肖今天也是入学面试,不过他坐806到了空策礼堂下来还得转车,往装甲兵学院去。
    肖肖看她一眼,转过头去,当不认得的。
    冬灰倒看他多两眼,他戴个雷锋帽,什怏说他把头发剃光了……
    两人确实没啥好说的,又不认得。还一见面就干了一架,说啥呢,交流干架经验?
    肖肖跟前一个中年妇女到站起了身,
    他右边是个高筒靴女郎一屁股就要坐下,
    肖肖忽然手往前座椅椅背栏杆一拦,这只手却像拎小鸡儿地拽住孟冬灰肩头就往座位上一推!冬灰占那儿坐着了。
    女郎当然生气,
    但是,
    一看肖肖从黑高翻领大毛衣露出的容颜……一怔!……算了。
    冬灰却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如此抢座儿……
    未免多些事,冬灰还是坐着没动,头扭到车窗外。
    又一站,
    上来个老人,
    冬灰起身让了座儿,
    老人还在不住感谢时,车忽然急刹,冬灰还没来得及捉住扶手呢。人往前栽,被人从后面拦腰一抱!……
    肖肖单手环着她,另一手拉着吊环,
    这冬灰得回头谢一声的,
    “谢谢。”
    她也扶住栏杆了,这该把手放开了吧,
    肖肖没放,
    冬灰又回头看他一眼,
    肖肖眉头轻蹙着,看着车窗外,
    冬灰也没做声,
    回过头来,
    眉头也轻蹙起来,
    左手戴着棉手套却放到腰间开始拨他的手,
    肖肖就是不放,
    冬灰刚要回头,“你不怕我把你指头再掰断……”
    肖肖忽然冲他旁边那女郎大吼,“再看,老子女人把你眼睛挖出来!喏,她恶躁得很!”说着,抓着冬灰腰间的棉衣往前一耸,冬灰差点就撞到那女郎了!
    女郎花容失色,扭头直往车后走,估计也臊的……
    肖肖却还抓着她的棉衣,也不怕丑的,“我知道你能把我指头再掰断,你厉害!”
    冬灰也臊死了,
    大庭广众,人挤人的,
    一个这么漂亮的男孩儿大发脾气,而且,依冬灰看,他是真恼火着,是像那女人把他看毛了,连累了自己当了“挡箭牌”……
    冬灰跟他丢不起那人,
    干脆不往下扯了。再吵,闹得笑话更多,
    冬灰又不动了,一手扶着把手,看着车窗外,嗯。还是有点翘气的,他害自己丢脸了……
    肖肖一直也不是抱了,就一直抓着她腰间的棉衣,好像以此来证明“他们是一对儿”,花痴的视线不要再往这边瞟了,而且。“他女人”此时小翘气的样子还真应景儿,女孩儿女人们是不敢再多在他那张脸上长时间停留……
    终于,冬灰要下车了,
    肖肖也下,
    肖肖这会儿是单手抱着她,一手扒开前头的人。“下不下,下不下,”
    下来了,冬灰这会儿爆发了狠劲甩开他的手就往前走!这孩子太恶劣,唯我独尊,一点不如意把谁都能扯上,宠得太恶劣了!
    肖肖才没理她,看都不看她,两人分道扬镳,又像不认得的,肖肖往站台走,冬灰向空策走……
    肖肖又转了一道车。终于也到了装甲兵学院,
    这来送考的家长不少,
    甚至有豪车,
    哎,不乏京城子弟估计也是头疼送来受踹的……
    肖肖走到无人的拐角抽了支烟,
    烟雾从鼻子里出来。合了眼,背了几个火炮常识,
    肯定得有准备呀,这方面,他也不想丢脸,既然答应家里走了这条路,走不好还真是自己的问题了。
    “借口烟抽行么,”忽然身后一声,
    肖肖回头睨一眼,
    一个男孩儿戴个眼镜儿,斯斯文文的模样,跟他一样。里面没军装,也就一件军大衣,规规矩矩扣着,围巾,好孩子模样。显然也是新生一枚。
    肖肖年纪小,混迹江湖的日头不小了。初来一个生地方最好是服软点比较好,一来就耍酷,那是酷啊?那他妈一二愣子才做的二百五事!
    肖肖不做声,掏出整盒烟和打火机全递过去,显出大气。
    男孩儿走过来,接过来。抽出烟,打火机点着,递回去,“谢谢。”
    说实话,这么个文雅的男孩儿抽起烟来又是另一种味道,
    “你好。我叫林小言。”
    “什肖肖。”
    “我信息工程系的,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