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可真算不上“愉快的记忆”吧,尤其差点被狼!……秋一水回来就忘了。是的,忘不掉她也强迫自己不再去想,一场车祸已经把她逼个半疯了,秋一水想我要再不保重自己的脑子,全疯了,……我舅怎么办!
于是她开着超级慢的车上了南山,一路上山来亮了几次通行证,才开到大觉园大门口。神经病真一点印象都没有,陌生地一个,进去了直接沿导航去大觉寺。
办事处副处王媛接待了她。
王媛四十来岁,戴副眼镜儿,有些老文艺女青的味儿,挺和蔼。
“欢迎你加入我们的队伍,我们处算上齐处,通共五个人。齐处今天去科里开会了,所以他特意嘱咐我接待你。我原来是左办的,哦,就是左延办公室的,前年才调这边来。再一个老选,也是老左办的人了。再于大姐,于大姐是大觉寺这边的老管理员。最后,江笑,和你一样,也是个年轻人。”王媛笑着介绍,两人边走边聊。
“这里空气真好,”秋一水也大方,她本来和感觉好的人在一起就容易自来熟,旁人对她的感觉也好,首先,如此漂亮却一点不傲不假,聊得又家常又热心,怎么不叫人亲近?“早晨这里走一圈儿,啥好氧也都吸了,庙里上班就这点好,钱也赚了,德也积了,身体也保健了。”
“就是就是,你和老选于大姐说的话一样,到我们这里来工作的人心得静,这心静不是说就没抱负了,既来之则安之,你好好儿干了总还是有晋升的机会撒……”王媛直点头,
哎哟,秋一水也是个能说的,和这老文青副处话话投机呢,一会儿就混熟了,正聊这大觉寺的出处儿时,忽然,“小心!!”
此时,王媛走在山势内侧,秋一水靠外,
秋一水是听见头顶上有点轰轰声,才一抬眼,那个反应快,拽着王媛往外一拉!
乖乖,用力太猛,把王媛是强扯过来躲过了山坡上滚下来的大木头,她自己却重心不稳摔坐在地上,好死不死,地上还有碎落的铆钉,扎她屁股上了,血流!
哎哟哎哟,秋一水只能心里叫,一摸屁股都是血她又不好说得,那里伤了怎么表现痛苦都有点尴尬撒。
可对王媛而言,这是救命之恩咧!
她被秋一水的爆发力强扯过来人都是懵的,
待回过神来,看见,那坡上滚下来的大木头!……王媛的后怕可想而知,这要被砸着了!……再一看秋一水伤情,王媛急死,“一水一水,怎么样!……”要扶起她,结果自己这猛一受惊吓自己腿脚都是软的,哪拽得起?看秋一水摸得手上都是血,更着急,“哎呀哎呀!”秋一水倒还安慰她“没事没事,我们得赶紧走,怕再滚东西下来……”自己撑着腰要起来,
王媛还弯腰扶着她胳膊呢,正奋力把她抽起来,听见小车驶来的声音,王媛大喜,终于有人搭个手了!……可一看清来者车,王媛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招手叫停撒!
不是?长座驾是谁。
☆、3.21
倒不是拦不拦的问题,一些明显从山上滑落下来的碎土,还有那样大一根木头横在路上,车肯定得停下来呀。
“怎么了?”司机和姚冀都下了车,
王媛焦急,“姚主任。不知道怎么回事山上滚下来这些。差点砸着我们,要不是一水拉我过来……她自己却绊倒摔伤了。”王媛是认得姚冀的。
姚冀已经看见秋一水。先是一怔,她怎么在这儿?接着看见那一手血……也忙走过来想帮着扶扶,“伤哪儿了?”秋一水穿着深色军裤加上听见身后来人她赶紧转过身来,是看不见伤哪儿。姚冀要扶,她也尴尬略避开了,“没事。”低着头,声音也不大。王媛却比较急,“伤,伤后面了,地上有那铆钉。”这下姚冀明白了,这他是不好扶。
因为她是秋一水,所以姚冀敢立即做这个决定,转身朝车指了下。“快上车,赶紧叫医生来看看。”车旁,?长其实也下了车,估计也看到秋一水了,并未走近。
也只能这样了。
王媛扶着,姚冀只能虚扶着,一步一步挪到车边,
“?长。”王媛敬畏喊,
秋一水头一直低着,此刻估计伤患处的不雅感叫她更懊恼些。
坐也坐不得,只能侧着身子王媛还得扶着。
?长没再上车,“快送去看看。”姚冀说“那我去招呼招呼,再召辆车来接您。”?长轻一点头。
车先送秋一水她们到了府邸,途中姚冀已经打过电话,一召另一辆车来接?长;二通知了医生。这地儿是哪儿秋一水都忘了,何况人?这算秋一水真真正正第一次接触左延府邸的人,印象蛮好哩,看看我一个普通路人受伤了,那大个?长先顾俺们这些小人物的安危……虽然一眼没看见左延,可第一印象已经好起来了。
?长随后到,
姚冀为他拉开车门,“伤得有点重,一只钉子扎进去了……原来她是参加国考入选宗教科,分配来大觉寺办事处,今天是第一天报到。山上滚落的木头也问清楚了,是整建秀逸亭,结果木料没绑紧,所以才会带下来一些铆钉……”边走边汇报。
“现在情况怎么样,”
姚冀知道?长问的是秋一水的情况,
“钉子还没有取出来,”
?长望向他,眉头微蹙,显然不理解。相信姚冀已经叫老方来了,老方是他多年的保健医生,不会处置这么慢。
姚冀面露些尴尬难色,
“伤在臀上,老方刚说叫她忍着点疼,取出来就好了,她问会留疤么,老方说也许有点,她就不愿意了,说要找更专业的医生……”
连?长都顿了下,
接着,“胡闹。”低叱。
姚冀也是觉得哭笑不得,
多疼呀,一颗钉扎在肉里,多数人为了早些结束苦楚,肯定愿意赶紧拔出来。哪知,这位想法就是不一样,她宁愿忍着疼找专业的整形医生来弄……她也算够坚强了,其实连左延心里都称许她这一点,你看她刚才的情态想得到原来伤有这重么?不哭不闹,忍着……却没想,这鬼孩子,为了漂亮,还能忍更多……
?长进来,
第一眼就看见她泪眼朦胧,
旁边王媛弯腰一直劝,“傻丫头,先取出来,也不见得留疤呀……”
?长肃着脸,先走到水池子边洗了手,过来拿起老方医药箱里另一副手术手套戴上,
老方立即明白,自然给他打下手……
是的,左司令元一生战区前线摸爬滚打,其中有六年学医经历,不过真正科班学习无几,全是实打实的战地经验,对动这种外伤性小手术,精致极了。
左司令元身上最经典的一台手术是,
索里维和时,我方空军基地医院收治了一名20多岁的索里士兵,他头部中弹。医生原本以为这是战场上常见的外伤,嵌入士兵头皮中的异物可能只是一块碎裂的弹片。然而ct扫描结果显示,该口径为14.5毫米的“弹片”竟是一枚尚未爆炸的高爆炸弹,内部至少含有2盎司高纯炸药!
当时同志们精神都太紧张了,顾虑也多。也只有在那种时刻才能见到一位王侯超常人稳定的心理素质与责任心。左司令元亲自走上了手术台,他和助手穿上了厚重的防弹衣,为避免炸弹在手术过程中意外爆炸,关掉了所有电子医疗监控装置,改用手工为伤者测脉搏及控制麻药剂量。
据悉,这枚高爆炸弹从伤者的头皮穿入,深深嵌入其右侧大脑。?长动作娴熟地切开了伤者的头皮,在嵌入的高爆炸弹四周做了一个巨大的环状切口。经过10分钟小心翼翼的操作,他终于将那枚随时可能爆炸的高爆炸弹取了出来。随后,拆弹小组将炸弹装入一个特制的包装袋,在安全的地方引爆。
后来,这名脑部受伤的索里士兵术后伤情逐步好转,现已出院,目前可以行走、说话及自行进食。据说,同类个案过去半个世纪在全球的发案量还不到50宗!
想想,以?长这样一双拿柳叶刀如艺术的手取出你屁股上一颗钉不松松小事儿?
秋一水不干。
她捂着屁股,也认出他的身份,一开始还有些敬讳,“还是快点送我去找整形医生来弄吧。”是疼呀,眼泪流。
?长沉着脸,冰冷的手套握住她的手腕往旁边一放,一声不做,就要在患处周围进行消毒处理,老方已经准备好麻醉针,
这下看见针管,秋一水掐不住了!
她一个翻身捂着自己屁股,“不做不做就不做!你们怎么这样,我自己的伤我自己做主!”嗯,秋一水外人跟前不为任何人流泪,只为她自己,这下把她逼急,骄纵的性子也脱笼而出,真哭出声了。
?长没想到这孩子变脸这么快,刚还赞她坚强,心想应该也懂事呀,结果……糊涂,还任性!
左司令元本来就是讲究高效的,也不能叫冷血,反正性子本就凉薄,这一来了些气……气这孩子怎么这不懂事,宁愿要漂亮,健康都不要了?发炎怎么得了!
当机立断,
亲手把她扒抱过来,“老方。”老方会意,消毒麻醉一气呵成,“呜!……”秋一水在他怀里哭惨咯。
这屁股蛋儿一麻,秋一水也烟熄火了,可哭声一点不消停,
?长也放开她,还是亲手操刀,非常专心地开始实施这个小手术……在观者看来,真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帅气。想想,一双如此权威的手,手握重权,却,如此优雅,漂亮,细致……
一位王侯,在一个女人屁股上,用军医的完美手法专心实施手术,
在本就崇拜敬畏他的人看来,这是王侯的大气大度,
可在他儿子看来……
嗯,也就在秋一水的哭声穿过厚门帘流到廊下来时,
左小权和齐正互看一眼,眼里都有疑惑。
☆、3.22
这是他的父亲?
左小权心落下的可不是一般的沉。
这极品孽畜啊,其实内心都敏感,
加之左家爷三儿,看着面上不亲热,彼此间了解还是够深的,特别是儿子对老子。左延这两儿子啊。把他们老子吃的才透。之所以如此,这两儿子的心理其实细想起来蛮可爱:你对我们这么冷淡。我们再不亲近亲近你,老子真成从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祖宗是谁都不知道了!另类一点地想,两儿子倒宠着他们这“傲娇”的爹呢,你铁石心肠就铁石心肠,难得老子有这么个有个性的爹,一生都是“沙场秋点兵”,心无旁骛,够纯粹。
结果……
可想,小权看见眼前他那样冷硬纯粹的爹,竟然一丝不苟在个女人屁股上动刀!……
小权进来,左司令元正在给伤口缝合,
秋一水嗓子都哭哑了。蛮好玩,一口气没上来她打了个嗝儿,
左司令元这才看她一眼,酷酷地,“又不疼。哭什么呢。”秋一水上气不接下气,眼睛都肿了,“肯定留疤了……”又瘪嘴巴要继续哭的架势。她是不怕丑的,屁股在众人跟前露这长时间,关心的永远还是她这两团丰圆是不是嫩满如初。
老方旁边直笑,“放心。?长的手术技术一流,你找哪个整形医生比得上……”
姚冀见小权进来,忙走过来,
关键是王媛看见齐震也迎了上去,
天字巧了,王媛刚儿给秋一水介绍时,口里那位他们大觉寺办事处的“齐处”正是齐震!
说起齐震,在王媛他们这些下属眼里,真是个大好人。
齐震并非有什么不得了的背景,他也不是像成部他们那样是大院儿子弟,齐震父母都是普通中学教师,他年少就非常优秀,扎实考入军校。说起来,和杨葡萄西欧一样都是学霸级人物。
齐震为人稳沉,谦和,什么人和他呆在一起都很舒服,所以即使他并非成部他们是陪着左小权一路长大的绝对嫡系,小权依旧很器重他。
齐震做事一向认真过细,这次竟不知道新分来的属下是秋一水也实属上头的仓促行事。他也是昨日由上级电话通知说会分来新同事,资料随这位同事报到一同送达,所以来的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加之一早他确实要去紫阳宫宗教科开个短会,只有委托副处王媛接待新同事了。之后开会完,返回正好在门口遇见小权,一同进来。
姚冀将事情经过讲与小权听时,王媛也补充了几句,小权点点头,先出来了。这也正常,父亲手头上有事,加之又是女人那个地方的伤,都站里头不好。
哪知出来走几步,小权回头,脸色完全是沉的,“既然是你属下,你有机会安排,她从里头一被送出来,你把她带我车上来。”
齐震虽轻蹙着眉头,不过,他知道小权跟秋一水的恩怨,看来小权并没有完全放下……嗯,齐震以为小权还为着谢小阳的仇放不过秋一水,殊不知,已经不是了。上次,小权既已给了父亲面子,听话不再纠结就不再纠结。这次,可不为仇怨了,纯粹你秋一水妖气不小咧,连我这“纯粹正经”的老子都眼见着像要被你祸害了!……小权了解父亲,换一个人,哪怕都快死了,只要是女人,父亲绝不会亲手动刀,还在她屁股上?!
手术顺利结束,
?长并未多呆,接下来的注意事项老方会嘱咐。
?长退了手术手套,也没再跟她说任何话,走了。身后,秋一水是一直泪眼盯着他离开的,全是怨怪,她可不领他的情,记着的,全是他如何霸道。
王媛把她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