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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我这才想起来,之前盖房子的时候,父亲在这埋了个黄色包裹,房子才能如愿盖成。
    那中年男人仔细看了看,叹着气说砸了拿出来看看,平日里节省的父母竟然二话不说,拿来锄头就把地板砸了。
    我们挖出了一个包裹,看见它后,我们一家都是有些发愣。
    因为外面的那层布已经不是黄色,而是鲜血一样的红色!
    中年男人一看就直叹气,他对父亲说道:“我看你儿子是逃不掉了,婚期先延后,等事情解决再说。”
    我呆呆地看着红色包裹,问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中年男人跟我说道:“里面是你与那女人的生辰八字,以前你爸不让你上后山,就是怕跟她有了缘分,可你没听。我就把生辰八字压在这,做个名义上的夫妻,可现在看来……她不同意,估计不肯让你与其他女人结婚。”
    我听得一惊一乍,他口中的女人,就是那美女姐姐?人家与我是夫妻?
    农村里有娃娃亲这时我是知道的,甚至我有几个朋友,在这个新时代了也是因为娃娃亲而结婚。可是爸妈却从来没跟我提过,说我有个这么美的媳妇。
    我问父亲是怎么回事,他摆摆手,很不耐烦地让我别问,态度还很凶。我是第一次见父亲这么暴躁,就不敢再问了。
    中年男人抓住我的肩膀,他表情很严肃道:“明天是吉日良辰,如今包裹布也变成了红色,摆明是要有喜事。明天也是个小吉日,我估计她明天就会来过门。”
    我呆呆地问道:“那是不是……我要有个漂亮的媳妇了?”
    父亲大骂道:“蠢货,是你大祸临头了!”
    我一听就觉得不高兴了,不太舒服地说有个这么漂亮的媳妇,爸妈为什么还各种阻拦。有什么事情直接说清楚不行吗?非要藏着掖着。
    儿子不是不理解你们,只是你们什么都不肯说,把儿子蒙在鼓里干什么?
    他们脸色变了变,我妈求着让我别问了。我可以看出他们有难言之隐,这真是让我怎么都觉得不可思议。
    中年男人这时候说道:“既然她要来,那也挡不住。明天我来主持这个婚事,到时候这婚成或不成,就看命数了。”
    我心里一动……明天,我还能看见她?
    第3章 绕屋走三圈
    第二天清晨,爸妈去菜市场买了一只公鸡回来。我与中年男人一番闲聊,也得知了他的身份。
    他叫江修,原本是我的邻居。但自小爸妈死得早,又没力气种地,那时候是我爸妈把粮食分给他吃,他才能度过幼年期,后来出山村当了道士。
    道士和尚我倒是了解一些,有点羡慕。听说现在道士和尚特别赚钱,但不是本科学历就当不了,而且英语还要好。像江修这种人,就是趁着年头早入行了。
    他给公鸡系上一条黄丝带,在上面写下我的名字和生辰八字。我觉得疑惑,问是怎么回事,他说到时候就能知道。
    之后,他还给新房大门贴上了白色的喜字,这让我有些气恼。其他人都是贴红色,我这怎么是贴白色?
    气恼地吃过午饭后,我听见外面传出一声大喊:“江成,办喜事呢?其实你不需要办,你老婆明天要出车祸啦!”
    这声音听着很熟悉,我走出一看,顿时气得火冒三丈。门口站着个邋遢的男人,这是隔壁村子的人,叫谭东宇,是个乡里都知道的赖子。他这人好吃懒做,先是啃老,后来还把父母的棺材本给偷去大吃大喝,气得两位老人家把他赶出家门。这么多年来他从不工作,每当谁家有喜事,他就出来说晦气话。
    有人成亲,他说新娘子被人睡过。有人办丧事,他说明天全家人一起死。有人给孩子办满月酒,他说孩子两天内夭折。
    没办法,非要给钱他才肯走,就跟叫敲诈似的。而且又打不得,否则他就报警,跟警察说自己被打了要赔偿,乡里人见到他就觉得恶心。
    我正要大骂赶走谭东宇,江修却忽然跟我说道:“让他继续骂,使劲骂。”
    我就纳闷了,这都要办喜事,怎么还给谭东宇随便骂。但江修却一脸笑吟吟的样子,看着谭东宇大骂。
    时间慢慢到了晚上,谭东宇就没离开过。估计这是他第一次碰上我家这么硬的骨头,都骂得翻白眼了。有几次谭东宇想放弃离开了,江修就会大喊一句:“别走,今天谁怂了,谁明天就生天花死在路上。”
    于是太阳落山了,谭东宇还在骂,就是不肯离开。
    天色暗下来后,江修让我抱起那只公鸡,他认真而严肃地跟我说道:“我知道你不相信一些事,但最好是照做,你爹妈养你这么大,为了他们做做样子也好。抱着这公鸡,绕着屋子走三圈。记住不能说话,不能跑,不能回头看,知道不?记住,你还要数自己走了几步。”
    我说知道了,就抱起公鸡往外面走。谭东宇见我抱着只公鸡出来,他继续大骂道:“你老婆是做鸡的!”
    我没理他,走出去就绕着院子走。走第一圈的时候,觉得没什么,跟平日里走路一样。而等走第二圈时,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因为我隐隐觉得,我家好像比原来要大了一些。原本走十二步就能拐弯,可我走第二圈的时候,要走十八步才能拐弯。一圈下来,竟然比第一圈多走了二十步。
    这真是怪了。
    跟之前一样,是绕着我家走,怎么步数大小会不一样呢?
    公鸡安静地把头埋在我怀里,也不叫嚷,显得特别寂静。再加上四周挺黑的,又出了这怪异事,我感觉心里有些毛毛的。
    等我走第三圈时,发现谭东宇已经不在我家门口,这个时候,我耳朵后面忽然有一口气吹了过来。那不是起风,我确定是有人在我耳朵后面吹了口凉气,因为我后背和后脑勺,没感觉到一丝风传来。
    是谁?
    我想回头看看,却想起江修跟我说过不能回头,只能忍着恐惧继续走。
    慢慢地,我觉得自己身体很沉重,每走一步都越来越重,好像背后背着个人。关键是,这人貌似还一直往我耳朵和脖子后面吹冷气,冻得我只能缩着脖子。
    第三圈的步数又不一样了,因为房子好像突然变小一样,开始是十二步拐弯,然后是十八步拐弯,而现在……却是十步就能拐弯了。等我好不容易走到头,只觉得浑身都重,一圈下来,反而比开始要少六步。
    我已经觉得自己碰上怪事,谁家的房子会忽然大忽然小?
    走进院子,江修正站在我家门口。他开口道:“将公鸡丢掉,把肩膀上的尘土拍掉,然后再进来。”
    我放下公鸡,当落地的一刹那,公鸡突然不像之前那般安分,如同疯了一样在院子里乱跑。此时我拍了拍两边肩膀,然后往前走了一步。
    突然哗啦一声,我的袖子里,裤腿里,竟然掉出了许多东西。我低头一看觉得白白的,还有些亮。蹲下来一瞧,发现竟然都是钱。
    一分的,五分的,一角的,而且还不少。这下我真是纳闷了,抬起头看着江修,希望他能给我个答案。
    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能见到一分钱和五分钱?
    江修问我走了多少步,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不对劲。我说第一圈总共三十八步,第二圈五十八步,第三圈三十二步,从第二圈开始不对劲。
    “三十八加三十二,再减去五十八,这里有十二块钱。”
    我疑惑地数一数,奇了,刚好十二块钱!
    江修叹了口气,说果然是十二块,我问到底怎么了,他说这是礼金。
    “我猜得果然没有错,既然付了礼金,她今晚就会来与你成亲。江成,你莫要叫皮囊冲昏了大脑,现在你还觉得,这女人能娶么?”
    他的一番话让我从头凉到脚。
    敢娶么?
    那肯定不敢娶!
    我终于明白事情有多么邪乎,连忙问他现在该怎么办。江修让我先进屋去,他抽着我爸自己做的烟叶,摇头说道:“暂时不急,那女人正在找那赖子的麻烦。先前我让赖子这么骂,就是为了引起女人的愤怒。”
    我这才想起,走第三圈的时候,谭东宇忽然不见了,那时候我还以为他是自己觉得无聊走了。现在才明白,那是有缘由的。
    他会有危险么?
    江修这时候把公鸡抓来,他低喝道:“别出神,是不是想那赖子呢?一个令人作呕的赖子,哪怕死了也没人惋惜。快将你昨日的新郎服拿来给公鸡套上。先前你与它一起走三圈,在走第二圈时,我已经将你与这公鸡的身份互换,就当是公鸡收了礼金。今晚将公鸡放你房间内,然后把门锁死。”
    我问道:“那我去哪儿?”
    “你不能离开公鸡十米距离,也不能让她看见,自己找个地方躲,这是你的新房,我哪有你熟悉。小心点,等熬过今天,我就有机会帮你脱身。要是熬不过今夜,那……”他没将剩余的话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倒吸一口凉气,要躲起来,不能让美女姐姐看见我,还要靠近公鸡十米内的距离。
    我往四周看了看,觉得没什么地方能躲,然后说不如躲床底下吧,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说这样也行,只要不会被看见就好。
    我连忙就拿来新郎官的衣服,小心翼翼地给公鸡套上,因为怕脱落下来,我还用一根绳子在公鸡身上绑好几圈来固定衣服。之后我抱着公鸡走到楼上,将它放在床上,自己就躲在床底下。
    外面传来关门的声音,应该是江修也不敢久留走了。我趴在这儿,努力压低自己的呼吸声。
    忽然间,外面几户人家的狗忽然大声叫喊起来,有好多狗一起在叫,是如同见到生人那样的吠叫,随后我就听见吱呀一声。
    院子的大门被打开了……
    第4章 老屋对面的婆媳
    山村里的狗,不会随意吠叫。村里就这么大,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只有来了生人,它们才会叫嚷。
    进来的那个,肯定是生人。但这不是让我最害怕的理由,因为我听说,狗好像看得见那个……等它们看见了,就会叫得很凶。
    我将全身缩起来,正好这时门被推开了,透过床底下的缝隙,我看见门外走进了一个人,那人身穿红裙,赫然就是美女姐姐身上的红嫁衣,脚被长长的嫁衣遮住了,看不见,但是有露出一双红布鞋。
    我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头皮一阵发麻。新房楼梯是木头做的,哪怕走得再轻,也会有脚步声,怎么她走起来这么安静?
    “夫君。”
    一道声音忽然响起,正是美女姐姐的声音。随后她坐在了床上,当她坐下来的时候,我立即感觉上方有寒气在往下面窜,冷得我瑟瑟发抖,与以前的她截然不同,那时候她可没这么诡异。
    公鸡如同吃了哑药一般,很是安静。随后她的脚抬了起来,应该是躺床上去了。我心里觉得有些别扭,这叫什么事,本来应该是有个美女媳妇,现在却要躲在床底下,让美女媳妇与一只公鸡结为夫妻。
    忽然间,她又开口说话了。
    “夫君,你怎么身上摸着毛毛糙糙的?”
    我心里传来一股恶寒:能不毛糙么,你摸着的可不是真正的我,而是一只家禽。不过这真是诡异,竟然能把公鸡当成我。
    “夫君,你怎么不说话?”
    她的声音很温柔,就跟昨天让我拜堂一样温柔。最后她叹了口气,说睡吧,突然间,只听电灯开关的声音响起,房间里黑下来了。
    我躺在床底下,此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从这情况看来,我只能熬到天亮再离开,床上一丁点动静都没有,只有平静的呼吸声,这让我心里也有点安慰。
    我其实……还是很喜欢美女姐姐。幸好床上躺着的是一个家禽,啥事都做不了,如果是找个男人来代替,我还真会吃醋。
    躲了约莫两个小时,我感觉全身都酸痛得很。屋子里是水泥地,硌得我关节特别疼。开始我还能咬牙忍着,但时间一久,真是疼得无法忍受。我只能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想让自己翻过来。
    砰……
    忽然间,我脚下传出一道声响,原来是我挪动的时候撞到了床脚。在寂静的夜里,这声响显得格外清脆……
    房间里的呼吸声忽然停止,我暗骂自己真是蠢货,焦急地往四周看了看。还好,没发生任何事情,我估计是那美女姐姐已经睡着。
    我松了口气,换了个姿势趴着。但这时候,我忽然摸到旁边有个冰凉的东西,软软的。我疑惑地往上摸去,顿时心里一跳。
    是头发……
    忽然间,我的脑袋被一只冰凉的手抱住了。还没反应过来,就有柔软的嘴唇吻住了我的嘴。我原本想反抗,可力气却仿佛被抽空一样,只能无力地倒在地上。
    这时,原本安静的公鸡,忽然就大声啼叫起来!
    黑暗里,我听见一阵怪异的笑声,是美女姐姐发出来的。她抱着我的脑袋,嘴里喃喃道:“原来你躲这儿了。”
    我想开口说话,嘴巴却没力气张开。她又吻住了我,使得我身上的力气完全被抽空。
    我的头脑开始晕眩起来,她抓住我的手,放在她的腰间。现在的我没有一丝力气,手很快就掉下来,她也不在乎。这时候,她把手放在我的小腹上,我感觉那儿传来一阵剧痛,那剧痛传遍了我全身每个角落,使得鸡皮疙瘩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