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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节
    这深宅大院里的丫鬟,若是想出人头地,无非就是两个法子,得了主子欢心嫁个好人家,或是成了通房,待生得一男半女被纳为姨娘。只是前者虽是正妻,可生出来的儿子女儿还是奴才命。
    显然这会的这个丫鬟,就是后者。
    偷听的杏儿都要哭了,她不明白五少爷为什么不在自个的房中说这些污糟事,非要跑到花园里头来。她更不懂的是,自家的小少爷,为什么非要跟过来偷听。
    好在此时纪湛准备偷偷离开了,反正他已经偷听到最关键的了。
    就在两人准备的离开的时候,纪湛先行往前跑出小圆门,可谁知杏儿跟着跑的时候,却不小心踩到石子,啪嗒地一声,她整个人扑倒在地上。
    杏儿疼地龇牙咧嘴,可谁知疼完之后,她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因为她想起身后隔着一片并不怎么厚实的花墙后面,就是五少爷还有那个怀孕的丫鬟。
    自然此时裴渺听到动静了,别说他听到了,那个丫鬟更是吓得连眼泪都要下来了。裴渺一把捂住她的嘴,指着对面,示意她从另一边离开。他心中也有后悔,不该在花园这样人多口杂的地方。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该死的丫鬟,是与他说这样利害的事情。
    家中的丫鬟,他自然是没放在心上,之前不过是尝鲜弄了一次而已。所以方才那丫鬟求着要见他,他怕让她进自己的院,会被别人看见,干脆就约在这花园中,准备说两句话,就把人打发走的。
    丫鬟这会吓得眼泪汪汪,不敢再说话,赶紧转身离开了。
    待裴渺出来时,就看见一个丫鬟,此时正捂着膝盖坐在地上,而旁边则站着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我就说了,叫你快点追,你瞧现在飞没了。”
    此时杏儿抬头,瞧见裴渺,紧张地便要喊道。
    就见纪湛则是抬头,瞧了他,咦了一声,疑惑道:“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啊。对了,你可瞧见一只五彩斑斓的大蝴蝶?”
    “你们在捉蝴蝶?”裴渺定睛看着他们,只是丫鬟此时已经跪在地上,垂着头,看不见表情。
    倒是小少年点头,还遗憾地说:“我头一回瞧见那样好看的蝴蝶,结果追到这里竟是不见了,我这丫鬟还摔倒了。”
    裴渺注意着杏儿摔倒的位置,靠近月亮门,却离他方才站着的花墙十分远。
    若她真是追着蝴蝶进来摔倒的,那便不可能听到。
    只是裴渺又看着纪湛,问他:“你是何人?是来家中做客的吗?”
    “我姐姐是元曦郡主,你又是谁啊?”纪湛微微扬着头,一脸傲娇地模样。
    裴渺有些惊讶,原来是三嫂的亲弟弟。他又低头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丫鬟,便轻声说:“我是府中的五少爷,按理你该叫我一声哥哥。”
    纪湛本就生得好看,这会一仰头,叫了一声哥哥,倒是有几分小少年的天真与可爱。
    只是他又四处张望,还惋惜低声说:“真可惜那只大蝴蝶了,我还没见过那般漂亮的呢。”
    “若是喜欢,哥哥下回帮你捉,”裴渺一笑,只当他是小孩子。
    纪湛又说了一声,这才伸脚踢了一下杏儿的后背,恼火地说:“都怪你,没用的东西,我要叫姐姐罚你去厨房里头干活。”
    “小少爷饶命,小少爷饶命啊,”杏儿哭着求饶。
    裴渺瞧着他一脸骄纵的模样,便知是在家中被宠爱长大的,便道:“你也别责罚她了。人哪能追得上蝴蝶,你瞧她不是因为追蝴蝶都摔伤了。”
    纪湛听罢,这才勉强饶过杏儿。
    只是又凶巴巴地叫她起身,还抱怨道:“这里一点儿都不好玩,我要回去找姐姐。”
    就见杏儿起身,眼里含着泪,一脸地担心受怕。
    待他们走后,裴渺还是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去背影。
    等走出去了,杏儿低声问:“小少爷,你说五少爷有没有瞧出来啊?”
    纪湛哼了一声,淡淡道:“我也不知,不过应该没事吧。”他心底也有些懊悔,不该去偷听。只是一听那个裴渺是定国公夫人的儿子,纪湛知道这个夫人不喜欢姐夫,也不喜欢姐姐。便想去瞧瞧他搞什么鬼,若是被他抓住把柄了,他便去告诉姐姐。
    可谁知小少爷头一回偷听,就听到这么污糟的事情,真是平白玷污了小少爷纯洁的小心灵。
    而裴渺在原地站了会,这才转身回去。
    就见原本花墙下面的泥土,脚步凌乱,只是一枚小小的脚掌引起了他的注意。
    第159章 赶尽杀绝
    第一百五十九章
    曾榕正在与纪清晨说怀孕后期要注意的事情,知道她晚上睡觉小腿会酸痛,她心疼地安慰:“若是疼了,便叫丫鬟进来给你揉揉,我那会怀纪湛的时候,也是这般。半夜总是这般酸痛。”
    不过她这次来,也有事情想问她。纪宝茵的事情到底还是叫纪家知道了,只是方孟衡没收下那两个通房,这点倒是叫老太太和韩氏都放心。曾榕一想着,如今纪清晨也是这般情况,便难免担心。
    她知道裴世泽不是那等轻狂的人,可是这位定国公夫人到底不是继母,要是万一从中作梗,拨个丫鬟来坏了他们夫妻情分,岂不是叫仇者快亲者痛。
    所以曾榕迂回地提到如今裴世泽身边可有旁人时,纪清晨扑哧一笑,赶紧道:“太太放心吧,世子爷可不是那样的人。”
    况且纪清晨也不是全然不顾他的,便是身子不方便,也用手帮他疏解过。他又不是饥不择食的人,怎么可能会瞧得上旁人呢。
    见曾榕还要说,纪清晨撩了下头发,得意地说:“太太,难不成你还觉得旁个那些庸脂俗粉,能比得上我?”
    这话说地太得意了,其实她也并非狂妄,不过是说这些话,叫曾榕安心而已。
    果然曾榕面上露出轻松的笑意,却是微微斥责道:“说这样的话,也不怕旁人听见了,笑话你啊。”
    “我只偷偷地与太太说,才不告诉别人呢,”纪清晨挽着她的手臂,柔柔地说。
    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没一会纪湛掀着帘子起来了,后头还跟着哭地眼眶都红了的杏儿,纪清晨一眼便瞧见她裙子上沾染了泥土,像是摔着了。
    “这是怎么了?”曾榕自然也瞧见了,还以为纪湛闯祸,忙是要责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