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橘就笑道:“您啊,若是无事,以后每日早上就跟奴婢一样起来打打拳吧!”
余露失笑,“我哪里会啊,而且我都这个年纪了,现在学也来不及了。”
福橘道:“那您可以跑一跑啊,就在寻芳院的院子里,每日早上跑个十圈,身体慢慢就会很好的。”
寻芳院那么大,一早上跑十圈,累死她!
不过,的确是该找时间好好练练瑜伽什么的,她的确是感觉到最近身体好像越来越不好的样子。每日都没什么力气,懒得要命,要不是月事准时来了,她都要想她是不是怀孕了。
两个人说话,却没有发现香梨脸色微微一变,低头朝着余露的膝盖瞧了好几眼。
萧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说动了三皇子。
回成王府的路上,他本是心情极好,如果不是半道上萧逸跳上他的马车的话,他的好心情应该会一直持续到第二天。
可惜了。
“你又有什么事?”萧睿不耐烦的看着萧逸,“我可告诉你,没钱!钱都花光了!”
为了让于国栋答应,他可是损失了好大一笔,虽然是为了心爱的女人,可是心疼还是心疼。
“切!谁要你的钱啊!”萧逸不客气的道。
说的好像从来没要过似得!
萧睿道:“那你想要什么?”
萧逸脸色严肃起来,看着萧睿道:“的确有想要的,七哥,我想要你王妃她爹的命,可以吗?”
萧睿一愣,继而一巴掌就拍在了萧逸的头上,“你疯了?”
定国公,手里掌着实权的定国公,就算这一代已经远不如上一代,而下一代又还没长成。但到底是先帝恩封的世袭罔替的定国公爵位,不说他们只是皇子了,就是父皇,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要了人家的命的。
萧逸冷着脸,只是恼怒的瞪了萧睿,并没有还手。
萧睿也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到底是怎么了?因为明月?”萧睿的语气里带上了明显的不悦,他不反对萧逸宠爱女人,可是为了个女人,先是来给他的王妃上眼药,现在又要杀了他王妃的爹,这足以证明,明月这个女人是真的不简单。
她随便的几句话就可以撺掇萧逸至此,那她若是成心呢?
又或者,萧逸在乎她的事儿传出去,有人抓了她来威胁萧逸呢?
萧逸还在愤怒中,没有感觉到萧睿对明月的不满。
他说道:“前几日,林夫人去了我那里。她告诉明月,当初明月的生母是个爬床的丫鬟,爬了定国公的床,怀了她,以此来要挟定国公。她告诉明月,定国公爱她之深,之切,所以明月压根就是不该存在的贱种,所以定国公把她养在府里,给吃给喝,给个大丫鬟的做,就已经是非常仁慈了。”
“然后呢?”萧睿问。
“然后……”萧逸道:“她骗了明月,害得明月这几日总是闷闷不乐,因为她生母的原因,她甚至都不肯给我生孩子了!”
“可是事实,却是明月的生母洁身自好,是定国公喝醉了酒,硬要了她。在她大了肚子后,害怕被家里人知道,害怕被林夫人娘家知道,竟是直接给了点钱,把明月的生母赶出了府!”
“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独身在外,过的是什么生活,你想想就知道了!后来直到她死,定国公得了消息,才不情不愿的把明月接回府,可却不是恢复明月的身份,而是直接把明月当成了他另一个女儿的丫鬟!”
“同样都是女儿,他是两个女儿的亲爹,这么区别对待就算了,可却还让他的夫人来我府上故意误导明月!”
别的女人的心事,萧睿不在意,“你现在不是查出真相了吗?再者,那也是她愿意信。你想私下里对付定国公我不管,甚至想给林家人使绊子我也随你,可是不能杀了他。你杀了他,不仅你自己,就是母妃和萧雯,也一样要受影响的!”
萧逸本是想找萧睿商量的,可听了萧睿这话,却是更气了。
“什么叫她愿意信!”他直接喊了出来,“她从小就在林家长大,那蛇蝎心肠的两口子一直演戏,待她又好,她能不信吗?再者,她又不是你我,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又没有办法去查,不信,还能有什么办法?”
萧睿用看蠢货的眼神看着萧逸。
“行了,不说这个,你悠着点做事,为了这么个女人,不值得。”他说道。
这话直接就是火,瞬间点燃了萧逸这个炮仗。
他一下子站起来,冲着萧睿就吼,“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明月多好,怎么就不值得了?你怎么不说说你,一个红杏出墙跟人私奔给你戴绿帽子的女人你都值得给她谋出身,明月怎么就不值……啊……”
咚!
萧逸话还没喊完,就被盛怒中的萧睿一脚踢出马车。
他在地上滚出了好几圈,最后爬起来已经吃了一嘴泥了,他看着已经远去的马车,气得又蹦又跳,“我日!我日!萧睿你个畜生,别让我再看见你!”
☆、第113章
萧睿进了寻芳院,脸色还依然阴着。
余露因为虞雯公主回来的事儿,心情也不大好,不过这大半日的功夫了,她想着萧睿说过的话,想着萧睿这段时间对她的态度,暗下里为她的谋划,倒是也不像一开始那样在意了。
其实认真想一想,当初虞雯公主出嫁的时候已经是个小少女了,可萧睿却还很小。只怕他对虞雯公主的感情真的如他自己所说,只是依赖,只是误以为的喜欢吧。
每个人都有过去,就比如她,她一开始不也还是对陈昭动了心的吗。在去往扬州的大船上,她不也希望,陈昭待她是真的好,他们能一直在一起的吗。
说起来她的行为比萧睿恶劣多了,所以还真没有资格不高兴。
余露自个儿调节了心情,见着萧睿不高兴,便起身迎了上去,“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吗?”
萧睿摇摇头,接了帕子先擦了额头的汗。
余露吩咐下人送水,回了里间去给萧睿拿衣服。
萧睿却紧跟着进去了,他怕热,不仅额头有汗,身上也散着热气,从后面一把将余露抱在了怀里,余露立刻觉得后背像贴了火炉一般。
她顿了顿,把衣服又塞回了衣柜,然后转身抱住了萧睿的腰。她把脸贴着萧睿的胸膛,小声道:“要是有什么事,不介意的话,就跟我说说。”
把人抱在怀里,紧紧的,这样的触感提醒他,余露的确是还在的。还在他身边,还陪着他,并且以后都不会再走了。
“就是做了个梦。”萧睿难以启齿自己的不高兴是因为萧逸的话,让他想起往事,害怕往事重演,“梦见你不见了,怎么也找不到你,爷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余露不由自主抱紧了萧睿的腰,撒娇道:“怎么会呢,我再不会不见的,我会陪着你,赖着你,一生一世都赶不走。”
萧睿忽然觉得有些感动,抱着这个小小的女人,怎么养也养不回昔日丰腴的女人,他觉得安心极了。这个女人跟他许诺呢,会一生一世都陪着他的。
他低低“嗯”了一声,却不敢再说旁的话。
因为他怕,他怕再说,余露就听出他声音里的不对劲了。
外面却忽然响起“咚”的一声,惊到了两个安静拥抱的人,萧睿回过头,就看见香梨惊慌的看着地上的木桶,然后再不敢抬头看这边,立刻跪了下去。
“奴,奴婢知错,请主子责罚。”她声音很急,显然被吓到了。
萧睿眼睛一眯,这个丫头,真的不能留了。
而余露却不忍心,她当初的逃走,让寻芳院的下人都受了不少的苦。此刻回来了,她多多少少的,对这些人都存了些歉意。她拉着萧睿的手,扬声道:“行了,你下去吧,再重新送水过来。”
香梨出去了,她又摇了摇萧睿的手,小声道:“不介意,好不好?”
“你啊!”萧睿无奈的点了点余露的鼻子,“你这脾气,真的不行,你这个样子,怎么御下?来日你就是侧妃了,下人不受管教或者阴奉阳违,若是打了你的旗号出去做什么事,那你怎么办?”
余露还真没想过这个,她一笑,就又扑萧睿怀里了,撒娇的道:“不是有爷呢么,爷帮我!”
萧睿无奈,又喜欢她这么一副依赖的模样,便只好由着她了。
余露伺候萧睿沐浴,这才把今儿萧雯来过的消息说了,“说是先前嫁去蒙古的虞雯公主要回来省亲,应该这三四天就到了,公主说,娘娘吩咐了,到时候叫我也去拜见虞雯公主。”
萧睿本有节奏的敲击木桶的动作忽然停下了。
他转了身看余露,“你……”
余露一笑,只笑得却不是很好看,但是她依然道:“我信你。你……”
萧睿抓住了她的手,“你本来就该信爷,爷对她,的确没有其他的想法,爷只当她是表姐。不过,你不必去见她,又或者,可以再等等,等赐婚的圣旨下来了,爷安排你们在宫外见面。”
这是母妃的吩咐,不能一味反对,但若余露的身份已经确定了,母妃到时也没什么话好说了。至于虞雯表姐,那边不用担心,虞雯表姐不会欺负余露,只是……他得和虞雯表姐好生解释一番才行。
萧睿忽然觉得从前的自己很是混账,怎么会……
可你若问他后不后悔,他还真不后悔,也不能后悔。若是后悔了,那就不会把余露要来成王府,那么,如今他也就没有这么两情相悦的爱人了。
看着萧睿的反应,余露是彻底放心了。其实这也就是在古代,若是在现代,表哥表妹什么的,那可是乱/伦了,正常人一般不会有这种情况的。
不过她还真的不想现在就和虞雯公主见面了,哪怕萧睿说不喜欢虞雯公主只喜欢她,可到底一开始她是因为像虞雯公主,才会到萧睿跟前的。
在原装正版跟前,她这个盗版加山寨,是真的有些心虚。
“好,那我听爷的。”她应了下来。
给萧睿沐浴完,余露的裙子也湿了好几处,她便回卧房去换一条去。萧睿跟着进去,见她穿裙子时候脸上有着痛苦之色,再去看她的腿,就有些恼怒了。
“现在这太医院,一个个都是庸医,这么久了,膝盖一个小伤口居然都没好!”他说道,“算了,爷安排人去请民间的大夫来给你看看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久还不好。”
余露也觉得不对劲了,难不成那日在宫里,惠妃娘娘跟前的东西是被谁下了毒不成?不然这么久了,就是不用药,自己也长好了啊。
她便跟萧睿说了。
萧睿面色一变,道:“只怕不是母妃那里,是你这里!”
“我?”余露惊讶道:“我这里,不应该啊。”
谢灵慧和陶巧仙被送走了,林淑没有收拢成王府的人,自个儿又被禁足,她这寻芳院不是她的人就是萧睿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人下毒,没机会啊!
她看着萧睿,忽然明白了,“我身边的人?”
萧睿点点头,“咱们先不要声张,明儿我带你出府去找大夫看一下。”
出府请了大夫一瞧,余露的膝盖果然是有问题。
医术高明的老大夫看着余露膝盖的伤处,又问了些余露近日的症状,就道:“这膝盖一开始是没上药不说,反还被上了延缓治疗的药,再接着,就被下了软筋散的毒。”
一日一点,慢慢积累,到了一定程度,大罗神仙也救不回了。
余露脸色彻底白了,一直以来,给她上药的除了香梨就是石榴。这两个,一个是她倚重的得力帮手,一个却是她喜欢,也一直方方面面都向着她护着她的。如今这毒,居然是这两个其中之一下的,她如何能接受!
萧睿却猜,只怕是香梨干的。
余露本想交给萧睿去查,可到底咽不下这口气,她自认对香梨和石榴都很不错,她们为什么要害她?
回了王府,根本不需要暗下里调查,只把香梨石榴各自关起来,由着崔进忠去审,一刻钟都不到香梨就被带来了。
不管是香梨还是石榴,余露都不好受。
她的手虚放在膝盖上,看着地上狼狈跪着的香梨,还有些难以置信,“为什么?”
香梨不说话,好一会儿才泪眼朦胧的抬头,“余主子,饶命,饶命啊!看在奴婢好歹伺候了您一回,看在您昔日和陈侍卫私奔,奴婢也因您受了委屈的份上,您饶了奴婢一回,饶了奴婢一回吧!”
石榴也被带来了,只她是站在一边的。香梨开口,她本是十分难过,还想一起帮着跟余露求情,可是香梨这话一说,石榴却什么求情的心都没有了。
“你瞎说!你瞎说!”她突然道:“你明明知道不是的!余主子没有,余主子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