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复生、张刚刚骑马先是向北,走了小半个时辰之后,遇见官道,这才转道向西,策马不紧不慢地缓缓而行。
此时的杨复生、张刚刚两人已经是一主一仆的打扮,杨复生变成了真正的杨焕模样,对于自己的打扮技巧和易容之术,杨复生还是非常有自信的,只要别人不靠他太近,不触摸他,他自信别人分辨不出来。
至于张刚刚,杨复生没有带他去过隋军大营,旁人根本不可能认出来,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看起来固然愚蠢固然危险,但如果成功,所能得到的收获不敢想象。杨复生通过短暂的接触之后,知道了窦普行的大致性格,这才决定实行这套计划,而不是带兵起义。
响午时分的时候的,一主一仆就到了太白山附近的官道旁,杨复生刻意放缓了速度,不时抬头看着太白山。
“是什么人?”果然,过了不一会,就有官军前来盘问着,如果没有猜错,这群斥候应该是窦普行的部下。
“我乃弘农杨氏族人,你等是何人部下?”杨复生顶着杨焕的名头做事,自然要有他的傲气与气度。
这几名隋兵正是隋军的斥候,是在外探听消息的,闻言就是一愣。因为昨日的事情,隋兵没有人不知道的,可是昨夜那酒里被人下了药,三军将士吃了之后,一个个都昏迷不醒。
直到今早,才有吃的浅的士兵醒来,叫醒了其他人,接下来的事情整个大营都知道了,太白山的贼人居然在一夜之间逃出,而更为可怕的是,这些贼人的行军路线居然被人刻意掩埋了,隋军四处打探,至今没有更多的消息。
这名斥候听见又是弘农杨氏的族人,不由便是一愣,道:“你、你也是弘农杨氏的族人?”
“正是!”杨复生说道,不管前些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大隋皇室出自于弘农杨氏,这是隋文帝自己说的,身为“皇室”中人,杨复生自然要表现出气度。
那斥候也极为机灵,只是片刻时间,就想到了一计,道:“原来是贵,只是最近附近有数百贼人出没,并不安全,还望杨先生能去我军大营一叙,我家将军乃是扶风太守之子,他一定会设法保证杨先生的安全!”
杨复生心中微微惊讶,这斥候脑子很灵活啊,不过他本来就打算去隋军大营,有了这人邀请,自然更名正言顺了一些。想到此,杨复生故作惊讶,还带着一丝惊慌,道:“附近居然有数百贼人?的确需要窦将军的支持!”
“请!”斥候说道。
“请!”杨复生也道,带着张刚刚跟在斥候身后,不紧不慢地朝着隋军大营走去。
一路上几人胡乱聊着,杨复生想要打听情况,偏偏这斥候十分机灵,大多推脱不知,杨复生没有得到更多的情报,只知道窦普行已经醒过来,十分震怒,派出骑兵四处搜索太白山群盗的消息。
杨复生心中稍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住不觉到了隋军大营外。
“窦将军行军有度,是将门之才呀!”杨复生在大营门外说道。
斥候淡淡一笑,叫开了门,带着杨复生两人进去,随后大营门又被关上,那斥候忽然变脸,喝道:“来人,抓住他们!”
隋军士兵呼啦啦地冲了上来,手中握着明晃晃的兵刃,围成一圈,把杨复生、张刚刚两人围在核心。
张刚刚挺身而出,挡在杨复生面前,喝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居然敢冒充官军!”
杨复生暗暗点头,这张刚刚的反应也是极快了,他冷眼看着隋军士兵,道:“想不到尔等居然官匪勾结,难道就不怕朝廷降罪吗?”
斥候冷笑了一声,道:“这些事,你等见了我家将军再说吧!”
话音刚落,正在四周巡视的窦雄得到消息,匆匆走了过来,他喝酒不多,又比较年轻,抵抗力强,早就醒了过来,倒是窦普行喝的太多,现在虽然醒了,头还有晕。
“把他们带过来!”窦雄了解了一下情况之后,说道。
几名士兵想要围上去抓杨复生。
杨复生一耸肩膀,喝道:“我自然会走,离我远些!”
隋军士兵闻言都是一愣,抬起头看见窦雄微微摇头,就都围在四周,以防杨复生逃窜,并不靠前。
杨复生跟在窦雄身后,走进了窦普行的大帐里。窦普行靠在软榻之上,眼神有些迷离,他还没有彻底醒过来。
“还不跪下!”进了大帐,有人喝道。
“我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父母君师,他有什么资格值得我跪?”杨复生看着这人,怒目而视,也亏得他前世的时候熟读道家典籍,更是精通堪比亚洲四大邪术之化妆术的易容术,不然真不敢来到这里,时刻就被拆穿。
那斥候一瞪眼,喝道:“你倒是嘴硬,只是不知是你的嘴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
张刚刚挡在面前,喝道:“休要伤我主人!”
窦普行冷眼看着,并不说话。
杨复生哼了一声,道:“你等冒充官军行凶,是我犯了错。你等造反,不就是为了吃饭?你若是放了我,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哼,你才是冒充弘农杨氏的贼人!”窦雄在一旁说道。
“哈哈!”杨复生哈哈大笑了起来,笑了好一会,这才定定地看着窦雄,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乃是弘农杨氏的族人,如今家族令我在关中经商,主持事务,你若不信,我怀中有身份的证明!”
杨复生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玉佩,拿在手中晃了晃,这是真正的杨焕送给他的。
窦普行何等眼力,一眼就看出这块玉佩十分名贵,便道:“拿过来我看。”
窦雄一把抢过,递给窦普行。窦普行拿在手中,细细观察,这的确是一块名贵的玉佩,做工十分精细,一般人不可能有的,而更为重要的是,上面刻着两个字:杨焕。
“你也叫杨焕?”窦普行想起昨日的那个杨焕,心中愤怒,只是这两个杨焕,必然有一个是假,一个是真,甚至两个人都是假的。只不过今日这个杨焕,目的是什么?
“我便是杨焕!”杨复生说道,看着窦普行,道:“将军说又,难不成还认识一个也叫杨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