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姣和严孜青的去秽迎新,就是在这个人烟罕至的山洞里完成的。
当然,其中的脸红心跳,也就只有这两人才知道了。
最后,当两人从这山洞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浑身无力的徐天姣,被包裹在毛毯里,依旧由严孜青抱着,施展轻功,一路回到了山寨。
这一天,因为是新年伊始,远处的天边,有璀璨的烟火,如流星一般闪过,此起彼落,异常的美丽。
严孜青想了一想,还是抱着徐天姣跃上那山崖顶上的高塔屋顶上。
这里,是整个山寨的最高点,看得也最远,平常用作哨厅,不过那两个放哨的人,也是有眼力见了,看见严孜青上来,他们就自己悄悄的溜走了。
而徐天姣已经是睡了一觉了,醒来就看见漫天的烟火,冲天而起,绽放出那最耀眼的光芒,把天边都染成了霓虹色,这景象,异常的美丽,一年也就这一日。
懒洋洋的靠在严孜青怀里的徐天姣,看得目不转睛的,那清澈的眼眸里,也映着了一片霓虹,“真美啊!”
严孜青笑,他看的,是徐天姣眼里的璀璨,确实很美,风华流转,比那最美的大海星辰,都要美,“娇娇,等以后,我们每年除夕,都来这里看烟花,好吗?”
娇憨无力的徐天姣,斜眼瞥一眼严孜青,懒懒的说:“好啊。”
严孜青眉目含笑,顿时像吃了蜂蜜一样,心里甜得发腻,想起毯子里面那爱不释手的肌肤,眼眸里慢慢的又有了点血红。
不过,看到那毯子里的点点淤青,和徐天姣那半开半闭,娇憨无力的样子,还是淡淡的笑了笑,几个转眼,眸子里已经是一片清明了。
两人一直看到天边发白,那片片烟火才慢慢的淡了下来,而天色,要明了。
严孜青抱着徐天姣,从她的窗户那里跳进了房间里去,把她放在床上,徐天姣沉沉的睡去了。严孜青也回去眯了一下。
天光大亮后。
“啊!”
房间里响起一声声的惊叫声。
昨日喝醉的人,一觉起来,发觉那睡觉的地方,已经是不认识了,旁边有可能还睡着一个衣衫不整的人,这一吓,就被吓得不轻,那一声声的惊叫,就这样传出来了。
大家抱着衣物,各自奔走,在这新年的第一天,已经是成了一道特殊的风景线。
严孜青一出门,就看见这一幕,不由的忍着笑,默默的看着。
孙集走近,禀报说:“大当家的,周边的八个小山寨,已经是聚集在了山寨门外,说是要给大当家的拜年。”
大新年的,不好拒绝人,严孜青说:“去请进来吧。”
这八个小山寨,就是之前默认以定军山为尊的周边小山寨,说是来拜年,各自就送上来了精美的礼物。
这礼物,有黄金白银,山珍海味,反正就是自已认为好的东西,都统统献上来了。
还有一个小寨主,带着一位二八女子。
这女子,一看之下,就不像是外面的女子,一身红衣,衣料也普通,相貌中等偏上,那眉目,看着还顺眼。
小寨主携这女子出来,说:“恭贺严大当家的新年新囍,小妹石燕,因仰慕严大当家的风采,甘愿上山侍候严大当家的与夫人。”
哦,这是不要名分的意思了,或者是说,想给严孜青当妾侍了。
严孜青有点意外,瞥一眼这出来的两人,看着倒真的像是兄妹,因为那面目,长的有点儿像。
严孜青问:“你两人,可是兄妹?”
那小寨主说:“回大当家的,我们确实是兄妹,我叫石明,小妹叫石燕,自幼父母双亡,相依为命,不得已才上山为匪了,小妹不曾议过亲,实在是仰慕严大当家的,才趁着这个好日子,自荐。”
石明这个小山寨,离定军山要远一点,不过为人还是老实听话,在严孜青说一起抵抗契丹南下的时候,第一个站起来支持定军山所说的,就是他。
算是一个有功之人。
只是......
严孜青淡淡一笑,说:“石寨主,想必你应该也听说了,我已经有了心仪的女子,元宵成亲,还望石寨主来喝杯喜酒呢。”
这就是婉拒了。
石明有些意外,正想说什么,哪知道旁边的那女子,看定严孜青,自已就说:“严大当家的有盖世英雄气概,石燕自愿相随。男子有三妻四妾,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也不求名分,只希望能长伴严大当家的身边。”
严孜青诧异的看着那不卑不亢的女子,虽然没有绝世之貌,可是那份从容淡定,很是难得。一看就是位贤内助。
不过,那眼里的欣赏,只一闪就过了,严孜青说:“我与心仪之人有过承若,此生再不娶她人,只好辜负姑娘一片心意了。”
石明和石燕眼里,都难免失望。
只是,看着严孜青说得一点儿回旋的余地都没有,自然也知道,这事是没有商量的了。只好退下,不再提这事了。
送走这八个小寨主后,另外来拜年的,陆陆续续的来了。
那汴城的佘敬,沈知府,都派了人,送了贺年礼物来。
这是新年的第一日,只要是来人,严孜青都没有怠慢,还回了礼,回拜了。
只是,别人也就算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那契丹的三王子阔真,和北地的赵胜,都着人送了礼物来。
这两人,可是严孜青最不想看到的两人了。
严孜青想了想,还是让人进来了。
先来的是阔真的人,抬着礼物,带头的那个,竟然是詹台明亮。
严孜青与詹台明亮,那是颇有恩怨的。
不过,今日两人谁都没有提那些恩怨,詹台明亮笑眯眯的,严孜青也笑眯眯的。
两人气一番后,詹台明亮还是旧事重提了,说:“孜青兄,你说你原本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现在却落得落草为寇的结局,你甘心吗?不如跟着我们殿下,干出一份惊天动地的事业来,岂不是好吗?”
“我们公主殿下,可还是一直等着孜青兄的。”
严孜青还是那个态度,淡淡的说:“没有你们殿下那么大的志向,我就终老山林就可以了。”
詹台明亮按捺着怒气,好声好气的再劝了劝,看严孜青实在是不为所动,只好无奈的怒气冲冲的走了。
詹台明亮走后,再来的就是赵胜派来的,还是个老熟人,如烟。
对赵胜的人,严孜青是一点儿好感都没有的,他冷着脸,说:“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我们并不相熟到送年礼的地步。”
如烟得了严孜青的冷脸,也不恼,笑着说,“严大当家的,何必如此?这一来二去的,不就熟了吗?再说了,夫人可还有两年的命,需要主子呢。”
严孜青冷着的脸就更冷了,要不是因为这个,如烟根本就进不来定军山,当下怒声说:“这该死的赵胜!”
看着如烟的时候,那冰冷的眼神,好像想凌迟了眼前的人。
如烟只感觉到全身发冷,可是这任务,不能不挺着腰杆,说:“严大当家的,我们主子也是万不得已,现在也正在大力的寻找夷族之人。”
看严孜青不语,如烟又看着左右,欲言又止的样子。
严孜青默了下,还是屏退了左右,说:“你还有什么事?”
如烟说:“小王爷刚出了北地,就遭到了刺杀,这刺杀之人,来自宫廷。小王爷一气之下,已经是返回了北地,打算过几日再上京城,清君侧。”
清君侧,说得好听,其实就是直接造反了。
只是,他们造他们的反,这和定军山有什么关系呢?
严孜青淡淡的说:“这和我们定军山可没有关系。”管他谁造反呢,与他严孜青一点儿都不相关的。
如烟说:“严大当家的,我们主子说了,只要您相助与他,那两颗压制蛊毒的药,我们主子双手奉上。”
严孜青气急,这是要威胁他吗?
“碰!”
一声,严孜青拿起如烟带来的那礼物,直接就丢在了门外,冷声说:“滚!”
如烟略一愣,就说:“严大当家的,您可得好好想想,夫人的命只有一条,要是您千辛万苦找到了夷族之人,而夫人又等不到那个时候......”
“滚!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严孜青的声音,异常的冰冷,好像空气里都是冰凌,还压抑着那怒气。
要不是定军山的道义,不杀女人,这如烟,想必是不能回到北地去了。
如烟看着这样生气的严孜青,在这冰冷的空气里,竟然哆嗦了一下身子,瑟瑟的不敢说话了,出门去,瞥了一眼那散落一地的礼物,脚步一顿不顿的出门走了。
严孜青这时候才看向那一地的东西,又是一阵气结。
原来,如烟带来的那些包装精美的礼物,里面装的东西,那是一点儿也不值钱,也不用心,竟然只是图明面上好看罢了。
那散落一地的东西,都是些北地专有的糕点吃食,想来这赵胜,是知道他没有这样容易就妥协的。
今日的严孜青,见过如烟后,就黑沉着一张脸,经过如烟这么一提醒,他对徐天姣的担忧,又更多了。
不过,今日的徐天姣,心情很不错。
正和着一大批人,在包着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