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严孜青对徐天姣说的承若,还是没能做到,因为,吃过晚饭后,徐仲勋把严孜青留了下来。
两人躲在一旁,在说着悄悄话,把所有的人都支走了。
连好奇的徐天姣,想去听听,都被徐仲勋给支走了,方丽娘,明显是得到了徐仲勋的吩咐,过来拉着徐天姣说:“走,我们去看看你的嫁衣去。”
今日,为了徐天姣的嫁衣,连着忙了很多天的小彤,终于是把嫁衣给绣好了。
就算徐天姣不想去看嫁衣,只是想听听他们说些什么,也不好意思再留下来了,严孜青也朝徐天姣点头,所以,徐天姣不得不跟着方丽娘走了。
这里,严孜青和徐仲勋的脸色都很凝重,那紧紧皱起来的眉头,和那看对方一眼又欲言又止的样子,都让对方知道,接下来要说的事,肯定和徐天姣有关。
而且不是太好的消息。
果然,徐仲勋把徐天姣的异常说了一遍,关于那体内有寒气的古怪脉象,特别仔细的说了昨天那嗜血失去心智的样子。
严孜青越听,那脸色也越沉,之前赵胜在伏龙山对他说,徐天姣中了蛊毒的事,他还存了一份侥幸的心里,认为赵胜为了自已的命,可能夸大了事情,或者是骗他的。
可是,现在听徐仲勋这样说来,事情,真的像赵胜说的那样,还可能赵胜说的轻松了,徐天姣这症状,比起赵胜描述的,可要严重的多。
严孜青不由得把赵胜的那一番话,仔细的对徐仲勋说了一番。
严孜青沉着的拿出来一个小盒子,说:“岳父,这是赵胜在伏龙山上拿出来的药物,说是能压制娇娇身体里的蛊毒。”
徐仲勋拿过那药盒子,反反复复的看,里面是一颗漆黑的药丸,浑圆发亮,有手指头那么大小,看着和一般的药丸没有什么异常。
可是闻一闻,却没有什么药香,反而是有极淡的腥臭味。
这,和正常的药物是不一样的。
不过想想,也正常,徐天姣毕竟是中的蛊毒,而不是毒药,想必那压制的药,也是和普通药物不一样的吧。
徐仲勋那拿着药丸的手,顿住了,那眼底的光,定在了某一处,不动也不动。严孜青也是知道徐仲勋在思考的,所以也没有打扰他。
就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以免打断徐仲勋有可能想到的问题。
徐仲勋拿着这药丸,看的时间,确实是不短。
不过最后,徐仲勋摇了摇头,说:“医书上有记载的病症,我都翻看过了,没有什么病症是和娇娇发病的时候相似的。这蛊毒,我完全就没有一点儿头绪。”
严孜青叹口气,说:“娇娇这病症,确实是吓人。岳父还是先分析分析下这药,可真的能压制住蛊毒一年吗?”
徐仲勋说:“我于这蛊毒,实在是不怎么了解。不过,当年我父亲,倒是收过一位弟子,师弟喜欢疑难杂症,对于蛊毒,也有研究。他的医术,在我之上,只是那位弟子在先父去世后,到处游方,现在,就算是去找,也不一定能找得到了。”
严孜青说:“一直都没有联系吗?”
徐仲勋说:“师弟居无定所,刚刚开始的几年,倒还时不时的联系下,只是后来,慢慢的就联系不上了。这药,先不要给娇娇吃吧,等你们成亲后,我去寻寻他。”
严孜青沉默了一下,说:“岳父,外面兵荒马乱的,再说,小岳母正是需要您的时候,您于这个时候离开,那不好吧?要不,岳父说说那位师叔的特征,我们画出来,让人去找吧。”
徐仲勋想一想,也是这个道理。
就找来了笔墨,由徐仲勋说,严孜青画,多次修改后,徐仲勋说:“对,就是这样的,当年他离开时,就是这个样子的,不过十几年过去了,现在可能有点变化了。”
又去房间里拿出来一个铃铛,却看见严孜青正对着那画上的人发呆。不由的问道:“孜青,你认识这个人吗?”
严孜青的目光,依旧没有从画上那小小的眼睛,厚厚的嘴唇和那脸上看上去时刻都在笑的样子里离开,嘴里却是说着话:“这人,不就是游方郎中杜平川吗?”
听得这话,徐仲勋眼里瞬间就是亮光,连声说:“对,对,对!师弟就叫杜平川,你在哪里见着的他?现在还能找着他吗?”
严孜青的眼神,却是暗淡的,说:“五年前,我在契丹边境的时候,见到过的他,那是在一场大战后,爆发的瘟疫中,杜平川自已找来的,说他是大夫,能治瘟疫。只是当时太混乱,也没有留心他去了哪里。”
徐仲勋也掩不住的失望,轻轻叹了口气,说:“师弟他原就是潇洒不羁的人,天下之大,希望能找到他吧,这个铃铛,是当年师弟离开时,留下来的,说可以当成一个信物,你叫人带着这个铃铛出去找吧。”
那个铃铛,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外面晶莹闪亮,闪闪发光,可是摇一摇,那声音,却是低哑沉厚的,这声音,和别的铃铛声音,有天壤之别。
这确实是个难得的东西。
严孜青就把这铃铛和那药丸一起,放在了怀里,想着天亮后,再遣人去找。
当下,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中,夜已经是深了,严孜青告辞走的时候,倒是去看了看徐天姣。
不过,这时的徐天姣,已经是睡着了。
严孜青看着那睡得香甜,呼吸平稳的徐天姣,自己就笑了笑,上前在那额头上轻轻的一吻,再把被子给掩好,这才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这一夜,无话。
天明后,严孜青安排了好几波人出去找杜平川,自已则去到山崖底,把那一地的金银珠宝,给找好地方,藏好。
回来又是安排人采买年货,还要准备成亲的事宜。
成亲的事宜原本复杂,可是现在正战乱,物质也匮乏,严孜青就把以前袁猛成亲的单子给找了出来,把上面的数量都增加了一倍,让人分头出去采买。
不过,以前很好采买的东西,现在就采买不齐全了,有的有,大多数是没有的。
那采买的人,看到单子上有的东西,只要看见有卖的,那就是全部买下来了,反正现在的定军山。也不缺钱的了。
有时,看见好东西,不在单子上,那也是要买下来的。
好不容易大当家的成亲嘛。
于是,几日后,严孜青看着山寨上,那完全就和单子上不着边的东西,也是头痛,要知道,这成亲的东西,是有一定讲究的,并不是随便的东西都能用的。
只是,买都买了来,也没了办法。
只好挑了那些能用的留起来,至于那些成亲用不上的,能放的就放着以后用,能吃的就交给厨房,也就当是给大伙儿加餐了。
不过,成亲能用的东西是真心少。好在那红布,倒是不少,有好几大车,这样,就算是把整个山寨都装扮成红色,都是可以的。
好在,徐仲勋和徐天姣,都是通情达理的人,倒是不在乎东西的多少,只要热热闹闹的就行,那些纳采、问名、纳吉、纳征什么的,统统都免了。
就连个喜娘,也是找不着。
不过,徐天姣都没有介意,她只想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就好,至于那些身外之物,她也不是那么看重。
在这以后的时间里,严孜青刻意的不让徐天姣累着,不但药物的事不让她再动手了,就算是嫁妆,山寨的账务,也完全就不让徐天姣插手了。
所以,在人人都忙的时候,徐天姣就闲了下来。
所有的人,都得了严孜青的吩咐,决计是不能让徐天姣手上粘上任何东西,就算是吃个饭,碧莲和碧荷,也是恨不得帮徐天姣把碗都给端着了。
这份刻意的小心翼翼里,就算徐天姣再粗心,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于是,在碧莲和碧荷亦步亦趋,一步不离的目光里,徐天姣皱着眉头,问:“你们两个没有别的事情了吗?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
两人摇头,看见徐天姣那阴着的脸后,又赶忙点头。
徐天姣说:“是严大哥吩咐了你们什么话吗?”
碧莲说:“徐姑娘,严大哥说了,您只管当一个美美的新嫁娘就好,剩下的,您都不用操心。”
最近,也不知道这两个丫头,在什么地方得的涂抹身体的乳膏,每日晚上沐浴过后,涂上那乳膏,一身的肌肤都水滑得不得了。
这样连日保养下来的肌肤,真的是特别的光滑富有弹性,别说是别人了,就算是她自已,看着也特别的喜欢。
不过,终归还是害羞,不好意思问这乳膏的来处。
现在听碧莲这么说,就知道,这些乳膏,就以为是严孜青给的了。
想必,严孜青是希望自已以最美的姿态嫁给他吧,所以,才吩咐了人不让她动手做任何事,是这样吗?
这样想着,尽也有了点甜蜜,既然严大哥是这样希望的,那她就好好的,等着做个美美的新嫁娘吧。
反正毒药也有了很多的存货,那成亲的事宜,都有徐仲勋操持着,还有严孜青在忙着,其实,自已,也忙不了太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