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大火烧过的定军山过了三个月后,树叶已经长出来了新的嫩叶。地上的草也长了起来。虽然还没有郁郁葱葱的把火烧的痕迹都掩盖住。但多少已经不是那么荒凉了。
定军山上的房屋也修建的差不多了,清一色的黄土混合糯米加木头的房子。房子一间间的建成了半圆形。中心建了一个大会堂,很大,可以容纳几千人。
房子下面是一道一人半高的石头墙,用黄泥巴加糯米加固。呈“┍”形,一头和山崖相连。完美的把山寨包围了起来。为了防火,还特意做成了两米宽。
围墙开了三道门,正中间那道门正对着大会堂,也是山寨的正中心。
正对着大道的那面围墙外,还散放着很多的圆形大石头,这是一种隐形的武器。
山寨的水源没有改变,依然是半山腰的那条小溪,不过因为冬天的时候雨水少,小溪的水量不够。严孜青就下令在周围找水源,最终在小溪的源头那里,人工挖出来了一个大水坑,可以储备水源。
只是这样一来,就经常需要清理,因为老是有落叶,野果,小东西等掉下去。
后来,还是何义想了个办法,用铁丝交叉做成了一个大铁网,盖在上面。这样就很久才需要清理一次了。大大的减少了人力财力。
房屋的外围,也就是靠近围墙的地方,建了很多的木头房子,用来养山鸡,兔子等。
还沿着小溪开垦出来了好多的小块空地,可以种种菜什么的。
山崖顶上不再存放石头和木头,而是在那一块平地上修建了一座高塔。高塔分成两部分,下面还挖了地基,然后用黄泥混合着糯米,再加上石头堆砌而成。上面那一部分就是纯木头做成的,一层层叠起,光是上面的纯木头部分,一共就做了五层楼。
顶上盖的是琉璃瓦。远远的从山下的大道上都能看到琉璃瓦反射出来的太阳光。
这山崖顶上的高塔是重建后的定军山里面建的最精彩的一部分。就连严孜青看了都叹为观止。又结实又好看,使用还方便,每一层楼都有楼梯,站在最高层,能把下面方圆三里内没有遮挡物的地方都看的清清楚楚。
这建高塔的人真是个人才。
可是高塔建好后,这人才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正如他来时一样,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也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这样建筑结实而且宽广的大山寨。耗费的人力财力自然是不少的。
这三个月来。附近的糯米都被买断了货。
财嘛,定军山不缺。
这人力嘛,光是依靠定军山的那百十来人,肯定是完不成的。
其实,定军山能在短短的三个月就重新修建的那么壮观。这周边大大小小的山寨可是出了大力的。
就在黑风寨来定军山打秋风被惨兮兮的打回去后,定军山在所有的土匪里面是最有名的一个了。
不但把原本在土匪界里称霸的黑风寨打得哭爹喊娘的。还传说是有百兽相护的风水宝地。
这导致的后果就是:大大小小的山寨都想来投靠定军山。
每天都有几波人来定军山“拜山头”。
那时严孜青还在临安城里,定军山当家的是袁猛。
“滚!我们定军山没有拜山头这样的说法!”这是袁猛对来“拜山头”的人说的原话。
后来。“拜山头”的人改变了方式。改成了帮忙。
定军山的人要挖地,还没有挖完呢。马上就有一帮人自己拿上工具来把地挖好了。
定军山的人要砍树木。不久,送到山腰上砍好的树木就堆成了山。
定军山要搬石头。定军山方圆几里地就再也见不到大一点的石头了,因为都搬到定军山去了。
袁猛也驱赶过,也放过狠话。
可是来的人依然是热情不减。白天不让帮忙,那么就晚上来帮忙好了。
那时候的定军山脚下,石头木头那是堆成了山。
时间久了。袁猛就不再说了,就当没有看见他们。反正说了也没有人听。
所以,山寨才能在短短的三个月时间里重建好,而且那么的坚固结实。
山寨建好后,第一个上门来的是陈伯。
陈伯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来到定军山的。他沿着围墙绕了一圈才找到的大门。
定军山的人大部分是认识陈伯的,都去过如家面馆吃过面。所以围墙正门守门的人笑眯眯的说:“陈伯,您老有事吩咐一声就好了。哪里需要亲自上门呢?”一边还倒了一大碗的山泉水,递给陈伯喝。
陈伯也不气,接过来一口气喝完。他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正是又累又渴。一碗水哪里够?
“还有没,有就再给我倒一碗。”陈伯不气的说。
“有,有。”守门的小伙子很机灵,马上又倒了一碗来,还一边提了个凳子,放陈伯面前,说“坐着喝,坐着喝。”
陈伯就坐着了。一连喝了三碗,才抬脚往里走。一抬头就看见山腰上一排整齐的木头房子,中间是个大会堂。看起来整洁有序,雄伟壮观。
他回头问:“你们新建的?”他没有来过,但是听说过定军山被火烧了。
“是啊。建得不错吧?”守门的见他问山寨的建设。不由得骄傲起来。现在的定军山和以前的定军山那是今非昔比。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了。
“您上去了一定要去看看山崖顶上的高塔。那可真的是个好地方。”
“嗯,好。”陈伯答应,脸上却没有笑意。
守门人也不在意。可能是累了吧?
山寨里的大会堂里。袁猛和严孜青正在商量事情,最近两人都忙坏了。好不容易山寨建的差不多了,才能好好的坐下来商量事情。忙的时候商量事情是不会坐着的,是一边走着一边说。
严孜青坐的地方正对着大门的方向。他一抬头就看见了陈伯走上来。他还以为眼花了,这陈伯从来就没有来过定军山,猛一下在定军山上看到陈伯,确实让人感觉不可思议。
严孜青抬手揉了揉眼睛,睁眼看,陈伯还在。嗯,是真的来定军山了。
“小猛,你老丈人来了。”严孜青说。
“谁?谁是我老丈人?”袁猛一时没反应过来。
严孜青朝袁猛使眼色。袁猛回头,吓了一大跳。
“陈伯,您怎么来了?快,坐!”袁猛站起来,给陈伯让座。
陈伯白了他一眼,坐下了,却不是袁猛让出来的那个座位,而是坐在了旁边的另一个座位上。
“您老来有什么急事么?”袁猛只得又坐下,问道。
“没事不能来?”陈伯干巴巴的回答了一句。
“能。”袁猛摸摸头。他摸不着头脑。不解这是怎么了?怎么说话阴阳怪气的?
严孜青一看气氛不对,赶紧说:“陈伯难得来一次。头几天抓到只山鸡,我去煮了。你们慢慢聊。”说完也不等他们回答,自己一股烟似的就往左边去了。
袁猛:做样子能不能做全了?厨房在右边好不好?
回头。陈伯就那样盯着他,不言不语,不怒不笑。
袁猛心里发毛,一阵阵的发紧。他干巴巴的问:“您老有什么事么?”
突然间想到,不是陈瑶出什么事了吧?
“瑶瑶出事了吗?”袁猛一想到陈瑶,他着急了。定军山被火烧的这三个月来,除了采买那一次他去过临安城一次之后,再也没有抽出时间去过了。
“嗯。”陈伯点头。
袁猛赫然站起来,大叫:“大哥大哥,我要去临安城一下!”说完后也不等人应声,跨开大步子,就想下山。
“等等,等等。也不是大事!”陈伯在后面一连声的叫。
或许是袁猛这上心的态度,让陈伯沉闷的心稍微好转了些。面前这老实憨厚的男子,也不是故意不去关心陈瑶的。真的只是因为他太忙了。
暂时原谅他。
“那是什么事?”袁猛不耐烦了。一边脚步还不停。
“你要当父亲了!”陈伯看他着急要走。他也急了,话就这样脱口说了出来。
“什么?”袁猛一脸懵,没反应过来。
“瑶瑶她,有孕了。”陈伯也不管脸红不红,终于是把这事说出来了。
女儿怀孕。还是未婚先孕。这本就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还由他这个做父亲的说出来,不但难为情还是很丢脸的事。
但是陈瑶只有他这么一个亲人,他也只有陈瑶这么一个女儿。他能怎么办?
一个月前。陈伯就发现陈瑶很不对劲,总是忧愁着脸。说话也是前言不对后语的。而且很胆小,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吓一大跳。
陈伯以为陈瑶是生病了,就说去请个大夫来看看。陈瑶死活不肯。陈伯看她只是消瘦了点,人还精神,也不像有病的样子。也就依了她,没有去请大夫。
暗地里,却总是留意陈瑶的动静。
半月前,他看到陈瑶早起,一个人在茅房里压抑着呕吐。然后掩面痛哭。
陈伯是过来人,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陈瑶这是有身孕了!她自己肯定也知道了。
袁猛这畜生!陈伯心里暗骂。等他来,肯定要让他好看!
可是他左等右等,也没有见到袁猛来。
而陈瑶是一天比一天笑容少。人也一天比一天消瘦。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自己的女儿,怎么不心疼呢?
可是他能怎么办呢?
他始终不见袁猛前来。从之前的气愤慢慢的变成了担心:要是袁猛不愿意负责什么的。那陈瑶怎么办?再过几个月,肚子大起来,那是藏也藏不住啊!
陈伯着急了。你不来,我去找你,总可以吧?
所以,他就和陈瑶说:“很久没有看见袁猛了,也不知道他忙完了没?要不去看看?”
陈瑶红了脸,说:“好吧。那爹早去早回。”
她也早就想去找袁猛。
可是她不敢去,孤身一个女子出门很危险。她就想,袁猛平时隔不了几天就来了,或许再等等,明天就看到他了。
谁知道这明天又明天的。总不见袁猛来。她也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