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若是主子不想留他,纵然在他退出去的过程中也会被他的击杀,别看南王世子现在躺在**上好似手无缚鸡之力,只要他发力,纵然相隔数十步之外他也能滴水穿石。
可是直到青衣来到门外,风暮寒仍旧没有动作。
青衣这时才发觉,自己背后的衣衫早已尽数被汗水湿透。
等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杜薇这才冷静下来,却被风暮寒的目光盯得心里直发毛。
可是她转念又一想,他现在这样子也不能耐自己如何,所以胆子便又大了起来。
看什么?再看当心眼珠子掉出来!
来到**前,杜薇歪头反盯着他,居高临下,心中小人女王气势顿显。
"风暮寒,我们做个交易如何?"她脸上露出小狐狸般的笑容。
风暮寒刚才被她气的险些闭了气,这会只觉得头晕眼花,没好气道:"本世子刚才若是被你气死了,就没有什么交易了。"
杜薇好脾气的陪着笑,"怎么会?只要你喝了崔药师一会送来的药,自然就不会死了。"
"你想要怎样?"风暮寒侧目望着她,见她眉眼带笑,知她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心中的怒气不觉间竟然消散开了。
"我想求南王世子帮个忙,就算是做为报酬吧。"杜薇笑眯眯的将染血的双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看着风暮寒眼底的光华渐暗,她知道,他绝对不会拒绝自己。
他需要她,因为他要活下去[而她也正好需要他,因为想在凉州城站稳脚跟,最快的捷径便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幽兰阁才刚刚成形,经不起大风大浪,她想要的,便是借南王世子的威名。
孙府还会安静多久,她不能确定。
她要做的,只是提前撒下大网,只待鱼儿上钩,便可一网打尽!
☆、第80章 幽兰阁门前闹事
)孙府,兴盛行。
孫富这几日的心情可以说是跌入了谷底。
兴盛行最近的生意一落千丈不说,新推出的"花开富贵"也因为没有被英王选中。鲜少有人问津。
孙富本想试着降下价钱,结果却适得其反,引得之前不少以千两银子购买成衣的顧客不满,纷纷转投了邻街的恒丰行。
相比之下,恒丰行门前却热闹非凡。
就在几日前,南王世子在恒丰行定了套幽兰阁新出的料子制了成衣,到周府赴宴时穿在身上,引來无数人的目光。
风暮寒原本就生得英俊潇洒,仪表堂堂。那日他没有束冠。而是随意用了根兰白相间的发带将如瀑墨发拢在身后。
素色箭袖,下擺处兰白相间文竹图案恍若水墨丹青画上去的一般。腰间束着同色长穗宫绦。
足登着青缎朝靴,面若苍月,眉如刀裁,举手投足间風流韵致暗显。
这副打扮只引得那日同去周府參加宴会的各府千金个个都像丢了魂似的,一天下来,不知打碎了多少只茶盏,溅湿了多少条衣裙,扯碎多少条手帕
自那天之后,仿佛整个凉州城的青年才俊都涌到了恒丰行,幽兰阁的东西一下子变成了抢手货,杜逸帆几次与秦北联系进货,然而还是经常出现断货现象。
恒丰行门口更是经常出现几位顾客为抢同一款布料而大打出手的现象,只恨得邻街兴盛行的孙富咬牙切齿。
当初要不是他错走一步,秦北的染坊就是属于他的东西了,却不想被一个不知从哪里跳出来的无双公子抢了先机。
幽兰阁的名声越响。孙富的心里越疼。
恒丰行每销出一单生意,孙富都觉得像是从他身上割下块肉来,他认为,若当初是他占了秦北的染坊,那么现在这些生意就全都是他的了。
他暗中让人买了些幽兰阁的布料,可是无论怎么研究也无法染出一模一样的布来,只气得孙富跳脚,却又无可奈何。
这日,他又盯着邻街恒丰行门外车水马龙的景象,突然招来手下管事,对他耳语一阵,管事会意匆匆离去。
当天傍晚时分,幽兰阁大门外聚集了二十多名精壮的汉子。
明眼人若是细看便可知,那些人全部都是凉州城当地有名的混混。
为首一人更是生得身材高大,相貌凶悍,左侧脸颊上面留有一个深深的刀疤。两眉浓如重墨,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若说他在凉州城当地也算是小有名气,身上又会些功夫,人称无敌太岁——炎天。
炎天上前猛砸幽兰阁的大门。大声嚷道:"秦北,你给小爷滚出来,信不信爷砸了你吃饭的家伙!"只震得门框"扑簌簌"直往下掉木渣。
这时有门房打开大门,刚伸出头来,便被炎天一把揪住,其余众人一脚踹开大门,大摇大摆进了染坊。
门房被炎天提在手里,惊得白了脸,"原来是是太岁爷爷。"
炎天嘿嘿一笑,"原来你还认得小爷,我问你秦北那厮哪去了?"
"秦先生出去谈生意还未回来。"门房知道炎天他们这种人专门敲诈勒索,不敢隐瞒。
炎天一把将门房丢在地上,"小爷天天替你们守着这块地方,秦北那厮也不知孝顺孝顺爷,让他明日准备三千两现银,爷明日再来取!"
门房被摔得屁股生疼,嘴里"哎呦哎呦"的,不过却没有马上答应,只是咧着嘴望着他笑。
那笑容有些怪异,炎天不由得一愣。
就在这时,染坊内响起"噼里啪啦"的打斗声,只震得房顶直颤。
炎天抱着肩膀站在那听着,心中生出几分得意:看来这些人不好好修理一番是不肯掏银子的。
可是那打斗声响了半天也不见停下来,炎天这时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按说秦北这里全都是些老家伙,根本就不经打,为何里面打了这么半天也不见完事,要再这么打下去那些老家伙们岂不是要被打死了?
想到这他快步往里走,准备去看个究竟。
他们最多也只是干些敲诈勒索的营生,若是闹出人命来可就得不偿失了。
他刚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看清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一只大手突然自门里伸出,一把便扯住了他的衣领。
紧接着,他的视线迅速颠倒过来,脑袋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炎天只觉得两耳嗡嗡直响,眼前金星直冒。
那只大手再次抓住他,将他抛了出去,炎天撞在墙上,重重的跌回地面。
"起来!"一个声音喝道。呆名台才。
炎天摇晃着脑袋半天才清醒过来,抬起头,只见他的面前站着一个身材精壮的男子,身穿皂色便服,腰间挂着腰牌,怀中隐约露出铁尺。
炎天的脑子不由得"嗡"地一声,开口便叫了声:"奕爷!"
那人正是班头奕风,染坊工棚里还聚着其他十几名捕快,四周桌椅散乱,地上到处都撒着果壳跟摔碎的粗瓷茶碗,显然刚才这几个官爷正坐在这里吃茶聊闲。
炎天只觉得自己像是走错了地方,好像进了衙门,他的那些弟兄们一个个被揍得鼻青脸肿,捆得像只棕子丢在墙角里。
"奕奕爷,这,这全都是误会!"炎天好汗不吃眼前亏,马上讨饶。
奕风根本不吃这一套,当场便招呼了身后的捕快上前将他也捆了。
待几位官差牵着他们这些人走出幽兰阁大门的时候,外面已经聚满了看热闹的人。
奕风走在最后,向送出来的秦北拱手告辞。
秦北恭恭敬敬道:"有劳奕官爷了。"
奕风爽快的一笑,"秦小哥不必如此,要说起来我们这些人还要多谢无双公子呢。"
做为捕快,衙门里每年只补贴给他们伙食钱,要想养家糊口这些钱根本就不够,所以很多捕快迫不得已也会做些敲诈勒索的事情,设立名目收取好处费。
而无双公子却找到奕风,并向他出示了南王世子的信物,私下里请他们照拂幽兰阁,并付了相当丰厚的酬金。
奕风正愁找不到机会报答南王世子的恩情,所以便答应下来,连带着他手下的众位捕快全都来充了无双公子的门卫。
门外看热闹的老百姓议论纷纷,"听说无双公子好交朋友,平日奕班头他们无事便会来此小聚"
"没想到无敌太岁今天居然撞到了刀刃上。"
炎天他们被官差押解着往前走,听了周围人们的议论又恼又恨,远远瞥见孙府的管事站在人群里,炎天原本提着的心这稍稍放下。
自古道,衙门六扇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若不是孙府提供的消息有误,他们如何会被抓住?事到如今,他相信孙府也定不会对他们置之不理。
炎天以为他们最多会在衙门里转一圈就会被放出来,可谁知等进了衙门,竟直接被丢进了大牢里。
杜薇一身无双公子的打扮坐在幽兰阁的正房中,因为双手都带伤,所以便由身边的苍兰伺候她用餐。
苍明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见杜薇抿起朱唇,露出淡淡的微笑:"不急,孙府定会有动作,等他们去打点好了,反正他们有的是银子。"
苍明恭敬垂首,"是。"眼光却悄悄落在杜薇腰间的一块玉佩上面,青色的碧玉被雕琢成虎头衔锁,当中大大一个"风"字,正是南王世子的信物。
☆、第81章 颠覆的开端,画舫游江
自炎天等人被关进大牢之後,孙富整天坐立不安,他倒不是怕那些人将他咬出来。而是隐隐感觉到幽兰阁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对付。
派人去官府打点了一番,可是到了晚上也没把炎天等人放出来,孙富这时才发觉事情有点不对劲,于是亲自派了府中大管事前去打探消息。
结果一直等到晚上,大管事才回來,只说衙门收了银子,让他们再等几天。
可是孙富这一等便是十多天,衙门没有放炎天他们出来不说,一来二去。反倒收了孙府许多的銀子。
这一日孙富正在兴盛行核对帐目。忽听见外面人声嘈杂,其中还夹杂着女人哭泣之声。
这時有伙计前来禀报道:"大少爷,门外出事了。"
孙富抬起头,不耐烦道:"什么事?"
伙计道:"门外聚了好些人,他们說都是替大少爷您办事的,因为出了事家人被關进大牢,眼看要到年关,怕是放不出来,所以都跑到咱们店外闹事,非要吵着要见您。"
孙富皱眉,不用看他也能猜到门外那些人是谁,当下道:"不用管他们,派人将他们全都赶走!"
伙计应了声便出去了。
孙富埋头查帐,可是外面的声音却愈来愈大,直吵得孙富头昏脑胀,怒气冲冲的冲了出去。
只见店门口。跪着十来个妇人,全都垂首抹泪,见到孙富出来哀求道:"孙大少爷,求您行行好,帮我们家娃子回来吧!"
"马上就要年关,娃子在牢里这可怎么好呀!"
"孙大少爷!您就行行好!我们家娃子可是替您办事,被奕班头抓了去,这都十几天了,还没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