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在穷的令人发指的情况下生存过一星期的秘诀。
罗宾侧过脸来瞧他,无所谓地笑了一声,拍拍裤子站起来:“说。”
“网球,我们来比网球。”林轻扬抬了抬下巴,笑道,“这么平易近人的活动,我相信少爷您当然会打了。”
当然会打,网球算是国内非常传统的国民运动,无论是哪个阶级的社会人士都有或多或少的网球绝招,更别提像罗宾这样专门精练过的少爷,更是点满了熟练度。
在这方面比赛,的确算是非常合理的正面交锋了。
罗宾难得的一怔,一张嘴先来嘲讽一句:“你确定?看看你的小胳膊小腿的,别连球都打不过网。”
林轻扬也嘲讽他一句:“我肯定没问题,就看你了……别跑的还没我快,连球都摸不着边。”
对方忽的往前走了两步,将声音压在喉咙里,出来的单词基本变成了沙哑的嘶嘶气音:“你觉得我比不过你?”
林轻扬刚想瞥他一眼继续开嘲讽,眼前一黑,路易懒洋洋地站在他前头,说道:“罗宾先生,请离我家少爷远一点。”
好像连风都跟着一起静止了,罗宾缓缓点头:“好,就比这个。”
比赛的地点定在罗萨堡一处颇有名气的俱乐部里,林轻扬换好衣服,从更衣室出来,有些怀念地挥了挥网球拍,路易就站在门口等他,见他只套了一件宽松的外套,裤子不过膝盖,皱眉道:“少爷冷吗?”
林轻扬跺跺脚,从他手里拿过网球,往地上用球拍拍两下:“还行?一会儿运动起来就不冷了。”
他们并肩走出更衣室,朝着球场的方向走去。
自从林轻扬住进费兹庄园了以后,路易从没见过他打网球,有些疑惑地问道:“少爷……很擅长网球吗?”以前练过?
林轻扬自然不会告诉他详细内容,只是笑着点点头,把话题转一个方向。
“以前我们学校最重视的体育项目就是网球,我也经常和高年级的学长过招。所以就算罗宾大我几岁,我也不会怕他。”
他没说的事情,都悄悄地藏在心里。
为了赚取某一年的学费,他兼职了一家俱乐部的球童,不仅天天给来打球的客人们捡球,有时候还要充当陪练喂球的角色。
老板看林轻扬长得好,用双倍的工资雇他干三倍的活;客人们也很喜欢对面是一位赏心悦目的好看的男孩子,于是他兼职的那段时间真的是忙不过来。
他踩遍了球场的每一个角落,送走上一位客人又来了下一位,白天打到晚上,累到脱力,硬生生将自己只能说勉强能打的球技提升了一个档次。
虽然现在他回忆起来的时候,总感觉那段趁没人瘫在草坪上大口喘气的日子,是他过去为数不多就算是工作也很开心的时候。
那个兼职也算是他做过的时间最长的兼职了,所以林轻扬觉得,就算他有一段时间没接触网球,身体也不会忘记那种感觉。
再说,他也十分喜欢这项运动。
“你等着吧,我会从正面打败他。”
他握紧球拍,站上球场的地面,网的对面便是已经准备好的罗宾,对手同样穿着轻便,耀威似的冲他挥了挥手里的球拍,从天灵盖之上猛地往下扣,呼出风声一片。
没有正式的裁判,也算不上正式的比赛,罗宾随行的人无所事事地蹲在球场的角落,从百无聊赖,变成一动不动地盯着赛场上的情况,就连手里替他家少爷拎着的外套都不知不觉掉到地上,震惊道没顾得捡起来。
威弗列德就站在不远处,沉默地注视场内的林轻扬。
他从来没有想到,林轻扬奔跑起来会是这副模样,压低重心,宛如一只年轻的,刚成年不久,拥有极致爆发力的猎豹,又能在触地的一瞬间飞快弹跳起来,腰部力量带着手臂旋转,拧着眉咬牙,重重地挥动球拍,将球击打回去。
衣角纷飞,柔软的黑发在风中吹成凌乱而嚣张的发型。
他真的一点都不害怕罗宾和他之间的力量差距,微弓腰,每一次网球过网时,都能看见他的手臂在微微颤抖,可是他似乎很高兴——酣畅淋漓地打上这么一场比赛,罗宾最刚开始还能占上风,没想到对手越打越热,好几次球已经落在另外半场的边线,他都能形同幽灵瞬移般一个滑步,将球救回来。
最后,网球落地,咕噜滚到球场之外。
罗宾喘着粗气,眼睛不眨不眨地注视着林轻扬,像是在重新认识自己的对手。
林轻扬没有直接坐下来,而是用尽全力支撑自己的身体,他脸上的汗一直往下流,淌到衣领里消失不见,喉咙,气管,肺,都像是被重重摧毁了一般,已经感觉不到存在,喉头好像有一丝铁锈的味道,从深处渗出来。但是他在笑,很高兴很畅快得笑起来。
费兹捷勒家的少爷直起身体,挺直了脊背,路易站停在他的不远处,听他的小王子举起球拍,对着罗宾骄傲地宣布:
“现在,我真正赢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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