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出门,他便看见威弗列德先生和菲利普坐在一块儿,正在享用他们的早餐。
林轻扬惊喜道:“路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菲利普啧一声,在他意料之中,一醒过来就想找自家的管家,不然一整天心里都不安宁。
路易站起来,给小主人拉开座位的椅子:“昨天晚上。”
“你回来也不给我打个电话……话说我昨天晚上到底干了什么,”林轻扬抱怨道,“为什么我床上都是路易的味道,搞得我醒来就睡不着。”
旁边的绅士们对视一眼,菲利普面无表情,路易则低低笑起来,按住林轻扬的肩膀,主位上的主人家盯着他们俩,就怕眼皮子底下做出点什么年轻人之间爱干的事儿来。
路易抬手梳了梳林轻扬有些凌乱的黑发,道:“乔不记得了吗?”
林轻扬“嗯?”一声表示疑惑,他对昨天晚上一点印象都没有。
“昨天我去少爷房间,和少爷道了晚安,本来想回自己房间睡觉的,没想到少爷拉着我,一直不让我走——”他特意拉长了腔调,更显得尾音缱绻,菲利普放下叉子,开始思考小威弗列德先生什么时候学会了这种调调。
林轻扬一怔,耳根开始发红,不满地抱怨一声:“我才不会拉着别人不让走!路易你肯定是在说谎!”
说完了,才感觉有些武断,顶着路易的目光,有些心慌地开始思考,难道自己半醒的时候真的这么粘人……?
上帝啊,这种事情他一定没有做过!
菲利普打断了他们的话,明明说话时脸上表情平静至极,却依旧能让人感觉到费兹捷勒先生的不高兴:啊,我家少爷真的要跟着管家跑了,我该怎么办。
“路易,乔知道了。”
路易一瞥,瞬间反应过来。
“嗯?所以当初为什么要瞒着乔,”他还是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林轻扬的后颈,暖呼呼的,手感很好,尤其是这种刚从被窝里爬出来,连衣服都还是毛茸茸宽大睡衣的小年轻,“感觉并没有什么意义。”
菲利普打了个手势,问林轻扬,如果当时就告诉他这件事的想法。
林轻扬想了想:“我吗?大概就是……”
他思考片刻,诚恳道,“会觉得这些该死的有钱人被一个亿逼疯了。”
……
费兹庄园出了一件大事!
他们!举办了今年的第二场晚宴!
真是难以想象,过去那个一年不办一次宴会,每次上流社会聚餐就活得像个透明人的费兹捷勒,居然也开始热衷办宴会了!这还是费兹捷勒吗?啊?!!
这次上流社会的大圈子里,几乎每一个家族都受到了费兹捷勒郑重的邀请函,上次的游轮派对还能说是小辈之间的游乐玩笑,这次的晚宴绝对重要非常多,费兹捷勒似乎要宣布一个大消息。
外界敏锐的记者们听闻了这个消息,发觉这次有什么东西不太一样,于是挤破头都想挤进费兹庄园的铁艺大门,试图从蛛丝马迹中挖出一点独家消息来。
但费兹捷勒只邀请了几个大媒体,于是记者们怀里揣着五六七八支录音笔和一只手绝对扛不动的摄像机,上蹿下跳找关系问门路,只想把自己送进去。
但是连大媒体也只能进去几个人,更别提这些连资格都没有的小杂志记者。
那一天到来的时候,记者们一大早就排成列,守在费兹捷勒门口,期待能拍到些劲爆的画面。他们知道晚宴是在晚上开始——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早一点来,就能抢到更好一点的位置,而不是站在后面被人挡住全部画面,就算当一只会爬树的猴子也无能为力。
以上,是第一位八点就蹲在费兹庄园门口的记者的心理活动。
他等了好几个小时,实在有些忍不住,于是悄悄开车离开,去市区买了包烟和一盒快餐,高高兴兴地吃完后,一回来,看见同行们宛如会爬树的猴子一样扒在费兹庄园门口,他原本的位置也因此被占据。
记者先生:“……噢!!!”
晚宴开始前两个小时,各大媒体开始入场;前一个小时,前来赴约的上流社会的大人物们站在费兹庄园内,他们的车停满了整个车库,有络绎不绝的随行人士在车库进进出出,将他们的车停稳。
这些有钱有势的先生们踏入费兹庄园城堡大门,轻声讨论费兹捷勒叫他们过来的目的。要知道,费兹捷勒算是上流社会中事儿最少的家族没有之一(当然也可能是由于他们人少),长年累月憋不出一点消息,于是没有人回去八卦他们。
而那些参加了菲利普宴会的老绅士们默契地闭上嘴,没去提这件事。
毕竟,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一直没有孩子的费兹捷勒突然有了一个继承人,还不是特别远的远方亲戚,而是只隔了一代的血亲。
他们估计很快就会动作起来,这对无论是菲利普本人或者那位费兹捷勒小少爷都是一个考验。
林轻扬可不这么想。
他觉得现在就是个考验!
“这么多人吗?!”
他站在城堡二层的楼梯间,透过小窗户往下望去,看见原本还十分空旷,觉得修这么大简直浪费钱,说话都有回音的城堡大厅塞满了人,香槟礼帽交错,完全看不清谁是谁。
晚宴没有开始,铺着白布的长桌上缀着流苏,只放了些开胃菜,宾客交错,很少会有人参加宴会只为了吃这些东西,因此桌上的菜基本没人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