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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当时纪以田一寻思,堡子里的老娘们或多或少身上都戴了一两样金银首饰,只周淑兰啥玩儿意没有,跟人家比起来总显得有些掉价。老娘们穿戴儿上不去也间接的说明自家老爷们没能力,也是为了充门面就把这些钱拿出来给周淑兰打了对金耳环。
    说是金耳环看着挺大,其实里边都是空心儿的,两个加起来也就三克来重,买的时候花了不到三百块钱。
    三百块钱对于纪家一天到头靠种地挣个千八百块钱的也不算是个小数目了,可以说是满家里最值钱的物件儿了。就连那台十四寸人家淘汰不要的二手黑白电视也没它值钱。
    耳环丢了也就相当于三百块钱丢了,周淑兰和纪以田能不上火吗,只是两人的表现方式不太一样,一个在炕头上坐着骂,一个在地上蹲着抽老旱烟。
    在纪岩的记忆里的确是有这么档子事儿,前一世她妈丢了耳环上火的牙花子都肿了,她爸更是接连几顿都没吃饭,光捧着酒瓶子喝得晕三五。后来那耳环在柴禾垛旁边找着了,失而复得的喜悦让她妈乐得现跑街里割了两斤肉回来包饺子。
    不知道也就那么地了,既然已经知道了哪还能眼看着两人着急上火的啥也不做?纪岩心里有了底,走到东屋里去问周淑兰:“妈,你想想早上都去哪儿了,等会儿我去找找?”
    周淑兰道:“还能去哪,就起来去了趟后园子抱了两趟苞米杆,又去井沿儿挑了两桶水回来。哎呀,别寻思了,肯定不是今天早上丢的,昨天我跟麻子脸撒巴起来的时候,我记得她扑搂了下我耳朵,准是那会儿掉的,那个缺德的这种事她能干出来。”
    “别往人家身上赖,都跟你说了昨天晚上还看你戴在耳朵上,也就今早晨没的。”纪以田在外屋地忍不住插嘴道:“后园子我都去看了根本没有,小香子不是去井沿那儿找了吗,看看是不是掉那儿了吧?”
    “这都七点了,井沿儿那都不知道叫人履履趟趟多少回了,就真掉那也早叫人给捡走了,还等着你回头去找?还不都是你无用,你瞅瞅谁家不是老爷们去挑水,就咱们家格路,你要稍微有能耐点儿还用我去啊,我不去那耳环能丢吗?”丢了东西周淑兰也是气得慌拿纪以田撒气。
    纪以田也不是个嘴老实的,被她这么一说哪能忍住,也跟着拔高了嗓门儿道:“你看谁家老爷们好你跟谁过去,就你长得五大三粗的样儿人家稀得要你?”
    长副壮身板那就是周淑兰最深的痛,被纪以田给揭了伤疤再加上耳环丢了两股火碰一块儿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光着脚跳下了地冲到外屋就要动手呼纪以田。
    “行了,你们俩别打了,有那闲工夫出去找找是真格儿的。”纪岩一看两人要抓巴起来就头疼,赶紧拿题引开道:“我大姐去井沿了,那我去后园子找找,兴许掉哪个犄角旮旯里了我爸没看见呢?”
    “你爱多跑腿儿那你就去,看看到底能不能找见?”都说没有了还非得要去一趟,明摆着不把他当回事儿,纪以田没好声气的道。
    周淑兰白了他一眼,道:“你就那瞎莫乎眼的也能找着东西?老闺女你去吧,妈把饭做好了,找不着就赶紧回来好吃饭。”
    “好,我知道了妈。”纪这岩也不多耽搁,推门出去了。
    纪家的柴禾垛在后园子,这个后园子可不是房前屋后的园子,而是堡子里靠西头一小片菜地的统称。
    堡子里前几年有户人家柴禾垛起了火,把旁边住家的房子都烧塌了,赔钱赔的倾家荡产,日子都没法过了,一家人都搬走到外头打工还债去了。
    因为有了这样的教训,其他几户靠大道边儿的人家全都挪了柴禾垛。后园子全都是菜地,前后都没有人家,离堡子又不算太远,几家人一商量就都清了原来的地方把柴禾垛搬到了那里去。
    纪家菜地头摞了两茬垛,一个是木头枝材,一个是晒干了的苞米杆。周淑兰早上抱得是苞米杆儿,按说耳环要掉也得掉那上头,可是纪岩却半点没往那上头看,因为她清楚的记得当年她妈后来找到耳环时说:“那老人都说那金子是有灵性会土遁的东西,可不就是吗,谁能寻思到它没在苞米杆剁上,竟然跑到柴禾剁上了,隔了八丈远怎么掉上头的呢,不是长腿儿了又是怎么了?”
    纪岩倒不认为她妈说的有多真实,估摸着当时可能是转身的时候耳环被甩出去的,两个剁只隔了三米多远,实在是太可能了。
    因为事先知道,纪岩也就没浪费时间,绕着柴禾垛转了一圈儿,瞪大了眼睛专往那细隙坑里头瞅,找了好一会儿终于一道黄色的微光打眼前晃了下,来了,在这呢!
    两根铺在最底层能有手臂粗细的木头棒子中间,两只金耳环竖立着贴靠在沾着黑泥的树片窝子里,这么隐避的地方难怪总是找不见。想必那时候烧了好多天的柴禾,东捣腾西捣腾这才赶巧让它们从原先的地方骨碌出来露了头,要是一直按照现在放的这位置多半还是看不见。
    纪岩弯腰把两只耳环扣了出来,吹了吹上头沾的泥灰儿放到手心里握好,打算这就回去让那掐架的老两口高兴高兴。
    正打算的挺好,可刚一抬脚,手心里突然传来阵火热火燎的痛疼,惊得她急忙把手掌打开,待这一细看,顿时惊的倒吸了口凉气。
    正文 第九章空间
    两只耳环交叠起来放在掌心上,黄金的色泽戴的色泽因为戴的久了颜色已经不再那么纯正,表面挂了层薄薄的都灰垢,再加上沾了木柴上的黑泥,整个脏兮兮的不招人看。
    可这些却都不是最主要的,让纪岩吓了大跳的是掌心不断升起的高温,还有两只似被火煅烧变得通体赤红的耳环。直觉得就想甩手丢掉这汤手的山芋,却在将要付诸行动的前一秒,突然升起的留恋感和内心深处极度的渴望给阻止了。
    纪岩盯着掌心上的两只变成火炭儿似的耳环,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好想、好想把它们全都吞下去啊!猛然蹦出来的念头差点儿没把她吓死,金子的溶点一千多度,现在虽说没有那么高,可能把它们烧得通红少说也得几百度,这要是一口吞下去什么都不用想了,直接嗝屁朝凉了,而且还是肠穿肚烂,死状奇惨那种。
    甩甩脑袋赶紧把那样的画面从脑袋里赶走,惊吓过后也开始慢慢冷静下来。这事出反常必为妖,她手掌整个都好好,就是中间铜钱大小的地方发烫,可也只是微微的发红,皮肉可是没见半点损伤。
    纪岩晃动了下右手,想要仔细些看看发烫的位置,这一动两只耳环就挪了地方窜到了手指根儿,就像变戏法儿似的,刚才还红通通热得吓人刹时间就像似大风吹过一排蜡烛——全灭,又恢复了原先脏乎乎的颜色,就连手心的温度也随之降了下来。
    纪岩似乎一下子发现了症结所在,重新试着把耳环又放到掌心处,果不其然,又开始发热了。反复试了几次也都是如此,随即她明白了,问题并不在耳环上,而是自己的右手上。
    拿掉耳环纪岩摊开了手掌仔细的瞅,发红的部位状似一枚圆环,莫名的让她想起临死前那个干巴瘦老头儿给的那个塑料铜片,难道说会是那东西作的怪吗?
    这么一想,脑海里隐隐有种牵扯感,直觉的认为那就真的。
    纪岩临死前最后一份工作是家饭店里的小厨师,之所以前头加个‘小’字并不是说她的年纪小,而是在所有厨师里她的资格最小。这份工作她干的时间最长,最开始做切菜递盘子的小工,后来做可以上砧板配料的中工,直到升上头砧也不过两年的工夫。
    大厨是个人脸冷心热的人,最是喜欢年青人踏实肯干、不浮不燥,纪岩两年里的表现他都看了眼里,正赶上有两个厨师辞职后厨忙不开就让她顶了末灶的位置。
    给她打荷的是个十八岁的小丫头,平时就喜欢看些乱七八糟的小书,明明是个挺腼腆内向的人,一说起书里的人物情节那就成了个话唠,眉飞色舞的说到有趣的地方还边说边忍不住的笑,就跟个小疯子差不多。
    拜这个疯丫头所赐,纪岩没少听那些书里主角如何威风,如何大杀四方。什么穿越、重生、空间这样的词儿是听了一大堆,原先她也就是听听根本没往心里去。
    可是重生这样费匪夷所思的事竟活生生的发生在了她身上,那些个当初只当是故事听的事也不仅有了全新的认识。
    随身空间,被疯丫头说成主角虐渣们的大杀利器,纪岩在想她是不是也好运的碰到一个?不然该怎么解释刚才诡异的情形,还有意识里隐隐的牵连感。
    纪岩没有忽略最初那瞬间对耳环的渴望,她很清楚那绝对不是原本的自己该发出的念头,一个正常的人想着要生吞烧红的金炭那不是纯有病吗?
    既然不是自身的事,那就跟手掌上的变化还有那隐隐牵绊感有关。想清楚了这点,纪岩也不再迟疑,重新把耳环又放在了右手掌心上,这回她遵循内心的渴念*坚定的闪过‘吞吃’的念头。
    下一秒,手心里闪过道白光,两只耳环‘嗖’的声不见了,而手心上那道红色圆环印猛然红色暴涨,瞬间隐于肉皮中了无痕迹。
    纪岩脑海里像是湖心向外荡漾出一圈波纹,短暂的铮鸣旋晕过后再睁开眼睛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处身在一处空旷的野地中,周围尽是干裂的黄土,像是多少年没下过半点雨了,丝毫的绿意都看不见。
    离她站的地方不远处有个大约三米半径的大坑,也同样是土质干裂,仔细些瞅只在坑底稍稍见点湿润的蓝意。
    深坑的对面有一排木头搭建的简易房屋,纪岩绕过去一一推开那些没有上锁的木头门,却发现除了第一间屋子里有木桌、木椅、木床这些简单的家具外,其它屋子全都是空空如也。
    纪岩重新又回到第一间木屋里,转了一圈儿只在桌子上发现了个四方盒子,打开里面放了张老旧快要瞧不出底色的帛书,上面大意是说这里是上古某位大能遗留下的空间,其名叫黄金泉地,也就是先前所见的那些干裂的土地和那个深坑。
    按帛书上的记载,这些土地需要喂养黄金,纯度越高越好,喂食的数量到了一定程度将会激发这些土地,到时可以种植各类作物,并且产量多,质量高。只是在激发土地之前,先得滋养泉地,有了灵泉水才能使用土地。
    看到这里纪岩有些明白了,刚才那副耳环毫无疑问是被这些土地吸收了,深坑底部那点点湿润的蓝就是成果。
    三克多的金子将将只湿了点儿地皮儿,那么大个坑得喂多少金子才能注满啊?更别说还有周围这些打眼就知道足有十几亩的裂土了,估计得搬座金山来吧?
    纪岩觉得头疼的慌,单就目前她家这种状况,别说是金山了,光是被吸掉那对耳环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先前还寻思的挺好让她妈高兴高兴,这回算是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