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方琼握着自己手臂,一脸厌恶地搓了搓,“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们俩一路货色,都他妈不是好人。”
简凝把包丢回她的箱子里,状似拍拍手上的灰道:“你快搬吧。”
彭希看向她:“要我帮忙吗?”
“……”方琼瞪了他一眼,当真手插腰道,“这箱子抬下去。”
彭希笑了笑,摊开手作投降状:“我就客气一下,我不帮。”
方琼气得五官都要扭曲了,一边喊着“你们等着”,一边大力地踢了一脚箱子。
简凝没有理她的脾气,向客厅走去,对彭希招了招手,走去了阳台。
客厅旁边就是阳台,面向着整个黄浦江和外滩的江景。此刻华灯初上,美得失语,江风还有些微凉,简凝关了阳台门,把方琼的骂身关在了身后。
“以后你想住这里吗?”简凝双手交叠放在栏杆上问。
“你想的话我就可以。”彭希垂头看他,“我无所谓。”
“你不用总是迁就我。”简凝说。
彭希摇摇头,他拍了拍栏杆,思索了一下道:“简先生,我这么说吧……你没有办法和自己的原生家庭和解,我也一样。
这些事情过去了,但不会就这么‘过去’了。就像我会带你过年回家去,我会和我妈妈定期打电话,我会给他们打钱,但不代表我就这么原谅了他们。”
他看向自己的手指,低声道:“我知道我在我妈心里没有分量,我也原谅不了她曾经这么对我。至于我弟弟,我说了不会对他再负责,那就是真的不会再迁就他的感情。”
简凝静静听着他说话,目光放远看向江边。
“如果我和他们出柜,或许他们就更不会在意我。”彭希说,“我所有关于接下去人生的勇气都是你,我想和你有个家,属于我们的家。”
简凝转头看他,看见彭希温柔又坚定地看着他,眼里仿佛要倒映出他的样子。
“这个‘家’的意义,不是什么有爸爸,有妈妈……就是个归属。”彭希说,“我们可以在一起成为爱人,成为亲人。”
简凝手扶着栏杆,他嘴唇微微颤动,一动不动盯着他的双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彭希抬手指向屋内,“所以是不是这里都可以,无论什么地方都可以。”
他认真看着简凝:“所以简先生愿意吗?”
简凝这次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彭希脸上镀上柔和,轻笑着拉过他的手:“好……那我们说定了。”
屋里来了几个人,帮着方琼把东西一个个搬出门,方琼最后走时,跑到了阳台这边把门打开,她气得把那棕色的包劈头盖脸丢到了简凝身上,骂道:“喜欢就拿去吧,你碰过的东西真是脏死了!”
“你从小就爱这么说我,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简凝把包攥在手里,面无表情地拿起了挥了挥,“这是方栋送你的东西,不要了吗?”
“我要多少我哥就会给我买多少!”方琼喊道。
“是吗?”简凝道,“再问你一次,你不要了吗?你或许某天会为这件事后悔。”
“滚!”方琼说,“垃圾!”
听见简凝被骂,彭希想上前理论,被简凝用手默不作声拦了下来,方琼继续骂着,骂着骂着就把自己骂哭了,边哭边扶着门框道:“……我就问问你凭什么啊……我妈从小不让我和你玩,说你是野女人的野种,我一和你说话她就骂我,我一打你骂你她就表扬我,从小我妈和大妈就喊你娘娘腔野种,弄得好像你不是我们家里人,那为什么你这种野种能拿到爸的东西,明明爸爸最疼我啊!他什么都没给我留!!!呜……”
简凝冷冷地看着她,他走近了他点,方琼吸着鼻子看他:“可我还是嫉妒你,你最小,书读的好,人长得又跟那个狐狸精一样漂亮,现在男朋友还那么帅……我好气啊!不是都跟着我哥和我妈说的做了,为什么我现在那么惨!”
“蠢又不是坏事。”简凝抽了张纸巾,捻着按到她脸上,“你以后就知道了,爸明明在疼你。”
方琼哭得妆都花了,黑乎乎糊着下眼睑:“我真讨厌你,简凝。”
“我也讨厌你。”简凝看着她,用手指慢慢擦了她下眼睑的黑线。
“垃圾!”方琼骂了最后一句,怒气冲冲地转身走了。
门被关得很大声,震得阳台的玻璃门都颤动。
简凝垂头,用纸巾一根根擦着刚才沾了方琼妆的手指,彭希走到他旁边叹气道:“你刚才干什么拦着我,任她骂啊?”
“她喜欢就骂吧。”简凝说。
“……”彭希捏着他的手腕,拿起纸巾给他擦手指,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觉得你怪怪的。”
简凝抽回手,扬了扬方琼刚刚丢过来的包。
“怎么了?”彭希说,“我刚听见了,这是Loosee的包。”
“Loosee的包在所有的这个内里位置都是带商标的,这款没有。还有,这是动物毛皮。”简凝把包的里层翻给他看,“从皮上生剥做的,所以连皮带毛,纹路还在。”
“……啊?”彭希有点听不懂。
“池峥明和方栋啊……”简凝看着这个包,眉头微微蹙起,“胆子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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