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这样一位老太太相处起来自然是极为舒适的,柳御笑道:“是的,毕业就在那里干了,好些年了。”
“治病救人,是一份积功德的伟大事业。”老太太有些惆怅,“先父在世之时也曾希望我能够深造学医,只是后来时局不断恶化,我终究没有那个机会,再后来机缘巧合就遇到了刘希他爸,生儿育女一辈子,想想也是一件憾事。话说回来,小柳,你当年从医是因为什么呢?”
“因为祖父生病,寻遍了良医都无济于事,最后只得痛苦离世。”
老太太轻轻拍了拍柳御的手,“真是个孝顺孩子。”这温和有礼的性子配自己那个冷冰冰的儿子,除了性别不对,当真是样样合人心意。
柳御微微一笑,“您多奖了。”屁,那个手段下作自私自利的伪君子死的好死的妙,我只是看他最后求爹爹告奶奶的怕死劲儿,突然觉得做医生一定很赚钱罢了。
不管实际怎么样,反正柳御这斯文败类的外表还是成功在老太太面前蒙混过关。至于老爷子,他已经被自己那个犟儿子磨的没有脾气了。
“这路是你们选的,要死要活在一起的是你们,别过不了两年就跟我说什么没感情了,要离婚,不是,是要分手之类的,我老刘家丢不起这个人。”
刘希点点头,“不会的。”
“恩。”老爷子喝了口茶,沉吟一番后说道:“既然是一家人了,我做长辈的,该提点还是要提点一下。”
这话明显是针对柳御,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您尽管直言。”
“前些日子我听说巡视的时候湘西出了点事,矛头直接对准了你大哥,伤筋动骨是免不了的了,但回去还是让他注意点,别自乱阵脚,不然怕是难以善了。”
柳御脸色一变,“好的,谢谢老爷子,我回去一定让他注意。”
人都说没那个金刚钻别揽那个瓷器活,他那个大哥倒好,本事没有,野心却是比谁都大。这事儿家里人怕是都还不知道吧,他那个好大哥难不成以为瞒着就没事儿了吗?
这次的事儿看来阵仗是小不了的了,只是到现在都没放出一点儿风声,若不是老爷子今天出言相助,到时候他大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有时候柳御也挺佩服他爸的,随了他爷爷,自私自利脸皮还厚,他跟刘希的事儿放在谁家里都是人人喊打,就他爸怎么也不吭声,就好像不知道这回事儿,对刘希还客气周到的不行。
想都不用想,他爸这样小心巴结是为了什么。像今天这样,刘老爷子这个层次,随便提点几句就够他们家受用的了。
可惜了,他爸这样的人物啊,养出来的孩子要么是废物,要么就像他一样是叛徒。
不过想想这样也不错,以后只要他柳御一直背靠刘家这座大山,自己家里那些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可都得一边咽着苍蝇一边对自己客客气气的。
柳御偷偷撇过头瞟了眼刘希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唉,这张丑脸实在是不符合他的审美需求。不过算了,谁让人家有权有势呢,一切都是为了大计忍辱负重。反正柳御才不会承认自己昨天是被那个男人哭的有那么一点点心软了。
不过刘希是谁啊,当年受伤了被他无麻情况下生挖子弹都不流一滴泪的大男人,就那么哭的可怜兮兮的,想想自己同情一点点也很正常对吧?
刘家多了一个幺儿媳妇儿的事情渐渐传了出来,大家都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刘家幺儿是谁啊?你没听过吗?刘希啊,那个年纪轻轻就跟坐火箭一样蹿的飞快的老光棍,那个说话硬的可以砸死人的老光棍,大家都以为他要为社会主义献身了,可有天他居然有媳妇儿了,可不是个大新闻么?
至于这个媳妇儿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人,一般人反正是打听不到的,至于有资格知道的那一小撮人,提起刘家那个幺儿媳妇儿都是摇摇头,长叹一声。
啧,到底是什么女人能让人嫌弃成这样啊?结过婚的?下过海的?反正是众说纷纭,就一件事儿是获得大家一致认同的,那就是刘家这个幺儿媳妇儿实在是不怎么上的了台面罢了,也不知道刘希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
……
王进听说这事儿的时候正在给瓜瓜冲奶粉,他闻言惊吓过度,一口把瓜瓜的奶粉当啤酒干了个精光,“妈的,柳御你这是玩真的啊?”
柳御把赖在自己身上的人往下边推,“我能怎么办,迷迷糊糊就被人带上了贼船,一步一步撵着跑,还没清醒的时候就这样了。”
王进长叹一声,“你个不争气的也沦陷了,真的是……唉,你说咱们两个这么优秀的两个英俊小伙,多少美人的心都该碎成了渣渣啊。”
这时,卧室里传来小鸟儿焦急的声音,“进哥,还没好吗?我看瓜瓜正攒着劲儿准备大哭一场呢?”
王进吓得一哆嗦,立马挂了电话,“马上就好了,你给我把他稳住,一定要稳住。”然后七手八脚的开始舀奶粉冲开水。
不怪王进怂,实在是这个瓜瓜不哭则已,一哭起来能要人命。而且大家一致觉得他是故意的,觉得自己委屈了就故意来这么一场,魔音穿耳,不把人折磨到崩溃不罢休。
争分夺秒的努力之下,王进终于在瓜瓜瘪着嘴准备大干一场时,把奶嘴塞进了他嘴里。
终于安全了,王进抹抹脸上的冷汗,义愤填膺道:“亏我之前还以为他是个好的,这越长大倒是越会找事儿了,光打雷不下雨的业务是越做越熟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