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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节
    还耍无赖!装无辜!这只羊,总有本事惹恼他,唐易几乎用吼的:“要是里面是别的男演员呢?”
    陆千羊没经过大脑:“我只看腹肌和人鱼线,不看脸!”说完,她捂住嘴,完了,她条件反射暴露出本性了,这下罪行暴露了,此时此刻,陆千羊只蹦出一个念头:跑路,赶紧跑路!
    唐易暴跳如雷:“陆千羊!”
    这只羊实在没有一点身为女人的自觉,看他也就算了,居然还想看别人!
    不知羞耻!水性杨花!唐易莫名其妙只想到了这两个词,更脑壳了:“你以后要是再敢——”
    “哎?”她声东击西了一句,装模作样地侧耳细听,“我好想听见导演在喊我,好迫切的样子,可能是有什么大事情,那我就先过去了哈,回见啊唐天王。”舔着个笑脸,眨眨眼,“不送不送。”她摆摆手正要撤。
    唐易阴阴冷冷地蹦出一句:“你敢走试试。”
    威胁是吗?软硬兼施誓不罢休是吧?不就是看了你几块腹肌和人鱼线吗?敢跑试试?也太瞧不起她身为狗仔的骨气了,她坦荡荡:“我不走,不走!”
    刚说完,脚下生风,她不走,她用跑的,陆千羊撒腿就跑远了,就一个眨眼的功夫,溜号得没影了。
    唐易呆在原处,气得直咬牙切齿,这只该死的刁羊!
    因为锡南国际的张晓开车过来接阮江西,剧组也没敢再坚持留阮江西一起聚餐,很明显,宋少等着见人。
    阮江西走之前,陆千羊对她千叮咛万嘱咐:“记得呀,悠着点,悠着点!”
    然后,就被唐易抓着领子塞进了剧组的面包车里,他回了个眸:“宋辞才不是君子。”
    寓意不明,唐易留下一句话。
    “无妨。”
    阮江西的话,彻底让唐易无语了,阮江西对宋辞,太死忠了!
    她说:“千羊酒品不好,如果可以别让她喝酒。”
    唐易哼了哼:“我才不会管她死活。”
    “你会。”轻轻缓缓的语调,阮江西说。
    唐易但笑不语,阮江西太会揣度人心。
    “你喜欢她,只是,玩心居多,还不够爱她,若是她喝醉了,”她微微停顿,“请不要带她去酒店。”
    唐易哑口无言。
    阮江西颔首,转身离开。
    好聪慧的女人,三言两语揣度人心,竟一分不差,唐易有点佩服宋辞挑女人的眼光。只不过……去酒店?
    唐易嘴角抽动,在未来弟妹眼里他这么禽兽?
    路口,晚灯亮了,将人影拉长,因着是旧唐影城,来往的行人许多。
    “阮小姐,我们老板想见你一面。”路口对面,男人走过来,穿了一身西装。
    张晓的车还没有开过来,阮江西等在路口,便站在最亮的灯下,轮廓笼了一层暖黄,她问:“你们老板是哪位?”
    男人指了指路对面的车,解释:“我们老板是《定北侯》的赞助商叶先生。”
    明亮的眸中,忽然凝了霜:“我不认识他。”阮江西侧过身,冷漠而防备。
    男人迟疑了一下,返回路对面,对着车里的人说了几句,随后便恭敬地开了车门。
    最先映入阮江西眼里的是男人锃亮的皮鞋,然后,是叶宗信的脸。
    十五年也许太久了,这个男人的样子,在记忆里早就模糊了轮廓,那些曾经以为忘记了的人、忘记了的事卷土重来,她下意识后退,握紧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你架子倒不小。”
    不屑,冷漠,还有厌恶,叶宗信的语气,似乎与十五年前如出一辙。
    微微抬起下巴,阮江西冷冷而视:“我并不认识叶先生,也没有见面的必要。”
    疏远,戒备,她对叶宗西退避三舍。
    嘴角拉出讥诮的弧度,言辞里毫不掩饰他的轻视与不屑:“不过是个三流艺人,确实没什么见面的必要。”眼角下挑,叶宗信逼视,“然而你是宋辞的女人。”
    有备而来,叶宗信意在宋辞。
    灯光微暗,她眸光淡而平缓:“我没有很多时间浪费,请你直言。”
    倒是个聪明的女人,叶宗信直言:“让宋辞松口。”语气,越发森冷,“我儿子的牢狱之灾,我知道是因你而起。”
    叶竞轩涉险毒品交易,至今收押于省级重刑监狱,这中间是非黑白,她从来不过问宋辞,不管宋辞用什么手段,她都不会左右。
    “这件事你应该去找宋辞。”态度疏离却坚定,阮江西迎着叶宗信阴鸷的眸光,始终清冷而无澜着。
    真是不识相的女人!如此冷傲狂妄,对于阮江西,叶宗信毫无理由地排斥,语气里难掩厌恶:“如果我见得到他,也不会来找你。”
    阮江西微微牵动唇角,似笑而冷。
    “说吧,”叶宗信抬高了下颚,冷冷俯瞰,“你要多少?”
    你要多少……
    这么居高临下,这么义正言辞得将人踩进泥土里,这个男人和十五年前一模一样,满身利欲熏心。
    阮江西眸中凝了一团墨黑,她说:“把你整个叶氏给我,你舍得吗?叶先生。”
    眸子,黑白晕染,像一汪望不进底的深井,冰凉,深邃地藏住了所有情绪,偏偏,潺潺如溪,温婉清澈。
    这双眼,竟这样像那个人……
    叶宗信本能地退了一步:“你——”不安惶恐,还有一丝负罪,只是晃过一瞬,便沉淀下冷冷一层戒备,“你是谁?”满眼探究,他灼灼凝视,似乎要在她脸上找出丝丝痕迹。这个女人,深不可测,却无迹可寻。
    阮江西依旧淡然而沉静,丝毫都没有牵动情绪:“叶先生应该调查清楚了,我是阮江西。”
    自始至终,她不慌不忙,理智从容得不像这个年纪,即便见惯了风浪计谋的叶宗信也未见得能有这份处变不惊。如她所言,他自然调查了,而且动辄所有人脉资源,只是,她来路不明的背后,居然是有权有势的顾家,除此之外一无所获,唯一确定的便是,这个年轻的女人,宋辞的女人,绝非池中之物。
    “阮小姐是聪明人,我想你会想好你要什么,要得起什么。”
    叶宗信的话,三分笑意,是警告,更是威胁。
    黑色的兰博基尼停靠在路边,张晓从主驾驶座上下车,瞥了一眼叶宗信,不禁嘲弄:“叶先生,你真是做了一件愚蠢的事。”转向阮江西,态度恭敬,“阮小姐,宋少在家里等你。”
    阮江西颔首,转身时,留了清泠的一句话:“没有什么是我阮江西要不起的,”她侧眸,未曾看叶宗信一眼,浅笑扬唇,“因为,宋辞给得起。”缓缓抬起脚,她优雅地走到路对面。
    冷傲,轻狂,满身锋芒,这才是阮江西。
    叶宗信骤然眼露凶光:“你——”
    张晓正身相对,凤眼微微一眯,犀利的神色:“叶先生,请你放聪明点,不要自掘坟墓,我们宋少非常讨厌愚蠢的人。”说完,恭敬地跟在阮江西身后。
    远去几米,叶宗信狠狠睃视了许久才离去。
    路口,兰博基尼旁的电线杆下,依着一个清瘦修长的身影,不知何时来的,他转过头来,身上沾了些风沙尘土。
    阮江西淡淡问候:“真巧。”
    他沉默着,片刻:“我的自行车坏了。”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恳求,“请问你可不可以载我一程?”
    是柳是,斯文俊秀的脸上,依稀还有年少时的轮廓。
    阮江西点头:“好。”平静随意的语气,她问,“这里是郊区,你来登山吗?”
    她走在前面,柳是跟在她后面,影子交叠,他回她:“我的学生组织了骑行,就在这附近。”
    环山一带,都是旧唐影城,这个时间,出入的多半是剧组而非游客,何况,天上乌云密布,浓重水雾笼着郊区的山,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地方,并不适合骑行,柳是的理由很蹩脚,大概没有经过深思熟虑。
    他还像十五年前一般,不会撒谎,尤其不会对着她撒谎。阮江西并不拆穿,坐在车里,开了车窗看外面的天,柳是坐在她旁边的位子,车开得平稳而缓慢,车里安安静静地,没有谁开口说话。
    “江西。”他这样喊她,熟稔又亲近的语气打破了一路安静,柳是问,“拍戏顺利吗?会不会很辛苦?”
    阮江西将视线从窗外收回,一一作答:“很顺利,也不辛苦。”她问他,“你呢,为什么在大学任职,你是我见过最年轻的教授。”她记得,年少的他喜欢独处和安静。
    前座的张晓有些诧异,阮江西并未不是多话的人,除了对宋辞,她对旁人极少这样主动挑起话题。
    “因为很小的时候,我认识一个女孩,她数学总不及格。”语气,像老朋友在叙旧,柳是总是严肃冷峻的侧脸柔和了,嘴角有着笑意,“她说,希望我长大后能当一名数学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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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配个妖孽病美人顾泠澜?——外甥女夏辰手持金针冷冷:小姨,这是我男人。
    配个腹黑伪天真许逸?——大师姐温柔转着手术刀笑眯眯:馨肝宝贝,给姐姐留点念想。
    配个嚣张贵公子宋浅?还是萌萌哒师生恋?好嘛,终于没有女人来抢了,小外甥夏励一脸哀怨:小姨,你快把他拎走!我不要!
    ☆、第十五章:记得你,是本能
    “她说,希望我长大后能当一名数学老师。”
    她垂下了眸子,犹记得那年夏天,她与他的童言无忌。
    “柳柳,我数学又挂红灯了。”
    **岁的女孩,穿着纯白的校服,裙摆迎着风吹动,无忧无虑的年纪,会因为一张数学试卷而苦着脸。
    学校小路很窄,男孩儿走在她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下次要好好学,不要在数学课上睡觉了。”
    女孩儿撅起了嘴:“这不怪我,数学老师是茶壶里煮饺子,肚子里有货倒不出来,我一听他说话就犯困,柳柳,要是你是数学老师就好了。”他左手抓着她的书包,她便跑到右边扯他的袖子,缠着他撒娇,“柳柳,柳柳,长大以后你当老师吧,不需要莘莘学子,你给我传道授业好不好?”
    那时候他也不过十岁,还不懂传道授业是什么,只是看着女孩纯真简单的笑,便点头了:“好,等我长大,我去当老师,就教数学。”
    后来,他成为了数学天才,他做了老师,学会了传道授业,只是,当年他许诺的那个人不在了。
    几平米的车厢了,似乎又沉静下来了,车窗半开着,只有风吹的声音。
    风吹乱了阮江西的发,拂过眼眸,看不清眼里的光影:“她是你儿时的玩伴吧。”
    看着她的眼,眸光太过专注,他似乎有些失神:“嗯,她是很重要的人。”抿唇,片刻他又开口,“江西。”
    像十五年前唤那个女孩一样,柳是若有所思,眼神恍惚了一瞬,她和她,太像,像得与记忆吻合,毫无一点缝隙。
    阮江西,叶江西,他已经分不清,也不愿意去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