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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
    南宫墨指了指前山的大光明寺,寺中传来晚课的钟声,“大概是…念经,拜佛吧。”反正她是没看见念远念过经拜过佛。当然这跟他们只有两面之缘也是有关的,不过如念远这般住的地方连个佛像都没有,见面不是抚琴就是煮茶,还跟人谈天论地的人总是会让人忘记他是个和尚的。
    念远握着手中的茶杯笑道:“念远生来便在这大光明寺中,拜不拜佛,念不念经早已经随心。若非要每日佛前诵经,敲木鱼反倒是着相了。”南宫墨淡淡一笑,她对佛经没有什么研究,自然也没打算跟念远论佛。只是觉得这个和尚很有意思罢了,“大师一心求佛,倒是许多人的损失。”
    念远但笑不语。
    念远是个很适合聊天的人,因为无论你说什么他都能够接的上,并且会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虽然南宫墨始终觉得这些见解不是出家人该有的,而念远对此似乎也没有遮掩的打算。闲谈见,南宫墨望着眼前淡定尔雅的白衣僧人和简陋却幽静的竹舍,心中只有一个模糊的感觉:念远不会在这个待很久了。区区一个大光明寺,未来的一代高僧绝不是这个奇怪的和尚的追求。
    告别念远回到客院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知书几个早早地收拾好了房间在等着南宫墨。看到她回来都松了口气连忙围了上来,“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南宫墨有些奇怪道:“我出门走走,出什么事了么?”
    四人连忙摇头,这大光明寺虽然不是皇家寺庙却也差不多了,在这里能出什么事?
    “没有,只是看到小姐一直没有回来,咱们正想要去找小姐呢。”
    南宫墨笑道:“没什么,在后山的竹林里坐了一会儿。”
    知书笑道:“斋饭已经准备好了,小姐用了膳早些歇着吧。明天一早小姐便要去听寺中的大和尚讲经,还要抄写经书呢。”闻言,南宫墨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抄书还好说,但是要她坐着听和尚讲经这可真是个苦事儿。只希望那位大师不要讲的太无聊让她打瞌睡就是了。
    挥挥手,南宫墨笑道:“我知道了,你们今天也辛苦了,用了膳都早些歇着吧。”
    知书点头道:“是小姐,晚上奴婢和回雪睡在外间,小姐又什么事尽管吩咐。明晚再由鸣琴和风荷职夜。”南宫墨本想说不用,但是想想突然换了个环境只怕这几个丫头也是不放心。不让他们睡在外间她们只怕要失眠了。在家中南宫墨素来是不要人在外间守夜的,但是如今出门在外几个丫头便不肯再放任小姐了。沉吟了片刻,南宫墨还是点头同意了道:“如此也罢,你们自己商量便是。”
    第二天一早,天色微凉南宫墨便在几个丫头的服侍下起身了。寺庙里的僧人要早早起来做早课,南宫墨竟然是来斋戒祈福的自然也要跟着做早课。僧人的早课是诵经,南宫墨的早课便是抄经书。这三天她需要抄写一部分经书,这些经书或者作为嫁妆送到婆家,或者供奉在寺庙里为亡母祈福。这边的人的说话是抄的越多便表示越心诚。南宫墨倒是不至于非要跟人比抄的多少,但是也不能太难看了。
    抄了一个时辰的经书之后才到用早膳的时间。寺庙里自然只有素斋,南宫墨也不挑食,吃了早膳休息了一会儿便去前面的寺庙里上香诵经然后听寺里的大和尚讲经。
    等到南宫墨在寺里各个菩萨佛像跟前都上了一炷香之后,已经是巳时末快到午时了,这个时候正是寺中的高僧讲经的时候,顾不得休息又带着人匆匆往大雄宝殿而去。
    大光明寺有多位高僧,每日讲经不只是寺中弟子聆听,还有不少专门赶来的香客居士也要旁听。南宫墨从偏门进去的时候大殿里已经开始讲经了。一个个僧人还有俗家的居士端坐在殿中的蒲团上,专注地听着前方的高僧讲经。
    南宫墨只觉得对方的声音格外的清越悦耳。放眼望去,才看到坐在最前面的人并非普通僧人的杏黄僧衣,也非高僧身披袈裟,而是穿着一身白色的僧衣,面带微笑侃侃而谈,让南宫墨突然想起了一个词——佛祖拈花。只是不知底下的聆听者是否能有一笑的迦叶。
    南宫墨悄无声息地走到最后面一个不起眼得位置坐下来,对于佛门经典,她是真心的全然不懂。自然也没有对着讲经抱有什么希望了,最多只是品评两句——念远大师的颜值当真是和尚的巅峰了。就算不听讲也是赏心悦目的。
    一个含笑的目光淡淡地落到了南宫墨身上,南宫墨回过神来便看到念远正笑看着自己。不由得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这种感觉…绝对比小时候上课被老师抓到看小人书更加尴尬,她居然盯着老师的脸发呆…
    看着下面的少女垂下头去隐藏在前面的人身后的模样,念远淡淡一笑移开了眼神继续将着方才未完的佛经。
    97、倒霉的念远大师
    从佛堂出来,南宫墨长长地松了口气。平心而论,念远讲得当很是很不错,至少她没有无聊地睡着。但是对于她这样人生观早已经成形且无宗教信仰人士来说,一味的听说什么佛经实在是有些枯燥。幸好就只有这短短三天,若是时间久了她可真是有些受不了了。这也说明了,她这人大概这辈子跟佛门是没什么缘分了。
    “小僧讲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让施主觉得如此痛苦?”身后传来念远含笑的声音。
    南宫墨回头果然看到从殿内走出来,面带笑意的念远。有些无奈地苦笑道:“并非大师讲得不好,实在是我资质愚钝。”
    念远笑道:“若是南宫小姐资质愚钝,这世上只怕没有几个聪明人了。若是实在不喜,不听也罢。”南宫墨挑眉,祈福什么的是如今金陵这些权贵闺秀出阁前的规矩,何况念远身为大光明寺的高僧,如此正大光明地跟她说不听也罢真的好么?
    念远道:“既非心甘情愿,何必勉强?佛渡有缘人。往常小僧也见过不少跟南宫小姐一般的闺秀,不过…婚后她们倒是大多数都信奉起佛教来了。”
    “这是为何?”南宫墨好奇道。
    念远沉吟了片刻,“大约是…无聊吧?”
    “……”贵妇的生活,大多数确实都挺无聊。
    念远笑看着南宫墨道:“不过贫僧看南宫小姐不会有这个困扰,所有若是当真不喜,不听也罢。”
    “多谢大师指点。”南宫墨含笑道。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小沙弥匆匆跑来,对着念远恭敬地道:“师叔祖,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前来祈福,主持方丈请师叔祖过去。”念远皱了皱眉,抬头对南宫墨道:“如此,南宫小姐自便,贫僧告辞。”
    “大师慢走。”
    看着念远转身离去,南宫墨耸耸肩也转身往客院的方向而去了。寺院的生活比起金陵城中确是难得的清静,特别是想起临走时楚国公府上上下下忙成一团的时候南宫墨就更加觉得自己清闲的很了。
    “小姐。”走到门外,鸣琴几个正在外面等着,见她出来连忙迎了上来。知书道:“小姐……”
    “怎么了?”南宫墨道。
    “太子……”
    南宫墨笑道:“太子和太子妃来了么?我已经知道了。”
    鸣琴道:“不只是太子和太子妃,越郡王越郡王妃还有二小姐也来了。”
    南宫墨秀眉微蹙,“这么巧?”
    鸣琴道:“听说是太子妃想要为越郡王妃肚子里的孩子祈福。太子殿下就带着越郡王一起来了。”南宫墨笑道:“既然如此,南宫姝怎么也来了?”太子一家人想要秀恩爱,总不能将妾室也一起带来。这倒不知道是在秀恩爱还是在气越郡王妃了。
    鸣琴耸了耸肩显然她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知书道:“小姐,越郡王妃也还罢了,太子妃亲自来了,小姐是不是得去问个安?”
    南宫墨叹气道:“确实是得去一趟。”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明明知道却连去请个安都不去,传了出去别人还当她目中无人连太子妃也不看在眼里呢。
    南宫墨过去的时候太子和太子妃正在大殿中与方丈说话,倒是萧千夜元氏和南宫姝在殿外等着。大殿外不远处的一株古柏下摆放着一方石桌几个石凳。元氏轻抚着微微凸起的腹部坐在桌边,旁边坐着萧千夜,萧千夜身边站着的却是袅袅婷婷的南宫姝。因为身孕的事,元氏看上去都是比之前要更加富态了几分,但是脸色却不算很好。再看看站在旁边正跟萧千夜眉目传情的南宫姝,南宫墨在心中暗想如果她是元氏的话肯定忍不住想要耍南宫姝一个耳光再狠狠地踹萧千夜一脚。
    妻子有了身孕接二连三的纳妾也就算了,还在这种地方当着妻子的面跟人调情。是生怕元氏想不起来上次这两个人在后山苟且的事情么?
    看到南宫墨过来,南宫姝眼睛一闪,娇笑道:“真巧,大姐原来也在大光明寺中。”
    南宫墨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直接越过她走到了另一边,含笑道:“见过越郡王越郡王妃。”
    南宫姝一愣,脸色有些难堪地望了望萧千夜,默默地咬了咬牙。
    萧千夜起身笑道:“原来是星城郡主,听闻郡主出城祈福,原来是在大光明寺中。”
    南宫墨暗暗在心中翻了个白眼。这京城附近最出名的就是大光明寺和大报恩寺,金陵城中但凡是家世好的闺秀出嫁前也大抵是在这两家寺院斋戒祈福,有什么好惊奇的?元氏抬头看了看众人,淡笑道:“郡主请坐。”
    “多谢王妃。”南宫墨谢过,在元氏右手边坐了下来。
    萧千夜看了一眼面带委屈的南宫姝,淡笑道:“既然郡主来了,姝儿,你也坐下说话吧。”
    南宫姝眼睛一亮,羞怯地笑道:“多谢王爷。”也跟着在南宫墨的对面坐了下来。元氏低头平静的喝茶,仿佛没看到这一幕一般。南宫墨抬手盖住了元氏想要端起茶杯的手,轻声道:“王妃有孕在身,还是少喝些茶水好。”
    元氏一怔,很快又露出了一丝笑容,道:“多谢郡主提醒。”萧千夜也含笑道:“郡主说的是,王妃你有孕在身茶水还是少喝一些的好。本王让人给你唤白水吧?还是叫丫头去膳房熬些汤?”
    元氏淡淡道:“有劳王爷了,白水即可。”
    南宫墨看着这对面和心不合的夫妻,虽然萧千夜一味的表现出对王妃温柔相待的模样,但是王妃只怕真的是已经死心了。也是,一面对自己温柔似水一边还站着另一个女人,这样的温柔只怕没有几个女子消受得起。
    南宫姝坐在一边,看着元氏淡然的神色唇边勾起了一抹笑意。很快便将注意力转向南宫墨笑道:“大姐过两天便要大婚了,姝儿还没有祝贺大姐呢。”
    南宫墨淡然道:“现在也不晚。”
    南宫姝有些遗憾道:“大姐的婚礼,姝儿身份地位…只怕是去不了了,还望姐姐见谅。”萧千夜皱眉,拍拍南宫姝的手背柔声道:“怎么会?既然是你大姐的婚礼,难道王妃还会如此不近人情?到时候你跟着王妃一起去就是了。”
    南宫墨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货不是进宫侍驾去了么?皇帝陛下教导他怎么驭下怎么处理政事之余就没有教教他怎么处理妻妾关系么?不过,皇帝陛下跟萧千夜在妻妾这方面本就是两个路数,皇帝对已故的皇后敬爱有加,后宫里无论是什么样的绝色美人也别想触犯到皇后的一丝一毫,即使已故的皇后容貌也称不上绝色。而萧千夜显然是奉行妻不如妾,完全是将妻子当成了管家婆和传宗接代的人,只有妾才是真爱。
    正觉得无话可说有些尴尬的时候太子和太子妃从大殿里走了出来,看到南宫墨太子妃倒是楞了一下,笑道:“星城郡主也在此。”
    “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太子妃。”南宫墨起身盈盈一拜。
    太子萧敬已经将近天命之年,虽然年轻时候也过过一些苦日子,但是这十来年的养尊处优还是养出了几分皇室的贵气。与燕王仿佛天生的雍容气度不同,太子更多了几分儒雅和锦衣玉食娇养出来的矜贵。只是面容有些消瘦苍白,眼睑下带着淡淡的阴影,俨然是纵欲过度所致。这方面…萧千夜大约是称得上肖父了。
    南宫墨打量太子之余太子同样也在打量着南宫墨,若是往常区区一个国公嫡女是引不起太子什么兴趣的。但是南宫墨却是父皇册封的郡主,甚至中秋宫宴之前还专门留着她私下说话。那天陛下跟南宫墨到底说了什么,到如今还没有人知道,因此太子对这个南宫家的嫡长女自然多了几分兴致。一见之下,太子眼底闪过一丝惊艳。南宫家的两个女儿长相都是不俗,这自然跟南宫怀本身也算是一个美男子而两人都母亲也都是美女脱不了关系。但是比起娇柔可人的南宫姝,南宫墨的大气从容却更让人欣赏一些。
    不过男人看人的眼光总是有些差异的。他们欣赏的女子却未必会喜欢,喜欢的女子也未必就欣赏。就比如他们会娶欣赏却不喜欢的女子为妻,却大多数不会娶只是喜欢却没有令人欣赏的能力的女子为妻。他们欣赏大气雍容的女子,认可她们的能力和手段,认为她们是执掌中馈支撑门户的好人选。但是他们私心里还是喜欢疼爱那些娇滴滴柔若无骨的女子。
    太子也只是看了南宫墨两眼,便转过头去对太子妃笑道:“星城郡主果然名不虚传,君陌倒是好福气。”
    太子妃笑道:“可不是么,五妹对这个儿媳妇可是满意的很。”
    太子挑眉道:“哦,既然如此孤见了晚辈也的给见面礼才是。”虽然上次在太子府南宫墨也参见了太子妃的寿宴,但是寿宴上那么多人太子哪里会注意到一个小小的楚国公千金。想了想,太子取出一块玉佩递了过去。南宫墨觉得有些囧,这古人见面都好送玉佩是个什么毛病?特别是这种随身扯下了的玉佩还是个男用的玉佩。这玩意儿她收回去也用不着啊,就这样地男式玉佩她前前后后都收了有三四块了。
    太子妃掩唇一笑,抬手拉下了太子的手取下自己手上的一支玉镯子套到南宫墨手腕上,笑道:“郡主一个女儿家,殿下给她这样一块玉也不能用。这镯子是当初我刚进门的时候母后赏赐的,郡主带着玩吧。”
    南宫墨顾不得心中吐槽,微微一福道:“谢过太子殿下,太子妃。”
    太子赞许地看了太子妃一眼,笑道:“过几天就要大婚了,三弟和六弟为了君陌的婚事特意从封地赶回来,可见对这婚事的重视。星城郡主这两天好好准备吧。”
    南宫墨点头道:“是,多谢殿下教诲。”
    太子妃拉着南宫墨道:“也是巧了,今天咱们过来上香正好遇上了郡主。我和太子一会儿便回去,倒是夜儿他们只怕要在这里留一晚上了,倒是可以与郡主做个伴。”南宫墨笑道:“我一个人在寺中,若是能有越郡王妃作伴,自是欢喜。”
    太子妃满意地点点头,看着南宫墨的目光更多了几分喜欢。虽然南宫姝是南宫墨的亲妹子,但是太子妃对南宫姝的印象实在是不太好,如果南宫墨站在南宫姝这边帮着挤兑元氏的话,太子妃对南宫墨的印象只怕也不能好。此时见南宫墨从头到尾一眼都没有看南宫姝,太子妃才放下了心来。
    原本鄂国公府对萧千夜就有些不满了,元氏又有孕在身,太子妃身为婆婆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要站在儿媳妇这边。但是如果南宫墨插手想要帮着自己的妹妹争宠的话,那么楚国公府甚至未来的靖江郡王府都会改变态度,那对于现在的萧千夜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在元氏将孩子生下来之前,太子妃只希望越郡王府一切稳定最好。
    太子和太妃果然很快便告辞了,因为元氏的身体不宜舟车劳顿,萧千夜一行人也在寺院后山的客院住了下来。南宫墨无意搅和这些事情,还是呆在自己房里继续抄写经书并不与越郡王府的人打交道。
    深夜,睡梦中的南宫墨突然睁开了眼睛。却见一道黑影站在房中正打算向床前走来,见到南宫墨睁开眼睛黑衣人也是一怔,飞快地往外闪去。南宫墨眼神一凛,抓起放在床边的青冥剑便追了出去。
    “小姐!”刚刚出门,便被人拦住了。南宫墨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跟前的房,再看看跟在后面追出来吓得脸色惨白的回雪风荷两人皱了皱眉。房道:“小姐,危已经去追了。”南宫墨道:“你们怎么在这里?”自从回到金陵之后,房和危就撤走了。南宫墨认为,这样的两个高手什么都不做整天跟在自己身后纯属浪费人才。房道:“小姐来大光明寺,公子不放心让我们暗中保护小姐。”不过南宫小姐不喜欢有人跟着,为了防止被发现他们不得不离得远一些,却不想被人钻了空子。
    南宫墨凝眉道:“进了房我才发现,对方武功不弱。另外…你确定对方是一个人么?”
    如果对方来得不止一个人,而且武功都有方才那个黑衣人那么高的话,那么危一个人可就危险了。房剑眉微蹙,南宫墨回头看向回雪二人道:“你们先回房去,没事不要出来。房,跟我出去看看。”
    “是…小姐。”两个丫头都吓得不轻,看着南宫墨跟房一起消失在黑暗里,还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风荷道:“怎么办?我们…要不要请寺中的大师还有越郡王帮忙?万一小姐出了什么事……”
    “这…”回雪也没了主意,道:“这万一传出去,对小姐的名声不好。咱们…先去跟知书和鸣琴姐姐商量吧。”风荷点点头,两人连忙去另一边的下人住的房间叫知书和鸣琴。
    黑衣人果然不止一个人,两个刚刚出了客院不久就听到后山传来的打斗声。对视了一眼两人飞身朝着后山的方向掠去,深夜的竹林里一片幽暗,只有黯淡的月光透过竹叶撒入林中。饶是习武之人目力惊人,但是在这样的竹林里也只能看个大概。
    竹林中,危正被几个黑衣人围着缠斗在一起。危武功在整个江湖中也算得上是一流的,但是这几个黑衣人武功也不弱一时之间也是难分伯仲。见到南宫墨和房过来,几个黑衣人立刻放弃了缠斗朝着后面退去。紫云山极大,横云山脉更是绵延数百里,一旦这些人藏进了深山里,再想要找到他们就难了。不过,房和危倒也没有一定想要抓住这些人,他们最重要的任务是保证未来的少夫人安全。为了这个目标,其他的任何事情都可以放在一边。此时他们在人数实力上并不占上方所以也不愿随意冒险。
    南宫墨看了看幽暗的竹林,突然心中一跳,道:“遭了!”
    “怎么了?小姐?”房一惊,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南宫墨道:“前面住得有人!”前面不远处就是拐个弯就是念远的住处,那些黑衣人正是往哪个方向去。南宫墨记得,念远是不会武功的,“过去看看。”若是佛门最年轻的的高僧因为他们而出了事,那可就麻烦了。
    三人连忙朝着黑衣人逃走的方向掠了过去,赶到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几个黑衣人挟持着白衣僧人远去。
    南宫墨气得俏脸发白,危皱眉道:“叫人来,我去追。”
    金陵附近想要叫人来并不如外面那么方便,一不小心引起了京城守卫和朝廷的注意,紫霄殿的麻烦就大了。所以一开始房和危都没有使用紫霄殿一贯常用着急人手的幸好。南宫墨转身对房道:“你留下,我跟上去。”
    “那怎么行?”房坚决反对道。
    南宫墨笑道:“我武功比你好。”
    说完,也不管满脸不赞同的房,南宫墨追着危的方向而去了。
    念远被一个黑衣人抗在身上穿行在山林间,有些无奈地苦笑。当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他虽然不会武功到底也是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这些人扛着他倒轻松地像是扛着一个麻袋一般。但是他被扛在肩上却觉得胃里面颠簸的不行。
    “咳咳…诸位,贫僧可有什么得罪了各位的地方?”念远有些无奈地问道。
    “闭嘴!”跟在后面得一个黑衣人低声吼道。
    念远无奈,闭上嘴之前只得提醒道:“后面有人追上来了,各位这样扛着贫僧…其实还不如自己跑快些吧?”黑衣人不理,只是扛着他一味地在山林间穿梭。念远若有所思地道:“各位似乎…对紫云山的地形很熟悉?”
    “闭嘴。”
    “咳咳…不是贫僧喜欢废话,而是…如果不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贫僧,只怕是要吐了。”
    扛着他的人不由得僵硬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恢复了过来。冷笑一声道:“大师尽管吐便是,不过若是在下将你扔下山去,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