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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节
    宋知夏伸手接过拜帖,上面写着她们筹备了一场花宴,要与她叙一叙姐妹情,并为她送行。
    “呵呵,叙一叙姐妹情。”宋知夏冷笑,“我都回来这么多天了,怎么早不请晚不请的,偏偏这时候来请,只怕是本家那边见父亲回来了,想在父亲面前摆一摆姐妹情,借机提醒他一下同宗之谊吧。行吧,既然她们请了,那我就过去看一看吧,毕竟是同宗,好歹要给她们一个面子。”
    次日,宋知夏禀报过张氏后,便登车去了本家大宅。
    宋家姐妹的花宴办在后花园里,宋知夏的马车一路行进到二门里,才转乘抬舆去往花宴之处。
    此时已是秋末初冬,午前日光尚还暖人,午后便会起风,所以花宴设在园中花厅里,日头暖时可以在园中走一走,累了或起风了便回来歇息。
    宋知夏坐在抬舆之上,观赏着本家的后花园。
    本家虽然起家早,但品级所限,大宅在规制上比不得武宁伯府,加之本家在本朝两任皇帝的打压之下,接连两代没有走上高位的子弟,家势日渐衰落,连带着家中也有了垂暮之气,而后花园面积广大,草木处处,园中人手少了,打理上便不周到了,更是显得有几分萧索失色,没有武宁伯府的富贵和生气。
    因着规制所限,本家的后花园并不大,宋知夏才观赏了一会儿,抬舆便到达了花厅。
    宋知夏下了抬舆,入了花厅,里面已经等着好几位姐妹了。
    下帖的三位嫡小姐坐在中央,最为显眼,她们边上还围坐着几位衣着打扮较之她们素淡,但又比丫鬟鲜亮的姑娘,应该是庶小姐了。
    宋家本家的出仕官员都不到五品,按律是不能纳妾的,但通房丫鬟是可以有的,只是生下来的子女是婢生子,在地位上只是比一般的下人要高,比之家中得势的管家管事们却是要低,庶子若得父亲宠爱,还能分得一点家族资源,拼一拼前程,但庶女就尴尬了,就跟丫鬟一样,得讨好各位主子,以求得一个好去处好姻缘。
    宋知夏一进花厅,三位嫡小姐几位庶小姐便齐齐看了过来,身为几人当中年纪最大的嫡小姐三小姐,主动朝宋知夏招呼了起来。
    “夏夏,快进来,你可终于来了,让我们姐妹等了许久。”三小姐半招呼半埋怨的说着,宋知夏虽是出身宋家旁系,但这一支旁系可是被赐了爵的武宁伯府,排位自然要分开单排,不与本家共论,三小姐为了表示与她的亲近,只能换个名号,叫她夏夏。
    三位嫡小姐只是站了起来表示迎接,几位庶小姐则麻利的侍候起来,搬凳的搬凳,捧茶的捧茶,捧茶点的捧茶点,生怕自己不殷勤。
    宋知夏笑了笑,走到三小姐面前拉起她的手:“烦你们久候了,实在是我大大的不是,待会儿我自罚三杯。”
    五小姐和八小姐也凑进来一起说笑了几句,把场面热络开。
    要宴请的人到了,身为主人的三位小姐便带着宋知夏游起了园,三位小姐的态度算得上是热络,宋知夏也知情识趣的与她们玩笑起来,有时也会提一提武宁伯府的花园景致。
    提起武宁伯府的花园景致只是宋知夏的一时兴起,毕竟游园总得品评一下园子的好景好处,再提一提别处园子的不同,宋知夏年轻尚轻,张氏还不曾带她出去交际过,她虽然知道秦、王府和御花园的花园景致,但她这一世并不曾去过,不能说,便只能提一提自个家的园子了,但是这一提一比较,本家的后花园便处处落了下风,不仅规制比不上,就连花木和湖石的品类都差了一等。
    自个家的后花园竟然还比不上旁系家的后花园,三位嫡小姐的心里都冒起了酸水,言语间便渐渐带上了一点意气。
    宋知夏不傻,听了一句还能说她们是无心之失,但听了两句就不能不计较了,她停了话头,不再言语,只一心观赏起园子来。
    原本热络的场面一下子冷了下来,身为主人的三位嫡小姐自然知道这样做不妥,但她们心中又憋了一股气,谁也不肯先出言热络,只觉得这样做便是低了头,失了身份,于是三人都憋着劲不说话。
    宋知夏更不会主动说话,笑话,她是客人,是她们请她来的,当然该她们来招呼她,她只不过提了几句自个的园子便被她们这般冷落,她怎么可能会主动贴过去,况且她的身份可比她们高。
    见两边较起劲来了,庶小姐们都心生不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从小看人脸色的她们知道不能再这么下去,不然等宋知夏离开了,主母们只会把气撒在她们身上,怨她们不懂得帮嫡姐妹们解围,所以她们只能厚着脸皮,主动开口,替嫡姐妹们给宋知夏介绍起园子里的其它景致来了。
    游完园子,就该开宴了,有了庶小姐们的费心逗趣,宴席上的气氛也算过得去,宋知夏体谅庶小姐们的不容易,她前世也看人脸色的过了好几年,有同理心,知道庶小姐们这么费心是为了什么,她有意地配合了庶小姐们的逗趣,让宴席上的气氛不再僵持。
    只是宋知夏的好意却让三位嫡小姐们心头不快,觉得她是踩了堂姐妹们的脸面,却捧了庶女们的台,尤其是最年幼的八小姐,心头的不快直接在面上带了出来,还暗暗的撇了几撇宋知夏,做起了怪模样,她还以为自己遮掩的好,没让宋知夏发现。
    宋知夏心头的火气腾的一下就旺起来了,请人做客还有这般请法的,她也是头一次见。
    “既然姐妹们不待见我,那我便告辞了。”宋知夏怒而起身,*的说了一句,转身便走。
    嫡小姐和庶小姐们都呆住了,没想到她竟然这般不客气,直接不给主人脸面。
    第119章 威压
    堂姐妹们的故意冷淡令宋知夏心火怒烧,如果她还是前世那个什么委屈都往心里咽的柔弱小女孩那就算了,她会忍下,但是她不是,这一世她决不肯让自己受委屈,又或者退一步,如果她是为了父母受委屈也就罢了,可要她为了这些堂姐妹的脸面受委屈,呵呵,做梦!
    宋知夏半点脸面都不给堂姐妹们,说走就走,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
    眼见着唯一的客人宋知夏就要走了,三位嫡小姐们终于心慌了,她们对视一眼,五小姐和八小姐果断地朝后退了一步,身为姐姐的三小姐心中气恼却也没有法子勉强她们,只能硬着头皮,起身挽留宋知夏。
    “夏夏,你别走啊,我们没人不待见你呀,你这样走了,该让外人如何说我们呢。”
    宋知夏呵呵两声:“姐姐你可别这么说呀,说的好像是我故意要为难你们,故意让你们难堪似的,再说了,我是客人,主人本就要让客人宾至如归的,况且我的身份比你们高,凭什么你们给我冷脸看了,却还要我弯腰折节的去讨你们的好,没这道理。”
    宋知夏这话就说的很犀利很揭人短了,本家这边的确很羡慕忌妒宋力刚这一支旁系的兴旺发达富贵节节高,私底下没少冒酸水,加之宋力刚从来没有帮扶过本家这一边,本家就更是有一肚子的怨言了,酸水加怨言,上一代人的这种想法自然影响到了下一代人的想法,堂姐妹们的确既羡慕又忌妒宋知夏,平时没接触时还能遮掩的住,但这一接触了,一点小毛刺都能刺得她们全身炸毛,刚才的冷场就这么来的,但是,自己做是一回事,被人揭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宋知夏这么直白挑衅的说出她的身份比她们高,还说凭什么要她去折节讨好她们的话,就实实在在是在打她们的脸了。
    三小姐的脸就一下刷的又青又白了,脸上的神情在愤怒和克制之间不停变化,说不准什么时候她就克制不住扑上来挠破宋知夏的脸了。
    五小姐和八小姐的脸色也极不好看,尤其是年纪最小的八小姐,她在忍了两息后终于忍耐不住,冲着宋知夏就骂了起来。
    “什么叫你的身份比我们高,不过就是个连腿上的泥点都还没洗干净的暴发户,两代之前你们家还在地里刨食呢,要不是有我们太爷爷的好心施舍,你们家还连田都没有呢!现在得势了就翻脸不认人了,忘恩负义,白眼狼!”
    宋知夏的眼神如刀一般刺向八小姐,那种势无可挡的锐利和冰冷,让八小姐猛地倒退了两步,直接就把身后的圆凳给撞倒了。
    圆凳咕噜噜地在地上滚动,除了这一点滚动的声音,花厅中再无它声,一时间,整个花厅陷入到了一种凝滞、对立的氛围中。
    八小姐捂着胸口无声喘息着,她低垂着头,不敢直面宋知夏,生怕再迎来两道冰冷的眼刀。
    直到此时此刻,八小姐才知道站在她对面的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才知道什么叫作如坠冰窟,宋知夏的眼刀犹如实质,冰冷的扎了她一个透心凉,让她全身急速失温,甚至还让她的身子有些不受控制的发颤。
    宋知夏在八甲部族见识过猛兽,甚至是凶兽,近距离的观察过它们凶狠的、残酷的、冷厉的、血腥的扑杀猎食过程,甚至还亲身直面感受过它们的威压,刚开始时她害怕、恐慌、呕吐、做噩梦,但是后来她又亲眼见证了八甲战士们是如何征服这些猛兽凶兽,一次又一次,不管多凶厉的凶兽,最终都只会在战士们的拼杀下成为一坨死肉,这样的征服,让宋知夏走出了凶兽的阴霾,锤炼出了坚强的内心,更带上了八甲战士不屈拼杀的热血武魂的影子,当她全力放开气势压制一个人的时候,她造成的心理压制根本就不是寻常人可以承受的起的。
    宋知夏的气势压制只是针对八小姐,她甚至还有意控制了压制的程度,但是这座花厅里全是女子,还是养在深闺里,从未感受过生死威胁的小女子,宋知夏的气势压制造成了超乎所料的绝对威压,八小姐是最受影响的人,但她边上的三小姐和五小姐也没幸运到哪里去,一样受到了强大威压的波及,心脏有了一瞬间的停跳,全身发冷发颤,就连站在花厅边上准备服侍嫡小姐的庶小姐们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波及,一个个都缩着脖子躲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看到堂姐妹们一个个都低垂着头,不敢迎面正视于她,宋知夏冷哼一声,果然是家中娇养的,未经风雨的花朵儿,一点儿气势都承受不住。
    “八妹妹,刚刚的话不要再说了,今日我可以当作是你小孩儿脾气,不与你计较,可若是日后我再听到这种话,我便视作是你们本家对我们武宁伯府的挑衅,到时候就不是一句小孩儿玩笑话可以抹过去的了。”宋知夏冷冷的一字一句的说道。
    三位堂姐妹们都不敢抬头,不敢说一个字。
    宋知夏懒得再与她们多说,她们还不值得她分出多一分心思去敲打,她们只是家中最没有地位最没有话语权的女儿罢了,刚才她威胁的话已经说出口了,若是把宋家本家与武宁伯府对立起来,这件事的严重性,就是本家的老夫人都无从置喙,只有家主才有资格站出来与宋力刚对话,与她们多说一句话,都是在浪费精力。
    把威胁的话撂下,宋知夏潇洒的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