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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节
    年假放完。夏至又该回到工作中去了。
    出门之前。何莞拉着她的手依依不舍的样子。说:“小至。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一定要跟我说。别憋在心里。”
    “妈。放心吧。你还不知道我么。我能有什么过不去的槛啊”
    “呵呵。也对。我闺女这么优秀。不怕嫁不出去。”
    夏至笑了一下。她想。很多事情不用她说。爸妈都能看出來。她感谢父母的体谅和不过多追问。也感谢他们今年沒有给她安排相亲。
    夏正东提了许多冻肉。说:“上车吧。今天返城的人肯定多。怕路上会堵。”
    “好。妈。我周末就回來。”
    “诶。记得按时吃饭。工作别太拼了。”
    “知道了。”
    上了车。夏正东看了女儿几眼。忽然笑了起來。
    “爸。你笑什么。”
    夏正东感慨道:“一眨眼。我闺女都长大了。心里有事能自己消化了。不再需要我喽。”
    夏至眼睛泛酸。揉着眼头说:“爸。你别惹我哭啊。”
    “小至。别太委屈自己了。该花钱花钱。该娱乐娱乐。咱们家不需要你拼命赚钱。你开心就好。懂吗。”
    夏至最终还是沒能忍住眼泪。边哭边笑边点头。“恩。我知道了爸。”
    返城的路上确实很多车。不过好在沒有拥堵。顺顺利利就到了。夏正东帮她把冻肉放进冰箱。又叮嘱了她几句。就走了。
    空荡荡的屋子里。夏至觉得心口好闷。心痛的感觉一阵又一阵涌上來。这里有太多太多两个人的回忆。
    沙发上。她总是枕着他的大腿看电视;厨房里。她负责做菜。他负责捣乱;书桌前。他专注工作的样子令她痴迷到流口水;卧室里。他们亲吻着彼此。他搂着她的背直到天明。
    仿佛一切都是昨天发生的。而事实是。那些亲密的往事也不过才过了一个星期而已。
    一个星期就物是人非了。真是可笑啊。
    夏至不想让自己空闲下來。一空。脑子就不受控制地会去想他。她要自己忙碌起來。
    打扫卫生。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个遍。床单被套换下來。先用温水手洗。再丢进洗衣机洗。还有一些穿了一两次就搁置在那里的衣服。她全都给找了出來。慢慢地洗。
    这里到处都是他的影子。鞋柜里他的鞋子。衣柜里他的衣服。洗手台上他的牙刷刮胡刀。甚至还有书桌上他的电脑和文件。
    这些东西。都说明了他不曾回來过。
    午饭沒有胃口吃。她忙了半天也不觉得饿。她从储物间里找出了两个大纸箱子。将他所有的东西都一一整理放好。
    那两个箱子是从网上买零食得的。当时阮滨嫌占地方要扔。是她说先放在储物间。可能年底打扫卫生收拾旧物的时候有用。
    一语成谶。竟然被她说中了。
    阮滨的东西向來都是少而精。而且很多东西都在酒店公寓。只有平时必用的东西放在这里。所以两个纸箱足够装得下他的东西。
    家里清空了他的东西。心里却清不空他的样子。一静下來。夏至还是想哭。这一星期。她沒联系阮滨。阮滨也沒有联系她。她想。他肯定是早就想分手了。所以她一提。他就赶紧溜。一定是这样的。
    傍晚的时候。唐思甜打來了电话。“夏至。回來了吧。”
    “恩。上午就到了。把家里打扫了一遍。”
    “杨总跟我说今年阮总不回公司了。公司要新來一个总经理。你知道这事吗。”
    夏至沉默着。她不知道。但是她想到了。本來他就说今年要回都城。还说要把她带去。
    “夏至。你在听吗。”
    “在。”
    “阮总现在还在都城。什么时候回來。”
    夏至还是沉默。这个她真的不知道了。或许。他不会再回來了。
    “夏至。”唐思甜变得小心翼翼。“你一个人在家吗。”
    “恩。”
    “要不晚上我请你吃饭。”
    夏至犹豫着。她的伤口正在滴血。她不想将伤口轻易地暴露在他人面前。包括朋友。
    “那要不我外面买点吃的。去你家吃。??夏至。你别不说话。我是担心你。”
    夏至整理了一下情绪。淡淡地开口。“好吧。你來吧。”
    不过多久。唐思甜就來了。带了两份麻辣烫。还带了一打易拉罐的啤酒。
    “累死我了。你看我手都勒红了。”唐思甜将啤酒放下。甩着手。“快过來吃。趁热。辣的可爽了。”
    夏至从冰箱里拿了冻肉出來。切成片拿出來吃。
    “这是什么。”
    “酱牛肉。我爸做的。你尝尝。”
    唐思甜一听是夏爸爸做的。已经迫不及待了。“哇塞。我早想着你爸的酱牛肉了。自从你跟阮总在一起之后。你都不邀请我过來吃了。重色轻友。我可馋死了。”
    说着。唐思甜开了两罐啤酒。啤酒很冷。麻辣烫加上冰啤酒。再加上嚼劲十足的酱牛肉。那真是一种享受。
    唐思甜看了看屋子里。说:“你整理得还挺干净的嘛。怎么。怕你爸过來突击检查。所以把阮总的东西都收起來了。”她特意指着一旁的两大纸箱问。其他。她也就是开个玩笑。
    谁知。夏至的神情一下子崩溃了。她嘴里吃着东西。眼泪就哗哗哗流了下來。“我们分手了。那是他的东西。我全给整理出來了。找机会还给他。”
    “什么。”唐思甜刚喝一口啤酒。差点喷出來。“你说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夏至再也忍不住。边哭边说:“我让他回家过年。他不愿意。我家里一直在催我相亲。我就是想让爸妈安心而已。他一直推脱一直推脱。我狠狠心说不跟我回家就分手。所以我们就分手了。”
    唐思甜劝慰道:“你们这是吵架吧。我觉得阮总很疼你啊。不可能就这样跟你分手的。还有回都城工作的事情。我知道他一直有这个打算。本來他打算只呆在公司三个月呢。这不。一呆就呆了一年多。还不都是为了你啊”
    说真的。当时唐思甜就是认为他们只是吵架而已。因为之前完全沒有任何征兆。就连在年会饭局上。阮滨一边喝着酒。还会一边含情脉脉地看一看夏至。这些。她都是看在眼里的。
    “夏至。我知道你着急结婚。是不是你给他太大压力了。”
    夏至猛喝了一口啤酒。哭着说:“他有恐婚症。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原因。”
    “这样啊。现在的年轻人有恐婚症的很多啊。他有。也不奇怪。”
    “可??”
    “你要慢慢引导嘛。别一上來就让他做选择題。要么结婚要么分手。哪有你这样的”
    “我只是想让他见一见我的父母。沒逼他跟我结婚啊。”
    “性质不是一样吗。”
    夏至很是迷茫。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是自己的问題。
    “他可能也是生你气了。等他气消了來找你。互相给一个台阶就沒事啦。”
    “真的。”
    唐思甜反问道:“难道你心里沒数吗。你是当事人你应该最清楚。平时他对你怎么样。他爱你深不深。在不在乎你。你都能感觉到的啊。”
    夏至擦了擦眼泪。又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啤酒。她心里乱极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唐思甜说:“先冷几天也好。男人也是要面子的嘛。如果你认定了他。如果他真有恐婚症。你就耐心一点慢慢引导他。不要着急嘛。等他身边越來越多的朋友结婚。他家里也会催。他自然而然就会有结婚的想法了。他比你大。着急的应该是他才对。你着急什么。对吗。”
    夏至对此并不乐观。但心底总算燃起了一丝希望。他的东西还在这里。他们一定还要再见面的。
    她无比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内心。她爱他。深爱着。
    第七十七章 他结婚了
    第七十七章 他结婚了
    新年新气象。公司空降了一位新的总经理。姓金。四十有余。是个经验丰富的管理老手。曾是杨深的学弟。也是他多年的好友。
    金总一來。就全面取代了了阮滨。
    二楼办公室里。夏至又因为工作上的失误被金总叫去了办公室。他不苟言笑地说:“小夏。你以前是阮总的助理。我相信阮总的眼光不止于此。这就是一个简单的操作的问題。你是不是家里有事。”
    夏至摇摇头。又低着头。“对不起金总。是我的疏忽。”
    金总叹了口气。又说:“小夏。专心一点。”
    “好。”
    “出去吧。”
    夏至从二楼办公室下來。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上班两星期。她犯错无数次。整个人都沒精打采的。连一向爱调侃她的于丹丹。都看得出她有心事。所以很少找茬了。
    会计朱姐和她的小助理刚从外面回來。两人正在聊天。朱姐:“沒想到阮总东西这么少。我以为今天要收拾一天呢。”
    小助理:“是啊。不过阮总的公寓就跟他的作风一样。高端大气。简单利索。丝毫沒有一点累赘。”
    两人说着话从夏至身边经过。夏至听到她们正在谈论阮滨。便好奇地问:“朱姐。你们去阮总的酒店公寓了。”
    朱姐:“是啊。杨总让我去结账。顺便把阮总的东西收拾一下。打包给他寄回去。”
    “寄回去。他真的不回來了。”夏至几乎是脱口而出的。阮滨的公寓一直是她办理的。可杨总却把退房结账的事情交给了别人。看來。连杨总都在回避她。
    朱姐对她的过分关注有些好奇。“是啊。杨总不是说了阮总回都城总部去了么。唉。早知道应该给阮总办个欢送会的。夏至。你是不是特别舍不得阮总啊。”
    夏至有些尴尬。“呵呵。我就是随口一问嘛。”
    朱姐:“我理解啦。你整天跟着阮总。现在跟着刻板的老金。肯定需要一段时间适应的。加油吧。”
    夏至点点头。干笑着说:“诶。”
    回到座位上。她试图把自己从凌乱之中拉回來。但根本无济于事。她静不下心來。阮滨走得太彻底了。
    几次拿起手机想问一问他情况。但她都忍住了。为了自己的尊严。也为了自己的立场。她忍住了。不是分手了吗。各自安好就好。
    年前。她曾经投了几家公司简历。现在对方给了回复。让她过去面试。她看了邮件直接关掉了。如今她这种状态。怎么去面试啊况且。现在也沒有换工作的必要了。
    这种浑浑噩噩的日子。又过了两个月。转眼就是春光明媚的四月了。夏至的工作情绪依旧不高。犯错连连。金总不得已换了一个助理。而她则做回了原來的普通业务员工作。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唐思甜经常劝她看开点。但劝规劝。对夏至而言。似乎并沒有什么用。
    夏至永远记得那天。四月一日愚人节。杨总忽然來到了公司。并且把她叫进了办公室。
    “杨总。您找我。”
    “是啊。有点事要跟你说。过來坐吧。”杨深看她。瘦了许多。憔悴了许多。有点心软了。他觉得阮滨给了他一个特别残忍的任务。他很不想去做。
    夏至坐在了杨深的对面。老总见员工。员工不紧张反而是老总紧张。真是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