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个兵样的玩意儿,记住了,你现在是军人!下次见到我,敬军礼!明白了吗?”
刚一见面,就出了洋相,我心里还是有点过意不去的。
虽然被骂了,心里觉得有点不舒服,但还是赶紧点头,回答道:“明白了,首长。”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上将似乎没打算就这么放过我。
我刚说了一句话,他就又冲我吼了起来。
“你要说‘是!首长!’,知道到了吗?”上将喊道。
这回我学聪明了,没有再顺口说“知道了”,而是回答道:“是,首长。”
可是,这还是没能让上将满意。
“你他娘没吃饭吗?声音响一点!”
有时候,我也真是不明白,这些当兵的,为什么都喜欢用这个套路,来给人下马威。
我记得我高中、大学军训的教官们用的是这个套路,没想到眼前这位上将都是上将了,也还用这个套路。
当然,这种吐槽,我是不敢当面说出来。
当面,我只能震天响地喊了一声:“是!首长!”
声嘶力竭,喊完这一声后,我觉得喉咙都哑了。
上将这才勉勉强强点了点头,结束了对我的下马威,开始聊正事。
上将问我:“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让你当斩龙局的局长吗?”
我问:“为什么?”
上将说:“因为孔元义想让你当斩龙局的局长。”
孔元义是孔老的名字。
我继续问上将:“为什么孔老想要我当斩龙局的局长,你就不想让我当这个局长呢?”
“因为,我们怀疑孔元义勾结境外非法组织,意图窃取国家机密。”上将回答说。
这回听完,我真是愣住了。
孔老会出卖国家?
这我是绝对不相信的!
孔老和我师父,今年都已经快一百二十岁了。
他们都是经历过抗战的。
当年为了抗战能够胜利,他们和很多其他玄门人,成立了一个“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
这个委员会,名义上是为中华太平祈福,干的应该是诵经打坐的事儿,可实际上,干的却是用玄门法术,刺杀日军军官,窃取日军机密,铲除汉奸……
我是师父、孔老、还有龙虎山的老天师,之所以在玄门有这么大的声望,一方面固然是因为他们修为高深,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们为国家和民族,出过力。
当年的具体情形,我不清楚。
我师父从来都没有和我说过。
我只知道,当年的情形应该是十分危险、残酷,以至于几十年过去了,我师父都还不愿回忆当年的事情,从来没提起过一个字。
我师父如此,想来孔老也是如此。
当年面对各方面都占优势的日本侵略者,孔老都宁死不出卖国家,我不认为这样的孔老,到了如今这个年代,还会出卖国家。
我问上将:”有证据吗?“
上将说:“没有。”
我盯着上将的双眼,说道:“你不觉得这么草率地怀疑一个为国出力过的功臣、老人,很不道德吗?”
“是很不道德。”上将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但是,处在我这个位置,我不得不这么做。我不能让任何人损害国家的利益。如果有一天,有人这么草率地怀疑我,我会毫不犹豫地离开我现在的位置,直到证明我的清白。”
我点点头,不说话了。
上将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上将接着说道:“你成为局长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在斩龙局内,尽可能消除孔元义的影响,控制住整个斩龙局。”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见我明白了以后,上将就转头和曹兴剑说话了。
上将告诉曹兴剑,他将成为斩龙局的少将副局长,全力协助我管理斩龙局。
根据上将话里的意思,曹兴剑这个副局长的权力很大,凡是我这个局长能管的事,他都能管。
他和我这个局长唯一的区别,就在于最后的决定权在我手里。
显然,上将或者说上面,对我还是不放心,只要发现我有问题,立刻就会撤掉我这个局长,让曹兴剑当局长。
交代完这些之后,上将示意我和曹兴剑可以走了。
临走前,我问上将:“首长,你可以告诉我,孔老现在在哪儿吗?”
我刚到首都的时候,去过孔老的干休所,但是警卫没让我进门,说干休所里没有孔老这个人。
上将看了我好久,才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我也想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什么意思?”我问。
“孔元义失踪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上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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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龙局的总部,位于首都郊区的大山里。
这个“山里”是真的在山里。
斩龙局的总部,隐藏在一座被掏空的大山里。
这座大山,在六七十年代,曾经是二炮的一个秘密基地,后来才转到了斩龙局的手里。
还是那个上校,他开车,将我和曹兴剑,送到了斩龙局的总部。
在车上,上校把军服以及证件,给了我和曹兴剑。
我有两套军服,两本证件。
两套军服:一套是中将军服,一套是少校军服。
两本证件:一本证件,上面的职位是斩龙局局长,军衔中将;另一本证件,上面的职位是首都卫戍区某特战小队队长,军衔少校。
我仔仔细细看了看两本证件,发现上面的姓名和照片都是我的。
上校没有弄错。
我转头看了看曹兴剑,发现他只有一套军服和一本证件。
军服是少将军服。
证件是斩龙局副局长,军衔少将。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上校向我解释道:
“首长们,觉得你年纪轻轻就成了中将,实在是太扎眼了,不利于斩龙局的相关工作。他们希望你外出的时候,尽量穿少校军服,不要穿中将军服,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我心里虽然有点不舒服,觉得自己这个局长当的实在有点憋屈,但还是点点头。
首长们的考虑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斩龙局的工作有一定保密性质。
二十多岁,不到三十岁的中将,是太扎眼了,任何人见过之后,不管有意无意,都很有可能会记住我这个人。
这的确不利于斩龙局的保密。
不过,接下来我要去的,是斩龙局的总部,不是外面,所以我自然要穿中将军服。
我和曹兴剑两人,就在车上换上了新军服。
斩龙局大致可以分为两个部分——穿着军服的玄门人和纯碎的军人。
穿着军服的玄门人,在人数上,相对少一些,总共大概在一千五百人左右。
这一千五百人看着不少,但其实并不多。
其中一千人分散在全国各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平均下来,每个省/自治区/直辖市,也就三十多人。
三十多人要管理一个省的所有玄门人,处理一个省的所有灵异事件,人手常常是抓襟见肘。
剩下的五百人,则留在总部,仿效军方的战区,分成东南西北中五个分局,平均每个分局一百人,用来管理和支援,相应范围内的各下级分局。
纯粹的军人,在人数上相对多一点,大概在五千五百人左右。
其中近四千人,和那一千玄门人一样,分散在全国各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平均每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差不多一百三十多人,也就是一个连左右。
剩下的一千五百人,也和那五百玄门人一样,分成东南西北中五个分局,用来管理和支援,相应范围内各下级分局的军人。
这么一合计,斩龙局的总部,大概总共有两千人左右。
这么多人,我和曹兴剑,自然不可能每个人都见上一面。
我们只能先见见,东南西北中五个分局相应的领导,也就是总共十个人——五个人玄门人的领导和五个军人的领导。
在斩龙局总部的一间小会议室里,我、曹兴剑,还有上校,见到这十个人。
当上校宣读完任命之后,五个军人领导表现还算正常,不管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面上至少是说的过去的。
他们当即表示服从上面的命令,一定听从我和曹兴剑的指挥。
但剩下五个玄门人的领导,也就是东南西北中五个分局的局长,他们的态度就有问题了。
虽然他们嘴上说的和五个军人领导一样,但是只要不是瞎子,都能从他们脸上轻慢的表情,看出他们对这个任命的抗拒。
上校秘书宣读完任命之后,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上校秘书走了之后,曹兴剑说了几句体面话。
他说完之后,我就让这十个人走了。
会议室里,就剩下了我和曹兴剑两个人。
我靠在椅子背上,对曹兴剑说:“斩龙局的玄门人的啊,对我们两个外人,显然不怎么心服啊。上面还要让我们消除孔老的影响,控制住整个斩龙局上上下下七千人,可不容易啊。”
曹兴剑笑笑说:“你这还算好了,他们已经给你这个斩龙局新任局长、桐柏宫宫主、玄门百年第一天才面子了。如果是我当这个局长,我估计这五个分局长,恐怕会一起请病假,一个都不会来。”
我摇摇头,对于这个问题,也有点无奈。
斩龙局,不仅仅是政府部门,还是玄门门派。
作为玄门门派,门派的掌门,自然要从门派内部产生。
现在,我这个桐柏宫的传人,一个外人,竟然当了斩龙局的局长,斩龙局的人自然不会高兴。
见我摇头,曹兴剑说道:“要解决这个问题,其实不难,你只要干一件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