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天残小老弟，真是遗憾啊，”掌柜的说这话时，心里一阵阵疼：“只差一点便可成功，可惜啦。”这是他跟洪晚行商量好的，通过低调来留住华老和钟老。否则七品上品极脉丹一拿出来，这二位真可能脸上挂不住。
    “掌柜的，你说的是真的？”华老只是皱眉，钟老却没心没肺：“没有爆丹炸炉不说，居然差点成功？”
    “是啊，天残到底受境界所限，未能成丹。”其时，他手中捏着三枚上品丹，都出了好几层汗。有了这个，郭家生意再好，也不过是个屁！而且据说行一帮助过张家，但也不过炼出些四品、五品的丹罢了。
    “小兄弟，刚才是我说话鲁莽了，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钟老这脸变得，还是真快。
    “钟前辈，小子乃是末学晚辈，以后还要多听您老教诲。”洪晚行倒不是哄这老头，只是霞蕴阁生意如此惨淡，他跟华老都未离去，足见有可取之处。
    “天残啊，你就先做个五品丹师吧。”掌柜的继续按商量好的说道。
    “是，我听您的吩咐。”
    就这样，省的洪晚行出钱出力，他在九家集中，有了个还算满意的落脚点。
    华老还是有点端着，毕竟六品丹师的身份在那；但钟老可再次展示了没心没肺的最高境界。这好几百岁的老头，成天拿洪晚行当个兄弟一般，那份亲热。
    “钟老，浩始千万修士，难道尝试突破帝境的很多？”熟悉之后，洪晚行反倒跟钟老最聊得来。
    “哪啊，别的不说，那雷劫是谁都敢渡的？”钟老撇嘴道：“那东西不过是买了装逼用的。你真以为几十处一流山林，都有帝境大能坐镇？”
    “天残，你这一重圣境，真的差点炼成极脉丹？”钟老再问，已是好奇多些。
    “咳，我也是愣头青，谁知七品丹还要涉及法则之力。”洪晚行找个理由糊弄道，心里颇为不忍。
    “这就够可以啦，你还想咋地。”老头白了洪晚行一眼：“我刚进圣境时，不过四品丹师，你知足吧。”
    他哪知道，丹盟都认可的七品丹师，此刻就在他的眼前。
    “钟老，为啥咱家的生意这么惨？”洪晚行对三家争斗一事，了解的不多。
    “咳，每年底三家比试一番，最后一名少了很多药材和资源的供应。只有等年底再争。”
    “哦？这嵛琏山脉上，难道还缺药材？”洪晚行不解。
    “那么多家山林，收上药材也得让王爷家安排啊。”
    “那咱们要是自己有药材呢？”洪晚行的戒指里，刚从蓝宛儿处要来不少。
    “那也得小心些，于家这些年，还能不存些药材？有好东西，还得先紧着王爷家。”
    “这也太不合理了吧。”洪晚行发起牢骚：“他们家不说养几个丹师？”
    “你哪知道，现在丹盟动作大了，漫说王爷家，皇宫和丞相府，都不如之前那般有人供着啦。”
    这点，洪晚行还真没听说，暗道九方一粟果然耍开了。不过丹盟乃是跟皇朝相当的势力，就该有这种气势。
    钟老头成天都跟洪晚行打得火热，一帮伙计丹徒的，更是不敢招惹洪晚行。而有了这个身份，洪晚行在九家集中，活动起来方便了许多。
    五品丹师，虽然勉强，但二十多岁的五品丹师，还是很有些面子的。当然，也会招人嫉恨。
    郭家声势浩大的丹师招聘、定级下来，一至四品丹师弄了不少，他们也是拼了，眼见霞蕴阁势单力孤，本以为再把丹师拢在自己手中，年底时于家更无还手之力。
    可谁知人家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得了个五品丹师。
    于是，老顽固华老和钟老、莫名杀出的洪晚行，便成了他们的眼中钉。张家曾得行一相助，他们一时半会惦记不来，因而断不能让于家起势。
    可要说在九家集中明着出手，他们还真没纨绔辛逸青那点邪胆，眼瞧着霞蕴阁寥寥几位丹师成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心急火燎的郭家，终于想到了暗殿。
    暗殿杀人可不挑地方，在他们眼里，只要出得起钱，王爷都敢杀。反正换个地方，没人找得着他们。
    而暗殿真正受理业务的地方，却是只有极为顶尖的几大家族才知道的秘密。幸运的是，郭家知道。那是王城中一个不起眼的杂货铺，面上经营一些经史子集、古玩字画，谁也无法把它和杀人不眨眼的暗殿联系起来。
    但不幸的是，晦暝此刻，已盯住了这家店铺。谁让林如风不小心来过一趟。
    要说晦暝自打随了洪晚行，别的不说，心眼子活泛了不少。
    成天傻兮兮的一早便往杂货铺一凑，一个上品灵石换来看一天的书。其实，他幼年随影陟时认识的那几个字，早就忘得差不多。
    可杂货铺掌柜喜欢他来啊。一来几乎没有生意、甚至连个陪他说话的人都没有，晦暝一来，有钱挣又不寂寞；二来，晦暝谦虚好学，这就让掌柜很开心了。
    最主要的，以掌柜高阶圣境修为，虽然初时也对一重圣境的晦暝加着小心，但时间一长，难免松懈。在他看来，晦暝就是个有钱的傻小子。
    再者，杂货铺也许十天八天，不见一个人上门，有啥可防备的。
    开始时，晦暝也是遭了不小的罪。让他看书，比让他挨顿揍还难受。可随着从掌柜那认识的字越来越多，他已经能把小人书看个大概了。
    这一下，他竟也不觉得日子过得乏味。反倒真像扎根在了杂货铺一般。
    当然，规矩还是要守的。掌柜每次有人上门，本想劝晦暝回避，却不料这小子很会来事，往往主动退出老远等候。
    碰上这样的年轻人，谁能不打心眼里喜欢？
    一个多月下来，晦暝竟能帮掌柜的，好歹打理一下店铺了。也不过是搞搞卫生、摆摆物件啥的。本来也没多少正事。
    在这里，晦暝狼王血脉中的隐忍和耐久，充分显现出来。洪晚行一天不给他新安排，他就真像狼一般，躲在暗处死死盯住猎物。
    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但不代表晦暝的眼力不行。找上杂货铺的人，哪些是真来买东西的，哪些是另有其他事的，以他的眼力，至少能看出大概。
    反正像他这样的穷人，是不可能请暗殿办事的。
    终于，当一位衣着随意、样貌更随意的老者上门时，掌柜一个不经意的失误，被认真埋头看书的晦暝抓个正着。
    “郭大当家的，药铺生意不忙？”掌柜声音不大，可晦暝的耳音多贼！那是狼王血脉。
    “晦暝，你跟门口盯着点，别打搅我跟人谈事。”掌柜陪郭成进了店铺。
    这一边，与洪晚行心意相通的晦暝，早一个消息传了过去。
    “于掌柜，”此刻洪晚行已知，九家集霞纹阁掌柜，乃是药老大于家的一个旁支。能力不弱，却被派到此处。“临近年底，您说郭家、张家会不会对咱们有所举动？”
    “那还用说？”于林笑道：“不过张家应该还好，实力强出别人很多；但郭家素来爱搞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那他们会采取什么措施？”洪晚行虽然不认为对方联系暗殿和于林的店铺有何必然联系，但小心无大错。
    “之前笼络一帮丹师，不就是措施么？”于林并不介意：“至于药材、丹方啥的，对三家药老大来说，不算啥秘密。”
    “您说，他们不会对华老下黑手吧？”洪晚行故作沉思状，试探的提醒道。
    “什么？在集镇中下手？他们反了不成？”于林听了，先是一惊，旋即摆手道。
    “也对哈，集镇都有规矩。”洪晚行笑道：“我也不信谁敢破坏。”他说的随意，于林心里却是真的一动。他想起了那个名声不好的组织。
    “你要这么说，还真得提醒大当家的小心，几大集镇的霞蕴阁，都得防着点郭家。”于林面色一凝说道：“这段时间，你尽量别出霞蕴阁，千万多加小心。”
    洪晚行嘴上应承，心里却更多的在担心华老和钟老二人。
    以他一重圣境，即便郭家请得动暗殿杀手来对付自己，也多半中阶圣境到头了，总不会派个帝境来吧？
    但华老乃是巅峰、钟老也是高阶圣境，若是暗殿出手，那就很可能是半帝甚至是初阶帝境杀手了。
    因而他打定主意，这俩老头在哪，他就在哪。同时通知晦暝，多留意自己的位置和传音。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他和晦暝倒也平静，反而是豹奴的消息，来得比较频繁。
    先有姚东觐见王爷、并招来林如风、于智二人说明情况，后有辛发轫跑来一通哭诉，王爷澹台烈虽然很是器重杜鸢、麻康二位供奉，但也总得给别人一个说法吧？
    于是，他暗中派出了一些高阶圣境以上的探子，去雷湖周边的一些山林中偷偷调查。
    而关于雷帝沸沸扬扬的各种传说，又都多半涉及麻康和那件半仙器。这一下，别说澹台烈，就是得到一些消息的麻康，也都坐不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