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黑夜在青天白日里突然降临到了凤羽族内倒是让凤羽族引起了不小的恐慌,不过凤羽族毕竟信仰的是月之女神,夜是月神降临赐福于凤羽族的时辰。所以对于晴空万里的白昼之间出现的夜晚倒是没那么害怕,很多的凤羽族族人会认为是大祭司所为或是月神降临。
凤羽族是有着月神信仰,对黑夜有着不同寻常的情感。这样的信仰对于凤羽族来说是最神圣的东西,也是凤羽族历经千年风霜愈发强盛的依托。若是在人类修士的领地便不会是如此情形,因为在凤羽族的眼中人类修士一直是没有信仰的存在。
没有信仰在凤羽族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如同在黑夜中寻觅不到月光,面临世间永恒不至的白昼。
凤羽族的几位长老在黑夜消散看到阳光的那一刻便已经反应过来了,这位族长宴请的贵落先生修为深不可测,远不是自己这些年迈的老骨头可以阻拦的了。既然族长已经亲自劝说了,这位落先生是他尽心费力才请去月神殿的贵,那便顺着这个台阶下吧。
更何况这样的......天地之力就算是大祭司也只能做到几成而已,且还不知这位落先生是不是随意而为的。
“唉,此人修为深不可测非我等这些老骨头可以阻挡的了,凤羽族惹怒不起。但请族长铭记,祖宗礼数不可废,凤羽族的规矩不可让外人轻视了。”几位长老无奈的说道。
凤羽族族长风情连忙点头称是,他知道落雨柔肯进入月神殿已经是极不容易的事情,如此最好不过了。
况且凤羽族的信仰再深,月神殿再神圣对于落雨柔来说还不是想去就去,想走就走。全看心意罢了,更何况看在大祭司的份上,凤羽族也会安然无恙的。
月神殿内供奉的是月之女神的塑像,也是凤羽族所认为的月之女神在人间的化身。整个月神殿大殿之内空旷的只放有一尊金灿灿的月神塑像,顶部是有无数颗夜明珠镶嵌而成的圆球悬浮在月神塑像之上,象征着月亮,也是在夜晚让月神殿明亮的如有月光照耀。
落雨柔则是一阵风一般的带着落云晨和风叶玲直接进入了月神殿连族人也很少会允许入内的月神殿内殿。至于外殿雕刻的极为美丽,栩栩如生的月之女神的塑像看也没用看一眼。对于落雨柔这样的修士来说,追求大道本就是逆天而修了,不会信奉这些所谓的神。
更何况凤羽族一直以来所信奉的月之女神,对于落雨柔来说不过是个仙而已。可以一步登天的小仙,落雨柔更不会在意。凤羽族不过数千年的时间,对于神的理解根本不知。
所谓的神不过是无法理解的层面罢了,所谓的仙也不不过是高深到一定地步的修士而已。
“带路吧,你应该比较熟,本座不记得了。”落雨柔看了一眼月神殿内殿入口那两盏已经燃了数百年还未曾灭过的长明灯开口淡淡的说道。已经数百年未曾踏足此地了,对于修士来说也是不短的年月了。
“嗯,跟我走吧。”风叶玲点了点头说道,随后便走上前带着落云晨与落雨柔往着月神殿内殿里面走去。
月神殿的内殿里面看起来极为复杂,月神殿的大殿内是一片空旷只尊月神塑像,清净明了。而内殿则是四通八达的走道,许多个隔间组成,一般人进到此地轻易的就会迷了路。
风叶玲毕竟是凤羽族的少祭司,对于月神殿的内殿还算是比较熟悉的,带着落云晨和落雨柔兜兜转转的饶了好几个道才走道了一间较之内殿隔间要大很多的书屋前停下。隔着窗棂隐隐约约的能够看到里面一位女子正在执笔的身影。
“姑......大祭司,叶玲来看您了,还有贵也一同来见你了。”风叶玲在书屋外轻轻的喊道。
书屋内女子的身影停顿了下之后又继续执笔在身前继续写着,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跟她没有什么关系,在这书屋内,只有手里的笔是在意的。
“叶玲,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外出历练了吗。至于贵,恕不见,凤羽族月神殿的内殿也不能随意踏足。再有下次,定要责罚你了。”书屋内的女子有点生气的说道。
于风叶玲的一句话说完后书屋内的女子便沉默了,没有再开口,只能看到执笔的身影继续在书写着,没有停歇下来的意思。
“既然如此本座拿了东西便离去了,此去不知年月,有些陈年旧事本座尚且不费心你就更不用执迷了。”落雨柔平淡的说了一句后便欲转身离开。
落雨柔开口的瞬间隔着窗棂落云晨能很分明的看见书屋内那只能隐约看到身影的女子执笔的手颤抖着,随后那笔也掉落在地。猛的一起身,往紧闭的门前走了几步又无助的停下了,呆立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您......来了吗,是不是......来了?”书屋内女子声音颤抖着问道。
“大祭司,是落先生来了,还有他的家人柳壮世,来见您一面。”风叶玲在一旁轻轻的说道,她第一次见到从来不苟言笑,波澜不惊的大祭司有过这样的反应,连声音都有些变了,想必落雨柔一定是对大祭司很重要的人吧。
风叶玲年幼至今第一次见到大祭司如此颤抖的声音,从书屋外又能够看到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大祭司是她的姑姑,她不想大祭司一直坐守在月神殿,郁郁寡欢的样子。更何况父亲郑重的叮嘱过无论如何也要让大祭司见到落雨柔一面。
也许大祭司心中的那块靠不进的过去只有落雨柔能解封吧,风叶玲很迅速的上前推开了书屋的门果断拉着落云晨和落雨柔进了书屋内。
书屋里眼中闪烁着泪珠,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女子便是凤羽族的大祭司了,雾鬓云鬟的是满头的白发,朱唇榴齿,螓首蛾眉看起来还是很年轻的样子,倒是和风叶玲的样貌有几分相似,一样的面如冰霜,只是多了些岁月的痕迹。
一袭青衫,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姿容清冷一副书生模样的落雨柔站在凤羽族大祭司的面前久久没有开口。
“大祭司,叶玲此次外出历练就是恰巧遇到了落先生和他的家人柳壮世,机缘巧合之下又有落先生的帮助,现在叶玲的修为已经稳固在了道尊八品的修为。这次落先生来凤羽族作父亲也是亲自以盛会宴请了,宴会结束后便来看您一面了。”看着默不作声的两人,风叶玲开口高兴的说道。
“道尊八品了吗,确实很意外,叶玲倒是真的很幸运,你能有这般机缘和造化姑姑也很高兴。”凤羽族大祭司在落雨柔面前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捡起了落地的笔又缓缓放下,眼神游离的看着风叶玲说道。
“这小子算是我的家人了,少之又少可以称得上亲人的存在了。名为落云晨,与我为同族,至于你凤羽族其他人便不需要知道了,只当没见过便好,如此也不会有麻烦。”落雨柔在一旁缓缓开口道。
凤羽族的大祭司听到了落雨柔的一番话后脸上有了一些笑容,她知道落雨柔告诉她眼前风叶玲带来的少年名为落云晨,是他的家人亲人,而不是名为柳壮实,这是一种信任,是落雨柔和她之间数百年不再有过的信任。”
落大公子此时还不知道自己此刻叫什么已经不重要了,谦虚的上前作揖恭敬的说道:“小子落云晨,见过凤羽族大祭司。”
凤羽族的大祭司点头向落云晨示意了下,这已经是凤羽族大祭司对于外人很看中的表现了,平日的凤羽族人想远远的见到大祭司一面都很难。
落雨柔没有声响的已经在书屋内的椅子上坐下了,招手示意了下众人也一起坐下。落云晨觉得这厮脸皮也挺厚的,根本不拿自己当外人,在这月神殿的内殿里就跟自己家一样随意。只是看他这样冷清的样子,再看看凤羽族大祭司无所适从的样子,真的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落雨柔和凤羽族大祭司明明关系应该很熟悉的样子,却有着数百年之久的隔阂。
数百年之久的隔阂,许多年之前的往事了,对于落云晨来说数百年的时间太漫长了,也不知道这么长的时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会导致如此。
落雨柔一言不发的坐在椅子上,靠着身前的书桌,看了看那副凤羽族大祭司只书写到一半的字画。而一旁的凤羽族大祭司则是有些慌张的样子反而不像是此地的主人,跟落雨柔一比倒是更像个人了。
凤羽族大祭司像是鼓起了勇气一般,眼神不再闪躲而是大胆的看向了落雨柔,之后亲手泡了一杯茶放在了落雨柔身边的书桌上,自己则是站立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没有开口。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个样子的吗,若是惹得我不高兴了,便来一杯端茶请罪。”落雨柔有些恍惚的走神了片刻,仿佛思绪回到了许多年前的时候。
听闻了落雨柔平淡的一句话凤羽族的大祭司却是身子微微颤抖,面如冰霜的一张脸上缓缓的流下了泪水。
“这么多年了,时光荏苒,你也不再是当年那个笨手笨脚,只会犯错的小丫头了。已经是凤羽族的大祭司了,凤羽族的守护者能够担得起责任了。”
“数百年的光阴对于修士来说不算短,就算是对于比人类寿命漫长多了的凤羽族也不算短了。我都没有再去想那些事,你又何苦执迷呢,早该放下了。”落雨柔深深叹了口气,对着凤羽族大祭司说道。
“风灵,本座有很多事要做,太多的身不由己,对于我来说时间不多了。你该放下了,何况那并不是什么大事,是你想的太多了,苦苦围困了自己数百年。”
凤羽族的大祭司,风灵,已经有数百年没有听见这个名字了,在落雨柔面前的凤羽族大祭司柔弱的像个孩子一样坐在了落雨柔的身旁,哭泣着。
“当年你要拜我为师的时候你就哭着不撒手,一路修道从未与人多有过交集,破天荒的我收了一位弟子,也是唯一一位。”落雨柔面露无奈,又带着回忆的样子说道。
这一回忆就让他想起了那个在天下行走之时遇到的那个缠了自己数月,紧紧抱着大腿不撒手一定要拜师求道的凤羽族小女孩了。
落云晨和风叶玲闻言则是很震惊,没想到凤羽族的大祭司竟然是落雨柔唯一的弟子。风叶玲一双美目满是惊奇。落云晨则是羞愧的低下了头颅。
落云晨有些羞愧,因为他一直都想歪了。没想到落雨柔竟然是凤羽族大祭司的师父。
“师......父,这一声师父,本就是我这一生最后悔的选择。”
“我不是那个凤羽族立没人要的小女孩了,这一声师父便要喊一辈子,后来我便后悔了。这一声便要束缚我一生,一生不敢告诉别人喜欢自己的师父,一生都被困在这死局里。”风灵像是宣泄着一样,一口气把放在了心里几百年的话说了出来,失声哭泣。
凤羽族数百年没有过情绪波动的大祭司在这一刻却也如同一位弱女子一样哭着。
她怕这一别就是永远,有些话若是没有勇气,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既然已经隔阂了数百年,也不在乎失去一切了。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喜欢的师父为了别的女子逆天而行,失魂落魄无所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