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孙晴好笑着把他推开:“出去出去,我换件衣服。”他伸手想去解开绳结,但是孙晴好用力拍了拍他的手背:“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再挑起来我是不会管你的,出去出去。”宋峥清当然也知道,他恋恋不舍地松了怀抱,出去等她,可惜出来的时候那件蚕丝睡衣虽然说不上保守,但是绝对没有刚才那么香艳了。他把她抱回怀里,好像怀抱被人占据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是可以完整拥有她的,孙晴好已经习惯了,两个人是越来越黏糊。她往身上抹润肤乳,以前没这样的习惯,回家洗漱睡觉和打仗似的,现在生活节奏变慢了,做什么事情都觉得挺有意思的,什么都可以慢慢来。但是现在离睡觉还早,他们关了灯却在闲聊。孙晴好是随口提起的话题:“明天开会要开很久吗?”“是的,早上十点到下午。”“你们开会都说些什么呢?”她完全想不出来这些人开会会讲什么,脑补一下新闻联播总觉得……难以想象。宋峥清有点心不在焉:“嗯,关于裁减军备和核武器预防之类的。”“……啊?”宋峥清这么和她讲:“记得前两天看到的那份报告吗?关于购买新式军用武器的,最近大家动作都太大了,你今天卖了什么高端武器给他,他又做了什么导弹试验,弄得所有人有点不安,所以开个会,商量一下怎么维护世界和平。”“没有概念。”她对这样高大上的内容从没有接触过,想不出来那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场面,“说起来,你也管这个吗?我以为就管那什么来着。”宋峥清在黑暗里轻笑出声:“怎么,你以为我是军~统还是中~统?”语气充满调侃。孙晴好嗯了声,特别淡定地回答:“我以为是东厂来着。”宋峥清啼笑皆非:“乱讲。”他在她唇上咬了一口以示抗议。孙晴好也咬了他一口,两个人在唇上啃来啃去的,哪里能不闹出事情来,宋峥清赶紧退开了,不敢继续,孙晴好摸着嘴唇,颇没好气:“你转移话题。”“嗯,你要问我什么来着?”“你怎么也管这种明面上的事情?”宋峥清觉得这个问题有点难回答,他没法把整个体制和系统给她完整讲一遍,所以只能打了个比方:“比如说你是语文课代表,你负责收语文作业,但是开班委会你也是要出席的,有投票权,明白了吗?”哪只孙晴好特别从容自若地说:“一看就知道你没体验过,课代表不算班委,不参加班委会的好吧?”“……”孙晴好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惊讶地看着他:“对了,你说你是十九岁的时候出的事,也就是说……”“嗯?”“你高中毕业了吗?”“……”事实上,没有,这个位置之所以凌驾与许多人之上,就是因为那并不是一个由上级任命的职位,而是由在位者自行挑选继承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它很独立,但是正是因为它不是被首领任命,才可以起到监察的作用。次日一早,孙晴好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宋峥清就离开了秀园,但是他首先去的却不是开会的地方,而是另一个地方。李罡风住在那里,他没想到宋峥清大清早会过来,还睡眼惺忪的:“消息那么灵通,我刚回来不到一个小时,困死了。”“事情进展顺利吗?”宋峥清时间不多,开门见山直接问。李罡风歪了歪头,打了个哈欠:“不怎么顺利,他们肯定有帮手,我只找到了一条线索,他们曾经在花城住过一段时间,但是早就跑了,唉,他们其中一个是蛊师,回到西南就和鱼回到水里似的,我估摸着偷渡出国了。”宋峥清颔首,李罡风之所以被特赦离开京城,就是带着人去找那个给他下蛊的家伙去了,可惜对方早就逃之夭夭,一直没抓到:“李罡风,情蛊是不是真的无解?”“是的,这是蛊术里唯一一个无解的,不然也不会用来对付你,否则普天之下再找一个蛊师出来又有何难呢?”李罡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那么问,还是再回答了一遍。宋峥清仿佛松了口气:“那就好。”“好?你脑子坏掉啦?”李罡风大惊小怪,“以后身家性命和一个女人扯在一起,这叫好?”“你不在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事。”宋峥清面上浮现一丝温柔的笑意,“我现在过得很好,不解开也很好。”何必要解开呢?一旦情蛊解开,情况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他也没有办法预料,所以宁可就这样过一辈子。只要她可以一辈子陪伴在身边,那用什么交换都值得。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无法失去她。李罡风拖长着声调:“噢——怪不得,我懂了。”“你好好休息,过段时间我再来找你。”宋峥清不多留,“我有事要先走了。”“慢走啊大爷,有空再来玩~”声音不要太荡漾。宋峥清忍俊不禁,露了一个笑,李罡风等他走了还一副见鬼的样子:“真见鬼,感觉宋峥清怎么好像被人掉包了一样?还是我眼睛瞎了感觉也不对头了?”车在公路上飞驰,因为要开会的关系,不少道路都被封了,这也算京城的特色,大家住着住着就习惯了。举行会议的地方是众所周知的会见外宾之处,设了多重检查,会议还没有开始,但是现场已经布满了治安人员,有少数的媒体被允许进入报道,宋峥清的车长驱直入。这大概会是很漫长的一天,他想。事实也是如此,例行的会见合影就浪费了不少时间,等到吃完所谓的国宴可以谈谈的时候,就已经是下午了。但是其实这样的会谈是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与时间的,而今天到场的无一例外都是军人出身,相比于外交官的圆滑,大家都比较强硬,好几回都剑拔弩张好像是要打起来一样。宋峥清一整天都懒得讲话,第一天原本就是大家试探的时间,真正的戏肉在后头呢。只不过这个会开完了,还有一个内部的会议,在军部的小会议室里,没有了恼人的翻译、保镖,气氛略显沉重。其中一个中年人最先开口:“这件事情,我有几句话要说。”考虑到沉闷的谈话内容肯定没有人要看,所以下一句是等会议结束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他不是一个人回的秀园,包括另外一名同僚,大校,今年三十一岁,年轻有为,未婚单身,算是宋峥清的下属,却不是属下。有点难理解是不是?其实很简单,宋峥清有一支独立的军队,除了常规编制的成员之外,有一部分是身怀绝技的,嗯,特种兵也好,特工也罢,反正就是不走寻常路的酷炫狂霸吊炸天。但是钱大校不是其中之一。如果继续用昨晚的例子打比方的话,宋峥清其实是这样的,他是团支书,是团委,和班长不是一个系统里的,所以他有自己要管辖的事情,但是同时,他也是副班长,可以管下面的班干部,而钱大校是其中之一,专门负责科研这一块的,是技术人型人才。他们晚上谈的主要事情就是要不要把军事武器卖给兄弟国家好维护人民的独立反对干涉国家内政。两个人在车上没有多谈,只是草草聊了几句今天的情况,因为秀园就在附近,很快就到了。里面灯火通明。宋峥清一进门就被抱了个满怀,他的表情一下子就柔和下来了:“那么晚了,吃过晚饭没有?”“吃了,你吃过没有?”孙晴好压根没看见在后面钱大校,反倒是钱大校被唬了一跳。他也不是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诧异就明明白白写在了脸上,因为去年他到秀园来的时候只觉得闻名不如见面,虽然美轮美奂,但是冷冰冰的,和传闻中的修罗地狱虽然不同,但是毫无人气,实在是来了一次就不想来第二次。但是今天却截然不同了,秀园的灯光是黄蒙蒙的,不是从前的那种冷硬的白,温暖得像是一簇火苗。他也是头一次见到秀园里有女人,还被宋峥清抱在怀里。他一米八几的个子往那里一站,想忽视都不行,孙晴好本来想亲宋峥清一下,看到他也吓了一跳:“哎呦。”宋峥清笑了:“对不起,带人回来没有告诉你。”“我只是稍微有点意外。”孙晴好松了手,退后半步。宋峥清为他们作介绍:“这是钱氢,这是我的未婚妻。”他拉着孙晴好的手往里走,顺便和她解释,“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做完,你先休息,不要等我了。”孙晴好点点头,和钱氢客气了几句就回房了。他们去小会客厅谈话,管家斟了茶上来,但是宋峥清一掀开盖子就愣了一下,因为里面不是茶,是温牛奶,管家笑着把几碟点心端上桌:“孙小姐说请您一定一定先吃点东西。”宋峥清弯了弯唇:“好。”他吃了几块糕点垫肚子,顺便对钱氢说,“我的厨师手艺很不错,尝一尝。”钱氢说了句好,默默开始吃点心,因为饿得狠了,没一会儿就一扫而空,心里想的居然是宋峥清看起来真的不大一样了,看来之前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宋峥清早就吃完了,他屈着手指敲着扶手,谨慎地开了腔:“说说你对深红三号的看法吧。”深红三号是新式军用潜艇的代号,也是此次他们开会的重点。一牵扯到专业内容,钱氢马上就严肃了起来:“我认为我们仍然占有优势,虽然和总统号的构造十分相似,但是……”他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两份图纸进行对比讲解。宋峥清一直在听,姿态专注,钱氢讲得口干舌燥,只能停下来喝一喝水。门就是这个时候被敲响的,不轻不重三下,宋峥清喊了声进来,就看见孙晴好吃力地托着盘子进来,他连忙站起来帮忙端:“馄饨?”“是啊,馄饨,今天和陈师傅学着包的。”孙晴好给他端了一碗,“吃吧,大半夜的还在工作,实在是太可怜了。”宋峥清摸了摸她的鬓发:“怎么还不休息?不要等我了。”“睡不着。”她把另一碗端给钱氢,笑盈盈的,“尝尝吧,手艺比不上这里的大厨,垫肚子就行了。”钱氢赶紧道:“谢谢。”“不客气。”她坐到宋峥清身边,觉得他太辛苦,可是国家大事岂容儿戏,她也只不过叹了口气罢了。宋峥清捞起一个白白胖胖的馄饨咬了口,坦白说,肉馅和汤底都是陈师傅的手艺,她压根没出力,就是学着包了,可惜没学好,好几个煮的时候散开来了,皮肉分离。孙晴好笑着说:“我把包得好的都吃掉了,处理残次品是男朋友的责任,对不对?”宋峥清不禁莞尔,柔声道:“对,我很乐意效劳。”钱氢默默回忆着最近听见的风声,本来何楚韵回来以后,大家都就在观望宋峥清的态度,和何家接触的人也不在少数,但是后来陆陆续续传着宋峥清变心了,大部分人都还不信,要么以为他故意气她。前段时间听说何家去了宋家,不知道谈了些什么,有不少人觉得大概是在商量婚约的事,但是没想到没过几天,扇风最厉害的人闭了嘴,转而说宋峥清正准备结婚,对象是个平民姑娘。但是啊,有的时候呢,世界就是那么奇妙,真相居然没有人相信_(:з∠)_为宋先生点个蜡好吗?[i]作者有话要说:我想了很久才想到课代表的例子╮(╯▽╰)╭男主高中没毕业……想起这个来顿时想笑求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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