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云生正研究得认真,忽然听到一个声音道:“欧阳公子,我们又见面了。”熟悉而陌生的声音,优美悦耳,富有磁性,又托着长长的腔调。
欧阳云生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赛京生到了,他转过头去,看到穿着粗布长衫,戴着渔夫帽和墨镜的一个修长的身影,咳嗽一声道:“屈会长,您好。”
化名屈速朽的赛京生点点头道:“胡先生,我有些话想单独和欧阳公子谈谈。”
胡友文一愣,道:“会长的意思是让我先回避。”
屈速朽淡淡道:“正是。”
胡友文拿起相机,道:“好,我到外面去拍照。”说完一溜烟跑了。
屈速朽对欧阳云生道:“公子请坐。”
两个人相对坐下。
屈速朽摘掉帽子和墨镜,露出一张英俊苍白、棱角分明的脸庞,正是那个在台上颠倒众生,把无数女粉丝迷得神魂颠倒的赛京生。
欧阳云生淡淡一笑:“赛老板这次可是唱了一出好戏。”
赛京生也苍凉莞尔道:“情非得已,惊到了欧阳公子,还望公子见谅。”
欧阳云生摇头道:“我天生怪异,真真假假、生生死死的事,确实没少见,有点儿见惯不怪了。您在巡捕房时,本来就死得蹊跷,还有‘替身符’从中作祟,所以今日见您全身归来,我到一点儿也不纳闷。”
赛京生竖起大拇指赞道:“公子这番话真是霸气,也有胆量,若是换个旁人,定会被赛某吓到,那也就无趣得很了。”
欧阳云生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赛老板假意自杀,用了替身符之功,逃之夭夭,还偷走了花小柔的尸体。我只是不明白,您又何苦回来。北平、直隶、t城,认识赛老板的人可不在少数。就算赛老板防范得严实,一个不小心被人看到,也就变成了满城风雨的大事了。”
赛京生眉头微微一皱,道:“公子说得没错,我回来自是有迫不得已的理由。”欲言又止,只是望着欧阳云生手中关于“扯淡碑文”的材料。
欧阳云生会意,问道:“难道赛老板回来,与这古里古怪的碑文有关?”
赛京生点头道:“不错,关于这碑文,欧阳公子怎么看?”
欧阳云生冷笑道:“与这碑文是真是假,是古是今相比,我更加在意赛老板找我来做什么?换句话说,也就是你探究这碑文意义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是为了像刻碑文之人那样长寿成仙,还是为了穿越回过去?”
赛京生神色凝重道:“没有小柔,我长寿成仙又有何意义。我想弄清穿越之谜,回到小柔未死之时,去救小柔。”
欧阳云生心想:真是一个疯狂的情种。可是这碑文未必就是可穿越之人篆刻的。就算是,我们也很难如法炮制。铜镜倒是可以穿越,但是还在李静训墓中,也不知被王莽拿走没有。双鱼玉佩可以复制人生,也许可以帮赛京生,但是却在魏先生和徐香那里。赛京生的目的是让花小柔复活,我若有这本事,可以救回爹娘,岂不是更好。但是连“扯淡碑文”都说:“虚灵自然间”。我们这样随意打破自然规律,造出多重命运、多种时空来,让一切失控,岂不是犯下了滔天大罪?我不能再利用自己的异能,帮助他们胡作非为了。
赛京生见他犹豫,知道他不愿帮忙,于是面露凶光道:“有个对你来说很重要的女人,在我手中。你若不帮我,我会直接取了她的性命。到时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会想办法穿越回去,将她起死回生。”
欧阳云生头脑大乱,急道:“对我来说很重要的女人,你是说我太太雷霜?”
赛京生道:“那倒不是,我倒是想抓她,但是没找到她。我抓的是简义的女儿和她的后妈韩静好。”
欧阳云生一跃而起,怒道:“韩静好曾经帮过你,把她得到的唯一一张替身符送给了你,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你,简直是恩将仇报。还有简纹根本就是无辜的,你蛇蝎心肠,居然也下得去手?”
赛京生冷笑道:“这怨不得别人,只能怨她自己。谁让我昨天跟踪你的时候,发现你们二人缠缠绵绵,在美术馆中谈个不停。我早就看出她对你有情,韩静好也曾向我透露过,简家大小姐一直都放不下你。现在你老婆失踪了,简纹离婚了,你二人是有机会在一起了。可我该怎办,我的小柔为了保持清白,在杜万祥勉强自尽了。”越说越委屈,浑身颤抖、双眼含泪。
欧阳云生见他因爱生魔,已经迷失心智、不可理喻。心想和他讲道理也于事无补,当下之际,是先救出简纹和韩静好为上。他大脑飞速旋转,寻思着该如何先稳住赛京生,问出他把简纹和韩静好关在了什么地方。
欧阳云生想透这一点,长叹一声道:“你说得没错,我是对简纹有情,可是又能怎样?造化弄人,我另娶他人,她也另嫁别人。就算她离了婚,爱的也不再是我。”
赛京生满脸的不信,道:“你休要诓骗我。你的目的就是骗我放掉简纹,这是不可能的。”
欧阳云生道:“你对外找人打听一下,简大小姐现在喜欢的是巡捕房的毛斯理,根本不是我。”
赛京生仰天长笑道:“你以为光凭你几句瞎话,我就会放了她们俩么?”
欧阳云生正色道:“我可以帮你查出‘扯淡碑文’的秘密,找出穿越之道,救回花小柔。可是简纹早已心属他人,你把她和韩静好放了,我就帮你闻灰鉴宝,如何?”
赛京生想了想道:“你的用意还是希望我放了简纹,好吧,我答应你。你想用何物闻灰鉴宝?”
欧阳云生问道:“你可有‘扯淡碑文’的拓片?”
赛京生道:“有,你随我来吧。”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削下墙上的一块青砖,伸手进去不知打开了什么机关,轰的一声,墙像一道门般打开了,露出里面黑黝黝的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