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琛一愣,道:“可以!”
欧阳云生也分不清哪枚金锭是胡友文,哪枚是陈泽琛的,正在思考该拿哪枚?
陈泽琛像猜出他的心意一般,指着左边盒子中的一枚道:“这枚是胡先生的!”
欧阳云生点点头,将左边盒子中的金锭拿出,放在鼻下,深深一嗅,时光穿梭,转瞬来到一片夜间的漆黑海域。
海上一艘灯火通明的木制大船,长达150米左右,宽达15米左右,八层楼高。船艏正面有威武的虎头浮雕,两舷侧前部有庄严的飞龙浮雕和彩绘,后部有凤凰彩绘,艉部板上方绘有展翅欲飞的大鹏鸟。大船周围,是数十艘其他型号的船舰,众星捧月般形成一只“特混舰队”。欧阳云生喜欢看科学杂志和《国家地理》,知道这船只和舰队的雄浑魁梧早已超越哥伦布等人的探险船队,应该是郑和下西洋时用的宝船和船队。
一个彪悍黝黑的年轻汉子驾着一艘小舟满帆快速驶向大船,迅捷登船,他官阶看来不低,守船的卫兵都向他行礼。那人径直上了二楼,只见一高大英伟之人站在灯下,正在研究印尼的地图。这人生得眉目分明、耳白过面、齿如编贝,甚是威仪伟岸、目光炯炯、英气逼人。
刚进来那人行礼道:“宝爷!”
欧阳云生心中一动:郑和小名三宝,后世都爱以“三宝”之名称呼他,此人一定就是郑和无疑!
郑和看了看刚刚进来之人,道:“胡坚,此行可顺利?”声音洪亮、不怒自威。
欧阳云生想:这人也姓胡,莫非就是胡友文明代的祖先?
胡坚道:“宝爷,一切顺利。那海盗的匪首陈祖义收下了那一对金锭,答应投降,还写了封降书给您!”
欧阳云生心下一动,怎么这海盗的头子倒姓陈,不知和陈泽琛有没有关系?
郑和微笑道:“拿降书来!”
胡坚递上一封书信,郑和打开读过,笑道:“此事你怎么看?”
胡坚道:“我看那陈祖义的阵仗极大,人也狡黠傲气,不会如此轻易地投降。宝爷,我怀疑其中有诈!”
郑和笑道:“我也这样想!他诈降也好,我们正好可以趁此机会顺水推舟、将计就计!我今日在岸上听当地百姓说,这陈祖义是广东人,从洪武年间就开始就纠集同伙,在海上横行霸道,抢劫过往的商船,杀人劫货,无恶不作,是该好好教训教训他了!放蛟入海,倒不如斩草除根!
胡坚道:“宝爷准备如何部署此役?”
郑和眉头微蹙,思考了一会儿,道:“胡坚,你俯耳过来!”
胡坚凑到郑和身侧,郑和对他悄声说了些话语,胡坚点头退下。
画面转换,漆黑的海上,十几艘海盗船只正悄悄地驶向郑和的船队。海盗船前低后高、行驶灵活、跑得飞快。船上一额头宽大、长着鱼泡眼、身披黑色披风之人,正握紧手中锋利的匕首,两只贪婪的眼睛盯着那郑和所乘的那座高大瑰丽的宝船,他就是海盗的首领陈祖义。
当他的海盗船靠近郑和船队之时,忽然间大船桅杆上一盏红灯高高升起,接着是一片灯笼火把,将海面照得通亮。海盗船被大船和其余舰船包围,数不清的弓箭和手持武器的明朝兵士纷涌而来,。不到一个时辰,陈祖义的海盗团就被全部歼灭,陈祖义做了俘虏。
郑和一鼓作气,又将陈祖义在旧港的老巢也端掉了。抄家时却只搜到一枚金锭,另一枚不知去向。无论胡坚如何拷问,陈祖义就是不说,最后干脆咬舌自尽。郑和当下表示不再追查那枚金锭的下落,释放了陈祖义的妻妾儿女,将找到的一枚赏赐给了胡坚。
欧阳云生还想再看下去,却被很大的一股外力推醒,只见胡友文满脸担心地望着他,关切地问道:“杨兄弟,你怎么了,捧着这金锭已经发呆很久了?这金锭有什么问题吗?哪里不舒服吗?”
欧阳云生摇摇头,看看满脸狐疑的陈泽琛,双手将金锭捧着递还。道:“不好意思,陈先生,在下失礼了!”
陈泽琛眨眨鱼泡眼,试探着问道:“不妨事!我听阿东说了,杨先生是古董行家。我看杨先生捧着这金锭看了许久,不知看出了什么?”
欧阳云生道:“没什么,只看出这的确是如假包换的三宝爷留下的金锭,是绝世奇珍!”
陈泽琛不悦道:“那是自然,难道杨兄弟怕我用假的金锭欺骗胡先生?我看没这个必要吧,如果我要用假的金锭来骗你们,又何必请你们来?”
欧阳云生摇头道:“杨某绝不是此意,胡先生的金锭是在下扔出的,胡先生也肯定了在下的做法。陈先生又花钱买下这金锭,所以这两枚金锭都是陈先生的!我看了这许久,是感叹金锭的做工精良,叹为观止,并无他意!”
陈泽琛点头道:“原来如此!是我错怪了杨先生,不过我也绝不能觊觎恩人家的东西!今日请二位来赴宴,就是想与胡先生叙叙旧,顺便把金锭还给胡先生的!”
胡友文听他此言,连忙摆手道:“不用了,杨兄弟说得对!陈先生既已付钱,那这金锭就是你的!我准备回中国大陆去看看,带着这东西也是累赘。只是我缺乏回去的路费,陈先生能不能资助我些许?胡某不胜感激!”
陈泽琛一愣,却看着欧阳云生问胡友文道:“你准备回中国大陆?”
欧阳云生心想:他肯定是认为我想骗胡友文的钱才撺掇他回中国大陆。话又说回来了,这陈先生也奇怪得很。看他的长相虽然与那海盗头子陈祖义生得不太像,但是那标志性的鱼泡眼又证明了他肯定与陈祖义有关,传了这么多代了,不像也很正常!不过,如果他真是陈祖义的后人的话,那么他刚才说的那一番报恩之言就是骗局。他家和胡友文家哪里是有恩,简直是有仇!那枚不见的金锭他又是如何找回的?他把胡友文和我们都弄到他家来,究竟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