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紫兰冷冷道:“李丹死有余辜,怎么,你还替她惋惜吗?”
雷霜摇头道:“当然不是,李丹确实该杀,我也恨不得亲手杀了她!不过,那日你杀人的凶残我亲眼目睹,徐香如此善良的一个人,你绝非他的良配!”
朱紫兰冷笑道:“谁说要和他在一起了?”转瞬又隔着面纱,摸着自己下巴上的毒瘤黯然道:“我恐怕在这世上也没有几天活头儿了!”
胡友文听着这一切,似懂非懂,惊恐地睁大眼睛,望着自己家中这帮奇奇怪怪的人。一阵突兀的砰砰的敲门声把他吓了一大跳,他脸色苍白,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小眼睛咕噜咕噜乱转,结结巴巴问道:“不知谁来了,我该怎么办?”
欧阳云生压低声音道:“没事的,你镇定些,去开门,如果来人问我们是谁,就说是你的朋友!”
胡友文点头道:“奥”,走过去开了门。只见门外站着三位身穿传统印尼仆役服饰的男人,都是皮肤黝黑,但衣着却极为干净华贵,看起来像是豪门贵族的高级侍从。中间一位上手中端着一只锦盒,上前一步,向屋中环顾一周,操着流利的汉语道:“请问哪位是胡友文先生?”
胡友文胆小,不知这些人找自己干什么,支支吾吾半天才道:“我是胡友文,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那人打开锦盒的盖子,只见亮晃晃的黄金色将整个屋子都照耀得金灿灿的,正是胡友文在集市上被抢的那枚金锭。金锭背面冲上,看不清正面字迹。欧阳云生猜测,这人故意将金锭背面朝上放入盒中,目的是考认失主。那串字迹极长,印尼人会汉语的很少,抢走金锭的人十有八九说不出这汉字,能真正一字不漏地说出这串汉字的,恐怕就是金锭真正的主人了!
果然听那人道:“胡先生,我叫阿东,请问这枚金锭是不是您的?”
胡友文虽然刚刚才认识欧阳云生,但是非常依赖他,便回头望向他。阿东察言观色,也将目光投向欧阳云生,欧阳云生没办法,走到门口,对阿东道:“阿东先生,我是胡友文先生的朋友,名字叫杨云生。胡先生的金锭是祖传之物,上面刻有‘永樂七年四月日西洋等處買到八成色金壹錠五十兩重’,不知对也不对?”
阿东笑了,道:“不错!您确定只是胡友文先生的朋友?”
欧阳云生知道他心存怀疑,便道:“我这朋友糊里糊涂,虽是家传之物,也不甚了解。我略懂些文物,所以那字记得清楚!不知阿东先生从何处得来此物?”
阿东道:“这金锭是我家主人购得的!我家主人购置此物,倒不是稀罕这东西,而是认出这物件乃是他家故人之物,所以命我来找寻失主。”
胡友文踌躇道:“自从我家落魄以后,已经没什么有钱的故人了!家父也没曾提过,认识什么大富之家!”
阿东笑道:“这个胡先生不用担心,明日晚上我家主人宴请宾,诚邀胡先生前往,到时您与我家主人见面叙旧,也许您就想起渊源来了!”
胡友文犹豫道:“这个,这个......”他不知该如何决断,目光转向欧阳云生,似是在求救。
阿东也看看欧阳云生,又看看左赞、雷霜和朱紫兰道:“胡先生,我家主人说了,可以带朋友去,想带几位都行!”
胡友文搓着手道:“那好!那好!”
欧阳云生插嘴道:“你家主人贵姓?”
阿东毕恭毕敬道:“我家主人姓陈,明日晚上七点,我派车来接各位!我家主人还说了,若阁下真是金锭的主人,他会将金锭物归原主的!告辞!”一边说一边将锦盒的盒盖盖好,带着他的左右手下离开了。
胡友文问欧阳云生道:“明天我们真得去吗?”
欧阳云生瞪他一眼道:“是你答应得人家,又怎能不去?还把我们都拽了上!”
胡友文道:“杨兄弟,咱俩如此有缘,你当然得陪我去!还有雷姑娘、朱女士,我们一并去!还有,我没听错吧,那个阿东说会把金锭还给我!”
欧阳云生摇头道:“没听错,但是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就算这富豪再有钱,也不会买了如此值钱之物,只为了归还你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朋友。这其中肯定有事!”
胡友文瞠目结舌道:“对呀!所以杨兄弟,你一定要陪我同去!”
欧阳云生还没回答,雷霜却抢着插嘴道:“我也去!”
欧阳云生看看雷霜,不知她是何用意。
雷霜道:“我们又想不出回中国的办法,我估计这姓陈的富豪可以帮到我们!你虽会些印尼语,但是毕竟不精,我陪你去,也好有个照应!”
欧阳云生望着她道:“你愿意回去?”
雷霜道:“那个邢海楼如此阴损歹毒,我也担心简小姐,所以我们还是尽快回去吧!”
欧阳云生听她此言,非常感动,心想:霜儿知道我担心简纹,所以才着急回去!这番深情厚义,我一定不能辜负!未来不论有多凶险,我二人都在一起,该渡劫便渡劫、该患难便患难,绝不分开!点头道:“好!我们一起去!”
朱紫兰道:“我现在这幅鬼样子,自然不去!”
胡友文道:“那个姓陈的有钱人就算归还我金锭,我也不要。杨兄弟说得对,那东西就是个祸害!雷姑娘说得也对,我只向他借些钱,够我们回中国大陆和给朱女士治病就行!”
朱紫兰不相信道:“我如今恶疾缠身、面目可憎,而且正如这位雷姑娘所说,素来嗜血凶残,你还愿意救我?”
胡友文诚恳道:“你是不幸之人,我当然要帮助你!而且你也一直在帮我,如果没有你,我也拿不到我伯父留给我的遗嘱。”
朱紫兰道:“我千里送遗书,又没安什么好心,你不用谢我!”
胡友文道:“我脑子慢,你们刚才的谈话我听了个大概,我觉得你只是一直被恶人利用而已,我不怪你!t城我是一定要回的,继承不继承财产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看看我伯父生前建立的学校!”
欧阳云生拍拍他的肩膀道:“你说得对!我们一起回去!管那姓陈的什么目的,我们都陪你参加明晚的鸿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