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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无碍。”涂灵簪温和而缱绻的直视他的眸,转移了话题:“每日在宫中,我还真有些闲不住,你看还有什么职位空缺,给师姐谋个差事。”
    李扶摇眼珠一转,望着她狡黠一笑:“你一说我倒想起来了,还真有个空职,为你量身打造。”
    “是什么?”涂灵簪双眸一亮,猛地坐直身子。
    “大殷国母之位,有兴趣么?”李扶摇亲昵的摩挲着她的唇,笑得如同一只阴谋得逞的狐狸。
    涂灵簪垮下肩膀,惩罚似的伸手揉乱他半松散的发丝,又好气又好笑:“跟你说正经事呢!”
    “我说的也是正经事,阿簪好好考虑考虑,嗯?”李扶摇一把抓住她搙毛的手,将她的指尖递到唇边一吻,缓缓绽出一个温柔而极富侵略性的笑来。
    李扶摇笑得颠倒众生,涂灵簪难得看呆了,面颊微红。
    李扶摇顺势俯下脸,柔软的嘴唇蜻蜓点水似的擦过她脸上的红晕,声音低哑而魅惑:“在看什么?”
    “你好看。”涂灵簪微微一笑,诚实道。
    “快打住。再说下去,我怕我会忍不住……”他耳尖飞红,低下头准确的捕捉到她的唇,辗转间含糊低笑道:“吃了你!”
    涂灵簪感觉自己的唇都快被舔化了,好不容易分开,她微喘着疑惑道:“为何你这般喜欢亲嘴,早也亲,晚也亲,逮着空闲也要亲,不会腻么?”
    “好吃,不腻。”他眼眸含笑,目光深邃得仿佛要溺死人:“再说你又没准备好,不能接着往下做,只好多亲两口充充饥了。”
    说罢,他又俯下身,温柔而霸道的咬住她的唇。
    “哎你……”
    被人掌控的感觉真是糟糕啊。涂灵簪腹诽:他是亲嘴狂魔吗?
    李扶摇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两只眼睛亮得如同昂贵的黑曜石。他深吸一口气停下来,低哑的声音充满蛊惑:“阿簪,我今天再教你一件情人间会做的事,好么。”
    “什么?”涂灵簪歪了歪脑袋,虽然嘴唇被亲得嫣红似血,但是目光却一如既往的清澈坦然。
    被她用那样坦然的目光注视着,李扶摇感觉自己像是个在玷污圣洁的妖孽,耳尖的红晕越发浓烈起来。他压低嗓音说:“教你,吻。”
    “吻?”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唇,“我们不一直都在做这个么?”
    “傻瓜,亲和吻是不一样的。”他呵呵低笑,连发丝都跟着颤抖。他收紧手臂,宽大修长的掌心温柔的扣着她的后脑勺,如月夜下的狐妖般蛊惑她:“来,张嘴。”
    朱唇轻启,一条软而有劲的舌头钻了进去,与她的温柔嬉戏,极尽缠绵。
    吻罢,李扶摇眼角湿润,有些忐忑的看着她:“如何?”
    “唔,”涂灵簪忍不住伸指为他抹去嘴角的湿痕,认真思索了一番,方道:“感觉有些许奇怪,但还好。”
    李扶摇:“讨厌吗?”
    “并没有。”涂灵簪诚恳道:“我会努力适应的。”
    李扶摇笑了。她还是多年前的老样子,有着明媚的笑容,坚忍的性格,和一颗柔软而包容的心。
    他曾无数次庆幸,自己爱对了人。更幸运的是,这个人也心悦于他。
    “有酸梅的味道。”涂灵簪突然说道。
    “什么?”
    “你的吻。”她用食指点了点李扶摇的薄唇。
    “酸吗?”
    “是甜的。”
    李扶摇一怔,随即收紧了手臂,将发热的脸庞埋进她的肩窝,像是自语般喃喃道:“怎么办,更爱你了。”
    涂灵簪失笑,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撩火。她忍不住挣了挣,无奈道:“好热。”
    “我更热。”李扶摇没有松手,只是往后挪了挪,让那炙热的尴尬部位冷静冷静。
    “那你放手啊。”
    “不放,死也不放。”
    涂灵簪简直拿他没办法,第一次见识到撒娇的男人有多可怕。她长叹道:“这些手段都是跟谁学的啊?”
    “这需要学么。”他在她耳畔低笑,声音直击灵魂深处:“爱到深处,一切都成了本能。”
    情这一字,是鲜花编织的牢笼,是蜜糖染成的枷锁,是世界上最温柔的酷刑。
    ☆、第38章
    李扶摇的寝殿中有一间密室,里面收藏着他对涂灵簪所有的痴情与爱恋。
    七月流火,久旱过后,便是连日的暴雨。这样的天气出行总是不方便的,涂灵簪在宫中坐得无聊,便对李扶摇提出要去密室看看。
    “阿簪想看什么尽管去便是,无需问我,况且那间密室里的一切本就是你的。”
    李扶摇正巧批完最后一本折子,便放下朱笔揉了揉眉心,对涂灵簪笑道:“我陪你去看罢。”
    “南方旱涝的赈灾事项都安排好了?”见他两眼下浮着一层疲惫的淡青色,涂灵簪微微蹙眉,担忧道:“你批了一天的折子,先去歇着罢,不用管我。”
    “无碍。”他勾唇一笑,极尽魅惑:“你便让我做一个时辰的昏君罢。”
    涂灵簪上一次走进这个密室,还是秦宽逼宫的那一夜,她在里头找到了自己失踪三年的秋溟大刀。只是上次情况危急,她没来得及细细打量,如今再一次看到密室中罗列的物件,她仍是止不住的震惊。
    真不知道李扶摇暗中花了多长时间,才搜集了满满一屋子跟她有关的物件。
    大到她穿过的铠甲,小到她用过的发针,还有断了弦的弓,坏了翅的风筝,甚至是发黑的干硬的糖人儿……一屋子奇奇怪怪、破破旧旧的东西井井有条的陈列着,无声的诉说着幕幕往事。
    有很多东西,涂灵簪都已经不记得自己用过了,但是李扶摇却是如数家珍,能一一说出任何一件物品的来历和时间。
    她看得瞠目结舌,忍不住问道:“这些东西,你从哪搜罗来的?”
    李扶摇轻咳一声,难得浮现出几分羞涩的神色,微窘道:“有些是你送出去的小物件,有些是你用坏了丢弃的,还有些是我觉得适合你的,总之和你有关的一切,我都想据为己有。”
    “你是从何时开始的?”为何她却从不知情。
    李扶摇认真思索片刻,方道:“打小开始,我就知道你于我而言是特别的,跟你有关的一切我都舍不得扔,总当宝贝似的供着,盼着自己有一天也能跟你一样强大。后来东西越堆越多,我便命人造了这间密室。”
    他的目光轻柔的落在每一样物品上,仿佛要透过它们看到另一个世界。顿了顿,他继续道:“没有你的那三年,是我一生中最难熬的时候。那时的我就像是疯了一样痛苦,冬想你,秋想你,看见飞花想你,看见落叶也想你。天空中的每一朵云都仿佛透着你的笑颜,每一阵风都像是你的抚摸,每一张面孔都带着你的影子,月升日落,我会想你想得整晚都睡不着。
    每当我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住了,便会在无人的夜里来这里坐坐,闻着你的气息,我才有斗下去的力气……那时的我,魂魄仿佛裂成了两半,一半在人前演戏,一半在黑暗中思念成疾。”
    涂灵簪光是静静的听着,心里便已是难受万分,更何况经历了这一切变故的李扶摇?
    她低叹一声:“扶摇,抱歉。”
    “你能重新回到我身边,于我而言已是最大的幸事,为何要道歉?”他抬手摸了摸她的面颊,深情道:“不必伤心,我如今很快活。”
    涂灵簪摇了摇头,环顾满屋子新旧不一的物件,眼眶湿热道:“我不知道自己要有多好,才能配得上你这般深沉的爱。扶摇,你弄得我没有自信了。”
    “没自信的应该是我才对。”李扶摇轻轻拥着她,真诚的说:“你就像是天边的太阳,我是追逐你的夸父。多年前我就曾想过,若是有一天能拥有你,哪怕下一刻被灼烧而死,也是无憾了。”
    涂灵簪无声浅笑:也好,你若是追日的夸父,我便陪你做扑火的飞蛾。
    在密室中逛了一圈,涂灵簪目光被一支碧玉灵蛇簪吸引了。她记得自己从未用过这么华而不实的钗饰,便疑惑道:“这也是我的?什么时候买的?”
    李扶摇接过那支簪子看了看,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这是我买的。觉得适合你,便买下收在这了。”
    “我很少戴这些贵而易碎的玩意儿。”
    “我知道。”李扶摇点点头,目光柔和:“但是店主说这叫‘灵蛇簪’,我见里头有你的名字,便忍不住买下了。”
    灵蛇簪,灵簪。
    涂灵簪感觉心脏软的一塌糊涂。她微微低下头,指了指自己的发髻:“快给我簪上。”
    闻言,李扶摇微怔,随即反应过来,将那支精致的碧玉灵蛇簪斜插在她浓黑的发髻中,还不忘调整一番角度,眯着灿若黑曜石的眸子笑道:“好看。”
    涂灵簪抿唇,满足一笑:“你知道我的名字是因何而来么?”
    李扶摇轻轻摇头。
    “据说,我爹和我娘相逢于灵山寺,定情物是一支铜雀簪,故而结合二者给我取名为‘灵簪’。”
    说到此,她难免又想起多年前,母亲轻抹红妆、穿着嫁衣从容赴死的那一夜,心中有些伤怀,声音也渐渐低沉了下去。
    李扶摇反手勾了勾她的掌心,朝她投去担忧的目光。
    涂灵簪调整好心情,朝他笑笑,又走到墙角,从青花大瓷瓶中抽出几幅画来,一一展开,讶然道:“咦,这画的……是我?”
    李扶摇颔首:“我说了,这里头的一切都是与你有关的。”
    “画的不错,不过,”她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指着画中勒马回眸、衣袂飘飖的美人道:“我哪有这么漂亮?”
    李扶摇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道:“真人更美,丹青描绘不出你风姿的万分之一。”
    涂灵簪又打开一幅。这一幅画得更加精细,英气的眉眼,明媚的笑容,发丝和睫毛纤毫毕现,涂灵簪咋舌,摸着下巴打量道:“原来我以前是这样?我都快记不得了。”
    说罢,她又转过身,指着自己的脸道:“前世和今生两幅面孔,你喜欢哪个?”
    “都喜欢。”李扶摇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道:“阿簪就是阿簪,哪怕容颜篡改,真爱亦不变。”
    “你呀。”涂灵簪笑看他一眼,心里暖烘烘的。
    涂灵簪打开最后一幅画,才瞄了一眼,却见一旁的李扶摇神情大变,慌慌张张的伸手要来夺这幅画。
    涂灵簪反应奇快,忙扬手将画举到身后,舔舔唇轻笑:“难得看你如此紧张,这画中可有什么洪水猛兽,见不得人?”
    李扶摇白皙俊朗的面容瞬间涨红了。
    涂灵簪眯着眼打量着画中香肩半露的出浴美人,神情古怪:“春宫图?”
    李扶摇羞恼的侧过脸,避而不答:“谁告诉你这个词的,又是王世阑?”
    “扶摇好坏啊,竟然把师姐我画成这种……图。”涂灵簪欣赏着他羞红的模样,扬了扬手中令人脸红心跳的画,故意调笑道:“看画中的环境,应是我曾经的厢房……你偷看过我沐浴?什么时候画的?”
    那本是自己极度思念痛苦时画的,笔下饱含了自己曾经不敢说出口的欲望。没想却被图中的主角抓个现行,饶是李扶摇脸皮再厚也听不下去了。
    他一把捉住她乱动的手腕压在墙上,一手啪的一声撑在她脸旁,将她的身躯圈在自己和墙壁之间。
    李扶摇轻轻的喘息着,眸子中似乎有微光闪动,他红着脸颊恼羞道:“别问了。”
    “喔哟,师弟长大了哦,敢用我教你的招数来对付我了。”涂灵簪动了动,却挣不开他铁钳似的手,只好闷闷的看着他近在眼前的,那张极富压迫性的俊脸。
    “别动。”他埋在她的肩头,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别说话,不然我就要罚你了。”
    涂灵簪被他禁锢在身体和墙壁之间,只觉得他红红的耳尖可爱异常,忍不住轻笑道:“你不是在脑中幻想过无数遍我宽衣解带的模样么,画都画出来了,现在知道害羞……唔!”
    话还没说完,李扶摇炙热的唇便压了过来,将她剩下的话语尽数堵回腹中。
    这一吻,比任何时刻都要来得热烈霸道,涂灵簪感觉自己成了漩涡中的一叶扁舟,无法掌控,只能随波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