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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
    夏初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推开季翰墨,亮晶晶的双眸看着季翰墨。
    “季翰墨这可不像你。”
    “倘若你经历过看着心爱的人离自己远去时的心情,你就会知道我此时患得患失的心情。”
    季翰墨一脸认真地看着夏初秋,眼中的悲伤孱孱流出。
    夏初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怔怔地看着季翰墨。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因为我忍不住想要吻你。”季翰墨伸手捂住夏初秋的眼睛,语气中带着浓浓的笑意。
    “季翰墨,没想到你也这么坏。”夏初秋伸手打掉季翰墨的手,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脸上有些发烧。
    被人撩的感觉不好。
    “我其实想吻你很久了。”季翰墨沙哑低沉的声音在车里响起,眼睛一暗,脸向夏初秋靠近。
    “我回家了。”夏初秋的心漏掉了一拍,推开季翰墨的脸,跳下车,飞也似地跑了。
    季翰墨坐在车里,嘴角噙着笑意看着夏初秋越来越远的背影,心情大好。
    一进电梯,夏初秋长长吐了一口气,刚才她真的好担心,担心季翰墨吻她。
    她意外季翰墨第一个认出她是杨小凝,意外季翰墨对她的感情,意外季翰墨为她所做的一切,季翰墨给了太多的意外和感动,但这仅仅只是感动,与爱情无关。
    夏初秋心里清楚的很,她不爱季翰墨,至少现在还没有爱上他,对于将来,夏初秋不清楚,她只能一切随缘。
    电梯的门开了,夏初秋呼了一口气,摒弃所有的想法,走出了电梯。后天罗浩博和宁静柔就要订婚了,她该为他们准备礼物了。
    夏初秋的脸上露出一个冷清的笑意。
    医院里,朵云随便吃了两口,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一看液体没有了,按了床铃唤来护士给夜凌拔针。
    “麻烦你给他按住,不要让血流出来了。”护士用棉签按住针眼扭过头对朵云交待。
    “哦!”朵云应了一下,迟疑了一下,伸手握住棉签紧紧地按住。“护士,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应该快了。”护士给了一个模糊的答案,收拾好东西关上门走了。
    病房里静了下来,朵云低头拿着棉签紧紧地压在针眼上。夜凌这时慢慢地睁开眼睛,近距离地看着朵云。
    她瘦了,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嘴唇一丝血色也没有。
    但是就是这清秀的脸把他深深地吸引了,让他欲罢不能,让他今生今世就这样没有任何怨言地陷了进去。
    “你辛苦了。”夜凌向着朵云轻声说道,声间有些低沉沙哑。
    “啊——”夜凌的突然出声,让朵云吓了一大跳,失声叫了出来,手一滑,棉签从她的手里掉了下来,血珠从夜凌的手背上冒了出来。
    朵云抿着嘴唇一言不发,抬脚向外走去。
    “别走。”夜凌一把抓住朵云的手,不让她离开。
    “放开我。”朵云面无表情,甩手。
    “朵云,不要走,陪我一会儿。”夜凌看着朵云,语气中全是乞求,“一会儿,只是一会好吗?”
    “我去找护士拿棉签。”停了一下,朵云低声说道。
    夜凌的眼里突然亮了起来,他就知道,温柔善良如朵云,她是绝对不会丢下自己不管的。
    “只是留一点血,没关系。”夜凌对着朵云摇头。
    朵云抿了抿嘴,什么也没说,抬脚向外面走去,过了不一会儿,手里拿了一袋棉签走了进来,在椅子前坐下,默默地为夜凌擦去手背上的血迹。
    夜凌痴痴的看着朵云,如果有可能,他希望时间就在这一刻停止,让他和朵云永远就这样静静地呆在一起。
    “饿了吗?”朵云抬头看了一眼夜凌,语气依旧是淡淡的,“有吃的,我给你热一下。”
    vip病房里微波炉,热东西很方便。
    夜凌摇头,“我不饿,有你陪在我的身边,我感不到饿。”
    朵云手里的动作顿了顿,接着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若无其事的把棉签到扔到垃圾桶里,起身,拿起包包向外走去。
    “朵云,你就这样打算扔下我不管吗?”夜凌在朵云的后面叫了一句,“我就要死了,我只想和你多呆上一会儿,哪怕是不说话,我只要看到你,我就是死也愿意。”
    朵云吐了一口气,没有转身,轻声说道:“我出去买洗漱用品。”
    “…”
    夜凌有些窘,但是心里却是甜滋滋的,苍白的脸上露出笑容,“你快去快回。”
    “嗯!”朵云淡淡地应了一声,打开门走了出去。
    夜凌一颗心像要飞起来,身体轻飘飘的,梦寐以求的事情突然间就这样来到他的面前,这样的场景他在心里想了几千次几万次,他做梦都想着能这样与朵云静静地呆在一起。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恍然间他仿佛在做梦一样。
    可是…
    夜凌脸上的亮光一点点暗了下去,他希望就这样与朵云静静地呆在一起,但是,他好像要死了。
    上次检查身体的时候,医生就告诉他,他的肝上有一片阴影。
    他虽然不懂医学,可是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的身体出了状况。
    死,他不怕。只是他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还没有完成,他牵挂的人太多太多了,他舍不得离开。
    病房的门开了,朵云手里提了一个袋子走了进来。
    “朵云,对不起。”夜凌看着朵云,痛苦地对她说了一声对不起。
    朵云的身体微微一颤,抿着嘴唇不说话,她把手里的东西放进了卫生间。
    “我会把夜夜还给你。”夜凌突然间对朵云说道。
    朵云冷着一张脸从卫生间走了出来,“现在说这些有用吗?”
    他把他们母子他分开整整三年,她生下夜夜,没有抱过他,没有给他喂过奶,没有给他换过尿片,甚至他的生日她永远缺席,实在是想儿子,她会偷偷到夜家的大门站在外面偷偷地看几眼。
    朵云想到这里就止不住地恨夜凌,爱她就可以肆意地伤害他吗?利用儿子做筹码,这也就是他这样的人才做得出来。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夜凌无言以对,看着朵云,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
    “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了事吗?”朵云悲愤地看着夜凌,眼圈蓦地红了。
    夜凌哑口无言,一双眼睛愧疚地看着朵云,“朵云,我做了这么多的错事,我也不求你原谅,夜夜我还给你,明天就是可以,不不,现在,现在我就让父母送过来,送到你的面前。”
    “夜凌,你真的很自私。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你想把所有人都折腾起来吗?”朵云看着夜凌,失望地摇头。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对你补偿。”夜凌着急着解释。
    “行了,你不用说了。”朵云深吸了一口气,打断了夜凌的话,“时间不早了,睡吧!”
    朵云淡淡地说了一句话,转身坐在沙发,手撑着头闭上了眼睛。
    病房里死一般的静寂,这一夜,两人再无任何的片言纸语。
    第二天,夏初秋还躺在床上,门外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门铃声,“谁啊?”隔壁的房间响起竹子的声音,接着,有脚步声向门口走去。
    客厅的门打开又关上了,竹子的脚步声在夏初秋的门口停下,“夏小姐,你醒来了吗?我可以进去吗?”
    “进来吧,门没锁。”夏初秋睡意全无,掀开被子下床。
    卧室的门打开了,一股香味突然扑鼻而来,竹子抱着一大束红色的玫瑰花走了进来。
    “谁送来的?”夏初秋的眉头皱了起来,“季总吗?”
    “不是。”竹子摇头,“是炎少派人送来的。放哪?”竹子的视线在房间里扫了一眼,这么大一束花放在哪儿呢?
    “炎少…”
    夏初秋微微一怔,有些不敢置信。怎么可能是他?
    “什么东西好香啊?”艳子顶着一头毛糟糟的头发睡眼惺忪地走了进来,突地眼睛睁的滚圆,嘴里发出一声尖叫,“啊,好多玫瑰花啊!”
    “你能不能小点声?”竹子嫌弃地看了艳子一眼。
    “谁送的?给我抱一下,我来数数多少朵。”艳子从竹子的手里把玫瑰花夺了过来,转身去了客厅,坐在沙发开始有多少朵。
    “无聊吗你?”竹子无语地看着艳子,对她幼稚的行为感到无语。
    “不要打岔,你看,我又要重数了。”艳子不满地瞪了一眼竹子,接着又开始低头重新数。
    竹子鄙视地看了一眼艳子,视线转回落在夏初秋的身上。
    “夏小姐,一会儿我们去医院看看炎少吧?”
    “今天没时间。”夏初秋拒绝,抬步进了卫生间。
    “夏小姐,炎少表面看起来很凶,可是他人真的很好。”竹子试图说服夏初秋。
    “竹子,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夏初秋的头从卫生间伸了出来,“昨天我已经去看过他了,没什么大碍,休养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你为什么今天不去了?炎少对你是真心的,我从来没看到他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过,也从来没有看到他给哪个女人送过花。”
    竹子站在卫生间的门口开始说炎少的好。
    “520朵,我爱你耶!”艳子的声音在客厅里响了起来,脸上全是羡慕,抱着花倒在沙发上,“炎少实在是太浪漫了!夏小姐,竹子说的没错,你就跟炎少好吧!炎少帅气又多金,哪个女人嫁给他一辈子都是享不完的福。”
    “艳子,昨天你好像不是这样说的。”夏初秋的声音从卫生间里传了过来,里面响起哗哗的水声。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艳子讪讪地笑了笑,抱着玫瑰花从沙发上站起来,“夏小姐,这花放哪?”
    “随便找个地方放吧!”夏初秋从卫生间出来,无所谓地说道。
    “那放我房间你不介意吧?”艳子的眼睛猛地一亮。
    “艳子,你是炎少送给夏小姐的,你觉得放你的房间合适吗?要是炎知道了,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竹子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艳子。
    “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不用当真。”艳子摸了摸鼻子,讪讪地笑了笑。
    竹子懒得理她,伸手从她的怀里把花抱过来,“你别忘了你是一个孕妇,你就不怕把肚子的里孩子给熏晕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算了算了,不跟你们说了,我现在回去睡个回笼睡,早点做饭好了叫我。”
    艳子的兴趣没了,打了一个呵欠,踢着拖鞋向卧室走去。
    “艳子,别睡了。”夏初秋叫住了艳子。
    “夏小姐有事吗?”艳子扭过头看着夏初秋。
    “你过来,我们坐下说。”夏初秋向艳子招了招手,招呼她在沙发上坐下。
    竹子见她们聊开了,自己抱着花走开了,寻思着找个地方把花放下,反正花瓶是放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