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明和是嫡系,李采芸的那个李家是旁系的,七牵八扯拐上十七八个弯的话,李采芸也能勉强叫明和一声堂哥。”杨奕当初知道这事儿的时候也是感觉其妙的很,她觉得李采芸阴魂不散,估计李采芸也是这么想她的吧。
“那她说什么了?”
“她说,她不能生了,为了避免刘庆阳断子绝孙,所以她想让晏晏每年能回去住上一段时间,以宽慰刘家二老的思念之心,还说也不强求着晏晏改姓呢。”杨奕鄙夷道。
“你说这人的脸皮怎么就能这么厚呢!”高眉直接骂了一句,杨和安没说什么,但是紧蹙的眉头显示着他此刻的情绪也很是不好。
“她就这么说而已,想打悲情牌呢,不过看看她演戏也就算了,我们可没有陪着下场的想法,反正随她怎么折腾,她要是想在我身上打主意,老太太能撕了她。”杨奕这话说得相当有恃无恐,什么叫母凭子贵呢,搁这会儿的杨奕身上,体现的那叫一个淋漓尽致啊。
李老太太人虽然不能来,干脆就一车一车的东西往清溪运,前脚的燕窝还没吃完呢,后脚又送了虫草来。以前对这个儿媳妇那些个不满意,自打杨奕肚里有了娃之后就全都没了。
东西送去给甘守愚炮制的时候,看着这一大堆的名贵补药,弄得甘老头没事儿都感叹两句糟蹋东西。可不就是嘛,按这个补法,杨奕得生出个十斤的娃儿来,这还是现在能剖腹产的,这要是以前,孩子太大生不下来,非得一尸两命不可。
“不来往就行了,他们家当初那么对晏晏,就算现在因为这些个原因把他接回去了,能真心对晏晏好?我看不见得,什么改姓不改姓的话也甭说了,晏晏现在管明和爸妈叫爷爷奶奶,我看这就挺好。”杨和安皱着眉道。
“我跟明和都是这个意思,您二老就放心吧,我也就是这么一说,明和留了人在京城盯着呢,不会有事儿的。”上次刘母跟刘庆婷逮着她不在家的时候来的,她们要敢来第二回,呵呵,不让她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她把名字倒过来写!
杨家三口说完这事儿就各自回房休息了,毕竟杨奕是个孕妇,觉比常人更多。而在平江的父子俩,此刻目光都集中在桌上的木盒子上。
这木盒子是杨晏后来特意从古玩街淘回来的,上等的黄花梨木盒,在灯光下更显得古朴厚重,木质极佳。
“这是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儿子拿了个很贵的东西出来啊,好像很厉害的呢。
杨晏打开盒子,将画拿出来,铺展开轻在桌面上。
李明和立时就被那幅画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让杨晏把家里的灯全都打开后这才仔细开始看。李明和也算家学渊源了,所以查验了一番之后就能看出来,这不是真迹,而是后人的仿品。
“这画的确是不错,可是晏晏,这是个赝品呐。”李明和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虽说这幅画的质量也能称得上是上乘,但是这若是纯芝先生的真迹也就罢了,可这是幅赝品呐。这画要搁他家老爷子面前,非得撕了不可。
杨晏但笑不语,将钥匙上挂着的小刀取下来打开,看那架势好像是要把这画给裁了。
“哎哎哎,儿子,你这是干嘛呀,这画还是临摹地挺好的嘛,留着呗,挂着养养眼也好呀,毁了干嘛呢……”说到这里,李明和也回过味儿来了,他这猴精猴精的的儿子什么时候吃过亏了,他这么做必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湿毛巾。”
“哎哎哎,湿毛巾,湿毛巾。”李明和连忙跑去卫生间弄了条湿毛巾出来递给了杨晏。
杨晏接过湿毛巾后仔细地沾了沾那幅画的边缘,好像在避免碰到什么,而后放下毛巾继续裁剪。站在一旁的李明和眼睛也随之慢慢瞪大,这,这里面居然有夹层啊!
天呐,这真是太神奇啦!
杨晏的动作很慢,一刻钟之后连一半都没裁到,李明和虽然等得心急如焚,却没有开口催促,而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他有种预感,这里面,肯定是个非常好,非常好的东西。
等到杨晏终于裁完最后一段,将手上的刀放下后,李明和这才长长叹了口气,随手一擦额头,发觉自己已经出了满头的汗。
“等等,晏晏你等等啊,你等我做个深呼吸,好好准备一下哈。”
☆、第32章 ch.32
“等等,儿子,你先掐掐我?”李明和围着画来回转了三圈,就差把自己眼珠子给黏上去了,又在屋子里来回转悠了好几圈,最后才站定了咽了口唾沫对杨晏道。
杨晏当然知道这画肯定是真的,这幅画当年在素比伏拍卖会上拍出了堪称天价的惊人价格,杨晏知道这事儿还是因为李明和也去参加的那次拍卖会。原本那次拍卖会的最后镇场是一件元青花,却在拍卖会开始的前一天给改了,当时所有参加拍卖会的人都好奇是什么东西能取代这些年一直很热的元青花,等到这画拿出来的时候,全场哗然。
李明和那次本来就是陪着别人去的,倒是顺手拍了两样小东西,因为李老爷子喜欢书画,这画才开始拍的时候他也举了几回牌子,可是越到后面,几乎就是两家在争抢了。直到价格最后被推上了七亿七千万,这场“龙争虎斗”才算是落下了帷幕。
那个时候李明和的生意做得也不算小了,却依旧被这个价格给吓了一跳,回来跟杨奕杨晏说起这事儿的时候,连声音都在打飘。杨晏当时好奇心起,就多问了几句,这才知道这画的主人也是碰巧才买到了这幅画,据说这幅画是被藏在了一幅仿纯芝先生的《荷塘翠鸟》的夹层中,这才被这人给捡了漏。
杨晏在项脊轩看到那幅《荷塘翠鸟》的时候心中略有所感,上手摸了一下,果然感觉到边缘有些问题。里面这幅画的画纸极薄,再加上装裱的好,常人的确不太容易发觉这里面的问题。要不是占着重来一世的便宜,杨晏也得不着这么一个大便宜。
李明和几乎是颤抖着将那幅画缓缓展开,这幅画画卷很长,已经超过了三米,还是杨晏又搬了张桌子拼起来才把这画彻底展开。
万里山河,浩浩汤汤。
“万里山河图,这是万里山河图啊!”李明和不仅手在抖,连声音都在抖。
比起李明和这激动到难以自持的样子,杨晏就冷静多了,“是吗,叫这个啊,我原本也就以为里面夹着的东西肯定不便宜,倒是没想到是这个。”
李明和听了这话抬起头来看杨晏,那眼神,哪像是在看儿子,跟看金娃娃看聚宝盆也差不多了。“儿砸,你运气怎么就这么好呢!什么都不知道的,就捡这么一大宝贝回来,你说把这个卖给你的那家伙,要是知道了这事儿,非得找个麻绳吊死不可。”
“所以他还是不知道这事儿比较幸福吧。”
正在家中打游戏的林轩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咦,难道是着凉了,还是明天抽空去百草堂看看吧。
等到小心翼翼又将那画收回木盒中后,李明和犹豫了一会儿才将木盒又推向杨晏道:“不行,这画太贵重了,万里山河图根本就不是任何金钱能够衡量的,清漪园你想要,我这个当爹的给了也是理所当然的,今天要只是纯芝先生一副荷塘翠鸟,我也就拿了,可这是訾议先生的万里山河图啊,这太贵重了。”
这幅画杨晏他们在课本上也学到过,自打前朝丢失之后就一直再也不见踪影。这是訾议先生一生的呕心沥血的心血之作,自《万里山河图》成之后,訾议先生更是就此封笔,所以这更是訾议先生的封山之作。无数文人墨客一辈子的追求也不过就是看一眼万里山河的真迹罢了,只可惜明珠蒙尘,竟然隔了百年的光阴才重现人间。
杨晏又把那木盒给推了回去,看着李明和眼中那浓的几乎化不开的不舍,杨晏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李明和要不是所有情绪都放在这幅画上,看到儿子这模样,非得跳脚不可。
“爸,这画在我手上,跟在您手上完全不是一回事,我知道这画贵重,堪称无价之宝,可在我眼里,它真的就只是一幅画,没那么多其他的附加价值,所以您就干脆拿走吧,我知道爷爷毕生心愿就是有朝一日能看到《万里山河图》的真迹,能完成爷爷的心愿,不是很好嘛,也算我尽了一份孝心吧。”
杨晏这话不仅说得敞亮,里面的意思更是清清楚楚。他真的没这么在乎这幅画,所以您就干干脆脆拿走吧,回头给我换点好处回来就成了。
“好!”李明和利落地拍桌,“儿子你放心,老爸肯定至少给你挖了你爷爷一半的宝贝回来。”李明和这话说得可是一点都不亏心,可不就是嘛,李明和敢打赌,就算现在让老爷子拿全部身家来换,老爷子估计都不带眨眼的。
说到这个,李明和立刻手忙假乱摸出手机往京城李家打电话。他老子的性格他知道的最清楚,老爷子挂念这幅画挂念了大半辈子,要是知道他手上有画居然不第一时间通知他的话,挨骂都是轻巧的。
“滴铃铃铃……”铃声在已经一片静谧的李家大宅中响起,因为两个老人的原因,一大家子人睡得都早,除了备战高考的李妍和管着厨房好给李妍做夜宵的张妈,其他人这时候都已经休息了。
“您好,哪位啊?”张妈下意识抬头看了看钟,这都九点多了,哪个缺心眼的现在这个时间打电话来啊。
电话那头,“缺心眼”的李明和咋咋呼呼道:“喂,张妈啊,是我,明和,我爸休息了没?”
张妈在李家做了小半辈子,也算是李家的老人了,李明和比她小了近十岁呢,所以倒是能小小“教训”两句,“哎呀,明和呀,你打电话也不看看时间呐,这都快十点钟了,老爷子怎么可能还不去休息啊,再不去休息,医生又要念叨啦。”
“不行,张妈,这事儿非常重要,特别重要,您现在就上楼跟我爸说一下,不用说别的,就说訾议先生,他肯定会来接电话的。”李明和急迫说道。
“好好好,我这就上去说。”张妈将电话搁下,转身就上了楼。家里除了老爷子的书房和客厅,其他电话都没装电话,所以她现在还要上楼把老爷子给叫下来。“神神叨叨的,也不是他媳妇要生了哇,算算日子还有两个月呢,怎么激动成这样。”张妈心里很是不解。
快步走上楼,还好,屋子里还透着光,显然老爷子还没休息呢,张妈心里先送了口气,上前两步敲了敲房门,“老爷子,明和打电话来,说是什么訾议先生,我看他说的挺急的……”
“说什么?”老爷子打断了张妈的话问道。
“说什么訾议先生呢。”张妈又复述了一遍,没等她继续开口呢,呼的一声,门就开了,老爷子连件外套就没披直接就往楼下跑。
“那兔崽子呢,电话是不是通着呢?”
张妈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答道:“通着通着,明和正等着您呐。”
里头又传来老太太的声音:“哎呀,老头子你急个什么劲儿啊,先把衣服给披上啊,回头再给冻咯!”
不过老爷子现在什么都顾不上了,耳中眼里都只剩下四个字,“訾议先生”。
匆匆跑下楼拿起话筒,第一句话就是:“你真瞧到那幅画了?”老爷子念叨《万里山河图》念叨了大半辈子,家里就没人不知道的,是以张妈刚刚一说“訾议先生”,老爷子就猜到小儿子真正想说的是《万里山河图》,只是这惊喜实在是太大,老爷子一时之间竟然还有点不敢相信。
李明和嘚瑟又臭屁,听着就想让人揍一顿的声音通过电波传来:“那可不,爸,这要不是真的,我也不敢打电话给您啊,怎么着,您开个什么价啊?”李明和嘿嘿笑了两声,得先从老爷子那里摸个底线,回头漫天开价了才不会被就地还钱呐。
“放你的屁!”老爷子难得爆了句粗口,“这幅画是能用价值衡量的嘛,你就直说吧,对方开了什么价格。”
李明和沉吟了一会儿,估摸着胃口吊得差不多了之后又道:“也不贵,反正我估计您肯定是买得起的。”
老爷子这辈子那么多大风大浪生死关头都过来了,岂是“人精”二字就能解释得了的,一听小儿子这话,就知道这里面定然有猫腻,劈头盖脸又骂道:“你小子翅膀长硬了,能干了是吧,现在都会拿你老子寻开心了,小兔崽子,有本事你过年时候别回来!”
李明和还在那儿嘴硬呢,“我媳妇大着肚子正要生呢,妈早就让我今年过年不回去了。”
“你,你!”老爷子被气急了,恨不得从电话线里把小儿子拖出来很揍一顿才好,只是想法虽好,实现不了,为了《万里山河图》,老爷子也只能忍了。“行行行,你随便,行了吧,书房里的东西,只要你想要的,全都归你。”
李明和眉宇间陡然爆发的喜意让杨晏都不免侧目,感觉他老子现在有点想偷到鸡的狐狸啊,而且还不是一只鸡,感觉跟偷回来一个养鸡场也没两样了。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是回头给您送过去还是?”李明和深谙见好就收的道理,尤其是跟他老子打交道,分寸一定得把握好了。
“狗屁!”老爷子在电话里又骂了一句,“等你回来,我得等到猴年马月去啊,我明天就安排下去,我亲自去!”
李明和一听就知道老爷子要难得用点“私权”了,“哎,爸,你要是飞过来的话,顺带着再给我捎点东西来呗,什么玉佩啊砚台啊,我都不挑啊。”
“滚吧,小兔崽子。”老爷子“狠狠”挂下电话,只是没一会儿,脸上那一丢丢的“怒意”也彻底被喜意所取代,换了衣服,居然兴致勃勃直接去了书房,看那架势,是要挑什么东西。
张妈壮着胆子上前道:“老爷子,这也不早了,您要不还是先休息吧,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呗。”
老爷子摆了摆手,“我没事儿,对了,你去替我打个电话给明仁,让他给我安排一架飞机,我明天早上要去平江,让他给我尽快安排。”
“哎,好,我这就去。”虽然不知道老爷子这么着急是为了什么,但是听语气,肯定是件很开心的事儿,要不然刚刚怎么骂人的时候还带着笑呢。
接到电话的李明仁一头的雾水,老爷子要去平江,去找他小儿子算账。不可能呀,就为了揍明和一顿,还动用军机,老爷子从来就不是会做这种事儿的人呐。
“明和说了一句什么‘訾议先生’,老爷子一听可激动了,这才说了明天就去呢。”张妈在电话里解释道。
李明仁一听也坐不住了,他是老爷子的长子,手把手叫出来的,对《万里山河图》自然也有一份执念在。“好好好,我立刻就安排下去,我明天和老爷子一起去。”
此时的李明和并不知道明天除了他爸,他哥也要来了,他现在正激动着呢,要不是顾念着要维持当爹的“面子”,只怕此刻都要跳起来欢呼两声了。饶是在心里克制了又克制,李明和脸上也还是一副开心地快要上天的样子。
“儿子,这回发了,老爷子的小金库啊,对了,我记着老头子好像有一块上好的寿山石,回头要过来,老爸让人给你刻个章啊,对了,还有对玉佩,虽然不是羊脂玉的,但是现在这样上等的岫岩碧玉也不多见了,回头你跟娇娇一人一个倒是正好,还有还有,我记得老爷子前两年收了一个羊脂玉的平安扣来着,怎么着,儿子,让给你弟妹呗?”见杨晏点头后,李明和又开始兴致勃勃盘点起来,看那架势,是不把他老子的小金库搬空誓不罢休啊。
杨晏看李明和这一时半会儿的估计也平静不下来,干脆指了指钟,“爸,不早了,我就先去休息啦。”
“哦哦哦,对对对,”李明和这才反应过来,“你明天还要上学呢,快上楼睡觉去吧,对了,明天老爷子可能中午到,你下午就别去上课了啊,正好中午也陪着吃顿饭,回头我打电话让你妈还有姥姥姥爷都上来。”
这要搁别人家,肯定要以为这爹蛇精病,好好的让儿子别上课就为了回来吃顿饭。不过杨晏自然明白李明和的意思,这一来嘛,画是杨晏买到的,自然得让他表表功,二来嘛,杨晏不比李家其他子孙,常年住在京城,这都已经是半路出家的了,不趁着单独相处的时候好好刷刷存在感,难道等到明年过年在一大家子面前刷嘛。
“行,我知道了。”杨晏应了一声,上楼洗漱睡觉去了,等到第二天早上六点半他下来的时候,惊悚地发现李明和居然还坐在沙发面前。
“爸,你不是一夜没睡吧?”这也太可怕了吧,要知道这画的魅力这么大,他就早点拿出来了啊。
李明和满不在乎地摇了摇手,“我没事儿,我睡了的,只是醒的比你早了点儿而已,行了,不早了,你去上学去吧。”
“那行我就先走了。”杨晏又看了两眼,确定李明和没事儿之后才出了门。
甘家的饭桌上早就准备好了杨晏的早餐,反正自打来平江上学后,杨晏一周至少有五天要来吃早餐,久而久之的,蒋如雪也就习惯了。
“娇娇,快起床啦,晏晏已经来了。”蒋如雪对着楼上狮子吼道。
自打升入初中,到平江上学之后,甘悦赖床的毛病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愈演愈烈。甭说多睡五分钟了,她连多睡三十秒都是好的,每天杨晏不来,她是绝对不会起床的。
“好啦,我知道啦。”蒋如雪如愿听到了女儿“有气无力”的声音,转身又进了厨房,为甘悦准备早餐去了。
知道甘悦也有得磨蹭,所以杨晏也丝毫不着急,慢条斯理地吃着他的早餐。唔嗯,蒋阿姨的手艺就是没话说,这粥熬得,香滑软糯,一口下去,不仅胃舒服,整个人都熨帖了。
等到杨晏一碗粥喝了大半,甘悦也着火似的飞奔下楼,长长的黑发在身后飞舞,“妈妈,妈妈,我好了,我好了,早餐呢,早餐呢?”
“别催别催,不是你昨天要说吃煎饼的,这玩意儿费工夫嘛,好了,这就来了。”蒋如雪把煎饼和牛奶端了出来,转头问杨晏,“晏晏,你要不要也来一个?”蒋如雪每天早上都会为杨晏准备一碗粥,一个鸡蛋,两个包子和一杯牛奶,有时候也会换换,不过正开始发育的小伙子,那饭量还是挺惊人的。
杨晏咽下了嘴里最后一口粥,摇了摇头,“不用了,阿姨,我已经饱了。”
“行,饱了就好。”照顾完两个小的,蒋如雪转身又上了楼,那儿还有一个大的要叫起来呢。
杨晏将碗碟端进厨房,又去洗手间拿了梳子和橡皮筋,开始给甘悦梳头发。甘悦也早就习惯了,立刻将头抬了一点起来,方便杨晏的动作。
楼上的蒋如雪看到这一幕后不免叹了口气,以前她还能骗骗自己说孩子还小,还不懂呢,可现在呢。七八岁的孩子能说一句还小,这都十二三了,还说小嘛,旁的不说,这杨晏对他们家娇娇也真是没话说了。就说这梳头吧,连她这个亲妈很早之前久懒得给甘悦梳头,闺女自己随便抓抓,梳起来就算完了。可杨晏呢,反正蒋如雪没见过谁家男孩子会梳头的,更别提日日坚持到如今了。
哎,儿孙自有儿孙福啊!蒋如雪又叹了口气,转身打开房门,“甘展书,你看看外面什么时候了,闺女都去上学了,你给我起床!”
“娇娇,我今天中午要回来陪爷爷吃饭,下午的课应该也会请假,你中午要一个人吃饭了。”杨晏如实报告自己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