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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
    第54章 城
    开门,还是不开门……这是一个问题。
    阮梅之盯着紧闭的大门,整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他到底要不要开门?如果开门,他就要面对应寒枝了,但如果不开门,应寒枝会一直按门铃吧?最重要的是……如果他再不开门,应寒枝肯定会起疑的。
    短短几秒内,阮梅之的内心已经经历过了一番剧烈的挣扎,几秒后,他缓缓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伸手把门打开了。
    门外,应寒枝闻声抬起头来,他看了阮梅之一眼,淡淡地开口道:“我的礼物呢?”
    阮梅之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片刻之后,他才回过神来。
    他嘴角微动,想和应寒枝打个招呼,但一想到陆治平对他说过的话,他的嘴角又沉重了起来。
    看阮梅之没有反应,应寒枝微微皱眉:“……难道你想耍赖?”
    虽然心情沉重,但阮梅之还是忍不住嘴角一抽,他沉默了一下,才转过身来,让应寒枝进门。
    让应寒枝进来之后,阮梅之指了指沙发上的米分红色抱抱熊,语气平淡地说:“你的礼物在那里,自己去拿吧。”
    应寒枝顿了一下,似乎察觉到阮梅之对他的态度有点奇怪,他不由皱了皱眉。
    阮梅之说完之后,也察觉到自己的态度似乎有些冷淡,他顿了顿,干笑了一声:“因为不知道你想要什么礼物,所以我就随便买了一个,如果你不喜欢,那我就拿去扔了,毕竟放在这里也太占地方了。”
    应寒枝看了一眼抱抱熊,又看向了阮梅之,随后他一字一顿认真道:“我喜欢。”
    阮梅之被应寒枝意有所指的话弄得脸皮微微滚烫了一下,他移开了与应寒枝对视的视线,看向了客厅的角落处,低声道:“既然拿到礼物了,你今天就先回去吧。”……让他一个人好好冷静一下。
    不然的话,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应寒枝。
    他刚刚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人,就被别人告知……这只是一个赌约。
    只是一个赌约而已。
    阮梅之一想到赌约,便有点无法保持冷静,他不敢再与应寒枝对视,他害怕他会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的情绪,揪着应寒枝的衣领质问他赌约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不过很快,他就重新冷静下来了。
    应寒枝顿了一下,随后他抿了抿唇:“……就这样?”
    阮梅之嘴角一抽:“难道你还想让我请你喝杯茶?”
    应寒枝点了点头:“好啊。”
    阮梅之:“……”
    他简直被这个家伙的脸皮打败了!
    不过这样一来,阮梅之也暂时没心思去计较赌约的事情了,他斜了应寒枝一眼,转身进厨房准备给应寒枝倒杯水。
    倒完水之后,他正准备转身回客厅,一个人却忽然出现了在他的身后。
    当应寒枝的胸口贴上他的后背时,他顿时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失手摔掉了杯子,幸好他及时稳住了,才没造成摔碎杯子的人间惨剧。
    阮梅之仿佛能感觉到应寒枝胸口的温度,透过一层薄薄的衣料传递给他,而下一刻,应寒枝更是伸出双手圈住了他,然后把下巴搁在了他的肩膀上。
    应寒枝低下头,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阮梅之的耳根下,烫得阮梅之忍不住微微一抖。
    阮梅之被应寒枝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弄得微微僵硬,没等他反应过来,应寒枝忽然开口低声道:“连茶叶都没有吗?”
    应寒枝说话之间,阮梅之能够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流洒在他的皮肤上,让他情不自禁地战栗了一下,就连心脏也像被人用一根小羽毛轻挠了一下一样……
    阮梅之再次手一抖,这一回他没拿稳手里的杯子,杯子一下子就掉到了地面上,摔碎了。
    杯子碎裂的脆响令阮梅之瞬间回过神来,他连忙转过身来,伸手推开了应寒枝。
    应寒枝猝不及防地被阮梅之推开了大半步,不由一愣,阮梅之刚才推他那一把所用的力气之大,令他忍不住有点错愕。
    阮梅之低下头,狠狠地推开了应寒枝之后,他也马上发现他刚才的反应似乎有点大。
    应寒枝皱了皱眉,眼神不由有些茫然:“怎么了?”
    阮梅之干笑了一声:“没什么,只是刚才被你吓了一跳。”
    应寒枝显然不太相信,他抿了抿唇,皱着眉说:“你今天,很奇怪。”
    “是吗?”阮梅之低下头,盯着地面上的杯子碎片,“……只是你的错觉而已。”
    “不是错觉,”应寒枝皱了皱眉,“不是我的错觉,你怎么了?”
    阮梅之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他摇头笑道:“……很晚了,你该回去了。”
    说着,他便伸手试图将应寒枝推出厨房。
    应寒枝呆了一下,他的身形被阮梅之推得晃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就重新站稳了,即使在阮梅之的全力推搡之下却也纹丝不动。
    应寒枝皱了皱眉,眼神中透出了一丝茫然:“……你到底怎么了?”
    阮梅之使劲推了应寒枝两把,但应寒枝却一动不动,他不由有些郁闷,却只能咬牙道:“我没事!我要去洗洗睡了,难道你还打算留下来围观吗?”
    应寒枝顿了顿,居然一本正经地问:“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阮梅之简直快被应寒枝的不要脸气死了,“你快回去吧!”
    说完之后,他使出全力一击,一头撞向了应寒枝的下巴。
    阮梅之这一回用的劲实在是太大了,应寒枝立刻就被撞得倒退了几大步,而阮梅之则因为力的相互作用往后倒去,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他下意识伸手一扶地板,却被地板上杯子的碎片割破了手。
    鲜红的血液立刻流了出来,他愣了一下,下意识用另外一只手捂住了伤口。
    他抬起头一看,却发现被他撞得连连后退了好几大步的应寒枝捂着下巴,眼角居然微微泛红了,看上去好不委屈。
    应寒枝捂着下巴委屈地看向阮梅之,却发现阮梅之的手指被割破了,他急忙蹲了下来,伸手抓住了阮梅之的手腕,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流血了……”
    阮梅之被应寒枝忽然抓住了手腕,下意识一愣,直到他感觉到了应寒枝指尖的温度,才反应过来。
    他正想挣脱,但是下一刻,他流血的手指已经落进了应寒枝温热的口腔中。
    他瞬间瞪大了眼睛。
    应寒枝毫不犹豫地将阮梅之的手指含入了嘴里。
    阮梅之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像被烫到了一样连忙把手指抽了出来,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你干嘛?!”
    应寒枝以为他们两个人是在演什么狗血偶像剧吗?居然把他流血的手指含进了嘴里……应寒枝以为他拿的是霸道总裁的剧本吗?
    ……好吧,这货的确是霸道总裁来着。
    应寒枝愣了一下,随后他一脸淡定理直气壮地说:“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小说是小说,现实是现实,”阮梅之忽然觉得心好累,他叹了一口气,“我自己会处理伤口的,你先回去吧。”应寒枝居然愿意将他的手指含进嘴里,为了一个赌约而已……至于做到这种地步吗?
    “我要看着你处理,”应寒枝微微皱了皱眉,“等你处理完之后,我就走。”
    阮梅之抬头看着应寒枝认真的表情,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好吧。”
    他转身回到客厅,拿出家庭药箱,清理完伤口后,他贴上了创口贴。
    应寒枝一脸认真地看着阮梅之处理完伤口,等阮梅之处理完,他才开口问:“你的手受伤了,洗澡不方便……我帮你吧?”
    阮梅之表示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说好的处理完伤口你就走呢?”阮梅之挑了挑眉笑道。
    应寒枝顿了一下,然后他皱起了眉头:“你在赶我,你果然很奇怪。”
    阮梅之陷入了沉默,他的心脏忽然滚烫了起来,赌约两个字在他的心口拼命地跳动着,仿佛下一刻就会跳出来。
    这一刻,他有把一切都问出口的冲动,他想问应寒枝赌约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他想问应寒枝……
    但是不等阮梅之开口,应寒枝已经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淡淡道:“我知道了……我走了。”
    应寒枝抱起了沙发上的米分红色抱抱熊,尽管他高冷帅气的外形与这么少女心的抱抱熊的画风一点也不符,但他还是淡定地抱着怀里的抱抱熊,然后朝着大门走了过去。
    阮梅之的嘴角动了两下,却始终没把那个问题问出口。
    直到应寒枝把门打开,片刻之后,关门声响了起来——
    应寒枝走了。
    阮梅之发了好半天的呆,他本该如释重负,他本该因此松上一口气,他本该庆幸,应寒枝那个搅乱他所有心绪的家伙终于走了……
    但直到应寒枝真的走了,他才发现他压根没有因此而如释重负。
    他的心情反而更加沉重了,而原因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阮梅之转头看向了原本放着米分红色抱抱熊的沙发,那个一人高的抱抱熊被带走之后,沙发便空出来了一大块,看着那个空缺,他一时之间居然还有点不大适应。
    他朝着沙发走了过去,整个人扑到了沙发上,然后闷闷地把脸埋进了沙发里。
    ……这种空虚无力的感觉是什么?
    阮梅之在沙发上埋了好一会儿脸,直到他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在一片寂静的沉默之中,他的手机铃声似乎显得尤为突兀。
    他任由手机铃声响了好一会儿,才懒洋洋地按下了接听键,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喂……”
    “之之!”
    “之之你的语气怎么又这么有气无力的啊,你最近很不对劲啊,你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你失恋了?”
    “等等,不会真的失恋了吧?!”
    听着萧罗礼咋咋呼呼的声音,阮梅之沉默了一会儿,他现在实在没什么心情和萧罗礼插科打诨,语气十分平淡:“有什么事吗?如果你是来炫耀你和你男神又有了什么亲密接触,那我就直接挂电话了。”
    萧罗礼也沉默了一下,然后他更加大惊小怪了:“之之!这不像平常的你!你的语气居然这么正经这么严肃!”
    阮梅之抿了抿唇:“……我挂了。”
    “等等!”萧罗礼见阮梅之真的要挂电话,连忙开口阻止,“这次我是真的有事来找你啊!才不是炫耀呢!这事还是你拜托我的来着!”
    “我拜托你的事?”阮梅之顿了顿,他不由疑惑了一下,“我拜托你什么了?”
    “……混蛋啊!明明是你自己来拜托我的!结果你倒好,自己忘了,害我忙了那么半天!”萧罗礼重重地哼了一声。
    “我什么时候……”阮梅之正疑惑着,不过很快,他就隐隐约约地想起了一件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