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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在后宅只手遮天的老太太对于他们一家不甚喜欢,不仅仅是不喜欢,甚至是讨厌。
    父亲是她名义上的儿子,却因为男女有别,又在外宅行走,只要晨昏定省请安即可。可母亲身为儿媳妇,却是避无可避。与老太太周旋的时候,吃了很多的苦头。因为她故意欺压母亲。
    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父亲并非老太太亲生的嫡子,而是祖父老庆阳侯的妾氏孙姨奶奶所生。
    虽然老庆阳侯已经故去,孙姨奶奶也不在人世了,可老太太依然不喜欢父亲,连带着对母亲也有诸多挑剔。
    老太太厌恶父亲,欺压母亲,对自己更是十分讨厌。在老太太面前,自己的待遇跟其他几位姐妹简直天差地别。
    除了长房伯祖家的大堂姐之外,家中还有三个姐姐,大姐姐顾重华才貌双全,是侯府嫡长女,从小就声名在外。后来参加考试,进了京都最著名的女子书院蕊珠书院学习。学成后声明更胜,求亲的人几乎踏破了门槛。
    没想到她却谁也不嫁,而是选择了带发修行,在家中做了居士。令整个京都的人为之哗然唏嘘。
    二姐姐与三姐姐她离开顾家到舅舅家住之后就没有什么联系了。
    她只知道三姐姐嫁给了她的表格,出嫁没多久就病故了。而二姐姐如何了,她依稀听表姐说过,这会子真的想不起来。
    倒是伯祖长房的重芳堂姐,嫁给了翰林的儿子,夫唱妇随,日子过得很好。
    顾重阳翻了个身,叹了一口气。
    上一世因为与继母葛碧莲关系冷淡,因为对父亲有怨言,所以离开顾家之后,那些人都渐渐疏远了。
    这一世母亲好好的,葛碧莲不会进门,应该不会如此了吧。
    绿芜温柔的声音打断了顾重阳的思绪:“小姐,夜深了,快睡吧,明儿要早起呢。”
    “知道了。”
    顾重阳闷闷地应了一声,不知过了多久才沉沉睡去。
    好像刚闭眼一会,就听到绿芜再次喊自己:“小姐,该起床了。”
    顾重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见外面天色迷蒙,就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丑时末了。”绿芜笑道:“老爷跟夫人都已经起了,咱们马上就要启程了。”
    顾重阳立马坐起来,侧耳倾听,果然听到外面咕咕咚咚有人来来回回上下楼梯,想来是下人们在搬运东西。
    绿芜与青芷上前来帮她穿衣梳洗。
    等他们收拾好,去大堂跟父亲母亲一起用过早饭,顾重阳一行人就出了门,坐上马车,朝码头驶去。
    等到了码头,天色已经大明了。东边的天空出现粉色的云彩,太阳如鸭蛋黄一般大小,亮亮的光线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顾重阳站在船头甲板上吹风,只觉得秋风怡人,令人精神振奋。
    在沧州停留了许久,家中上下人等都急不可待地想要回京了。下人手脚十分麻利,不多时全部的东西就都搬上了船。
    就在他们准备拔锚启程的时候,岸边上的一辆马车上突然跳下来一个人,急冲冲地朝船上跑过来。
    “顾大人,请等一等,在下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请教顾小姐。”
    待走得近了,顾重阳才看清楚,来的不是旁人,正是之前给治病的赵大夫。
    顾重阳微微一笑,脸上就带了几分得意。
    她知道,赵大夫之所以会跑得这么急,八成是因为他病发了。
    顾重阳猜的没错,他当天晚上回去看东西就有些不清了。但是他没有放在心上,他以为是因为顾重阳说了,他疑心导致的。毕竟有时候没病,疑心也能生病。
    可第二天早上,妻子突然告诉他,他的白眼珠泛着青蓝色。
    他不信,对着铜镜一照,吓了他一身冷汗。
    他的白眼珠的确是青蓝色的,模样十分恐怖。
    眼睛模糊可能是太累或者疑心导致的,可他疑心再厉害,也不能让眼珠子变青蓝啊。
    他知道,自己的的确确是病了。而且是被顾小姐说中的病。
    他第一时间就想找顾重阳来看病,可转眼想自己也是大夫,身边也有同是大夫的朋友,于是就找别人开了方子帮自己看病。
    肝主目,这是常识,朋友说他的肝气郁滞,给他开了疏肝理气的方子。
    可服了一整天,没想到一点效果都没有。到了傍晚,眼睛看东西越发模糊了。
    昨天一夜,他都睡得十分不安稳。
    天还没亮,他就到客栈去找顾重阳了。没想到顾重阳已经离开客栈了,他又马不停蹄地赶到码头。
    不枉他一路玩命地驾车,终于在他们出发之前赶上了。
    “赵大夫,你有什么事情?”
    “顾小姐,你之前说得没错,我的眼病发了。你看,我的眼珠子的的确确变成了青蓝色。还请顾小姐帮我诊治。”赵彬说着冲顾重阳拱了拱手。
    一个二十七八岁的成年男子,冲一个十岁的女童拱手行礼,看着十分诡异,父亲的神色不由一怔。甲板上的那些下人脸上也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只有母亲,神色十分复杂。
    可顾重阳的注意力都放在赵大夫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旁人的眼神。
    22.京城侯府
    顾重阳看了一眼赵大夫,见他眼珠泛着青蓝色,模样吓人,脸色焦急,就道:“我不是已经说了让你服用还阴救苦汤了吗?”
    “是,我记得你说的还阴救苦汤。”赵彬神色有些僵硬,他苦笑道:“可是,我并不知道这还阴救苦汤的方子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