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一轮皎月升上空中,夏威夷在洗漱间里刷牙。李铭才刚刚回家,李铭疲累地倒靠在沙发上,夏威夷听到厅里已经有了响动,便立刻漱口抹嘴出来与李铭行夫妻接吻礼。李铭道:“今天产检怎么样了?”
“很好……一切正常。”夏威夷故意隐瞒了自己身怀双胞的事情。
“那就好,最近公司太忙了,新进了一批材料,初审不过,又要张罗着退给厂家,时常忙到很晚。哎,连产检都不能陪你去,你看我这个做父亲和丈夫的,自知一点儿也不称职。”
夏威夷露出浅浅一笑:“你也别这么自责,我理解的。那今晚我们是不是该做做功课了?”
“我真的好累,而且你怀着孕,这怕是不好吧……”李铭婉拒了夏威夷的要求。
夏威夷看李铭这般扫兴,便有点不悦,但作为一个好妻子,应该体恤辛勤工作的丈夫,便起身去帮他冲泡安神茶。
她走到茶台前,撮了把薰衣草和大吉岭红茶放入茶壶,用开水冲泡,茶叶在热烫的开水中舒展出富有生命力的春天,她心想自己还不如这茶叶幸福,茶叶尚有人将之熨泡疏松,而自己已经干瘪了几个星期,没人抚恤。
肚子里还挂着个双黄蛋,真是有苦难言。
她把泡好的热茶放到李铭跟前,斟茶入杯,放几颗红枣入味,端给李铭:“喝点热茶,暖暖胃。还记得你之前带我去喝汤的时候吗?那时你也是这样跟我说,让我暖暖胃的。”
李铭接过茶杯,会心一笑道:“你还记得这事啊,我真是好福气,娶了你这么好的一个老婆,还给我怀了孩子……”
李铭已将此话说出口后温柔地笑了笑,再无声气。
夏威夷听到此番话心里内疚,见状也不敢多言,怕自己内疚的情绪被李铭洞察,便转话说:“我去给你放洗澡水,一会儿泡个澡,舒缓下神经,早点休息。”
说罢,夏威夷就朝浴室走去,将温热的水满入浴缸,撒了一些海盐,李铭抬着茶杯走进浴室对夏威夷说:“听说最后你还是重新选了婚纱。”
“是啊,我有我的原因,或许是我之前有眼无珠,选错了婚纱,所以想换一件,不好意思,为了这事又要给你添麻烦。为了不让卓宁宇白忙活,大不了这做好的衣裳我们照单收下,待卓宁宇哪天娶妻了,我们再把这婚纱当礼物送给他的妻子,只要他别娶个肥婆,稍作修改这衣服也应该合适的。”
李铭听夏威夷这么一说,瞬间乐了,他道:“那一切随你的意!对了,我要去广东出差,周五早上出发,周一回来,我不在的日子里,你要照顾好自己。”
“就三天而已,你放心吧!”夏威夷无奈地笑了笑。
而另一边的尹恩惠,孤独难耐。和李发展尬聊了几分钟挂了电话,她开始同时幻想着两个男人,一个是肖勇,一个是梁。
李碧华效仿张爱玲写道:每个女人,也希望她生命中有两个男人:许仙和法海。
是的,法海是用尽千方百计博他偶一欢心的金漆神像,生世伫候他稍假词色,仰之弥高;
许仙是依依挽手、细细画眉的美少年,给你讲最好听的话语来熨贴心灵但只因到手了,他没一句话说得准,没一个动作硬朗。
万一法海肯臣服呢,又嫌他刚强怠慢,不解温柔,枉费心机。
肖勇即是她的法海,梁即是她的许仙,可她偏偏答应嫁给了一个自己不爱的“苏州县令”李发展!
或许正如莱纳玛利亚里尔克说的那样:“说到底,我们需要的仅仅是孤独,一种伟大的、内在的孤独。”
尹恩惠百无聊赖地拿起电话,无意识地拨给了王浩:“浩,你在干嘛呢?”
“准备睡觉……恩惠,怎么突然想起来联系我了?我以为你再也不想理我了呢!”
“是你自己不联系我的!”尹恩惠故意装生气状地说。
“我哪敢啊,怕联系频繁了害你尴尬,又像之前那样对我退避三舍,最近怎么样?和梁谈得如何,他准备娶你了吗?”
尹恩惠一时才想起来,自从她知道王浩喜欢她后,便已经好久没联系他了,从小到大,这个只要尹恩惠有任何事都会第一时间告知他的男闺蜜,居然无形之中与自己如此疏远,到底这男女关系是不是一旦被爱情转移了,就永远无法回到当初简单纯粹的友谊了呢?
不管单恋还是相恋,爱情对友谊的破坏性简直声色俱厉让人闻风丧胆。
尹恩惠笑道:“我和他分手了,不过今天给你电话不是跟你说我和梁分手的事,而是要告诉你我订婚的事?”
“和谁订婚?不会是肖勇吧?”王浩问。
“不是,另有其人,你还没见过,不过等他从厦门回来,我约你出来和我们吃个饭吧。”
“这个倒不用,你结婚时请柬送到,我一定包个大红包给你。见面就算了,我可伤不起。”
“不赏脸就算了,你好好睡觉吧,月底夏威夷婚礼上见。”
“嗯……”
王浩先于尹恩惠将电话挂了。
说回夏威夷,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梦中,夏威夷竟然梦到与卓宁宇偷情,尔后李铭的出现对夏威夷和卓宁宇谩骂道:“你们这对臭不要脸的狗男女!”
夏威夷从梦中惊醒,一摸床边,李铭却没在身傍,她缓缓起身,却看到浴室灯亮着,她起身往浴室处走去,看到的一幕却让她难以置信……她露出惊愕的表情,转身又踱回床上,盖上被子,惊惧地凝视着从窗外投进的月光碎片,心神不宁睡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