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梁就把尹恩惠从睡梦中推醒,尹恩惠看着他问:“现在才早上九点,多睡一会儿吧。”
“我有事想问你。”
尹恩惠看他一脸严肃,不知道发生什么了?或许是昨晚那些怪兽姑婆把他吓到了,尹恩惠起身说:“不要去在意那些姨妈的话,她们成天没事做就喜欢以自己的想法去揣摩和煽动别人的想法。”
“我说的不是这个,这些都是外在因素,你知道我是一个从来我在乎别人眼光的人,我说的是你和我。我们之间真的有信任吗?恩惠,我对你是100%的真诚,我有孩子,结过婚老婆死了,这些事我都告诉你,可是,你有没有什么事是瞒着我的?”
听梁这么一说,尹恩惠的脑子瞬间紧绷起来,会不会是肖勇的事被他知道了,或者是昨晚李发展冷不丁地发条信息给我被他看见了,或者他知道王浩一直爱着我这件事,我不敢妄自揣摩,只能问:“到底什么事,让你起了疑心?”
梁指着放在床边的西服,他说:“这件西服哪里来的?我昨天去你家帮你收拾更衣室时找到的,一件男人的西服,挂在你的更衣室里。”
尹恩惠想起来了,怪不得这件衣服那么熟悉,原来是之前贾斯博和她结婚时穿的那件。
可是,尹恩惠此时有点失望,她说:“你改了主意从上海跑来北京,原来不是因为怕我失望,而是想穿这套西服对我兴师问罪是吗?如果你没有发现这套西服,是不是代表你也不会来这趟?”
梁把手指交叉在唇间,手杵着膝盖坐在床上,而后他又低下头,用手扶住额头,他淡淡地说道:“是的,我看到这件西服的时候,当时想把你的房子给拆了的心都有,我不希望在你家看到不属于我的,其他男人的东西!”
尹恩惠想做出解释,可是她跟他这样说,他会相信吗?可真相就只有这个,尹恩惠真没办法编出比这真相更能说服他的理由了。
尹恩惠把贾斯博和她的事讲给了梁听:“这是我前任的西服,在我没有和你见面的那段时间,我和他办了场婚礼,就是因为他得了癌症快死了,这是他最后的遗愿。我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把这事给忘了。”
梁转过来看着尹恩惠说:“这是真的吗?”
“你可以去问乔绪,夏威夷,欧悠佳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而且婚礼还是在欧悠佳别墅那里办的!”
“对不起,我不该这样怀疑你。”
“没事,算了吧,现在我没有任何心情带着你去应付那些亲戚朋友了。”尹恩惠想到王浩昨天发来的信息,想到他要过来拜年,尹恩惠现在头都是大的,她说,“我们明天就回上海。”
“你不陪家人了吗?”
“我已经受够了在他们面前装模作样,他们现在每个人都以为你是开广告公司的小老板,而你昨晚的出现却又那么光彩夺目,还有这件价值三万元的西服,你说现在跟我父母说你是一个出租车司机,他们会是什么样的想法?如果不说,那你能确保我们这出戏可以演到杀青都不会出现穿帮镜头?”
“那好吧!”梁虽然嘴上答应了,可是整个人感觉有心事一般,“要不是因为我着急想问清楚这套西服的来历,就不会出这么多麻烦事了,你怎么不告诉他们我只是个开出租车的啊。”
“这不是之前你说等你飞黄腾达了,才愿意来见我父母嘛。我这么说是信任你总有那么一天会让我父母刮目相看,所以提前跟他们说了将来的你。”
尹恩惠此时的感受,就像是提前透支信用额度买了件昂贵的奢侈品,而根本没考虑过后面能不能把这卡债还上。
梁听尹恩惠这么一说更是眉头紧锁,他深吸一口气,又吐出,然后算是同意了尹恩惠的说法:“那好吧,也只能先这样,看来我这回不大翻身不行了。”
尹恩惠为了缓解此时紧张的氛围,一下抱住了他说:“你一定行的!”
梁确实是一个随尹恩惠心意办事的男人,他们呆了一天,接下来的一天梁确实装逼装得有板有眼,这也让尹恩惠的父母对他赞许有加。
吃过午饭他们就谎称还要回上海给梁父母拜年,提出明早就回上海的意思。
父母看尹恩惠这次把男朋友带回了家,也就同意她回上海去拜见未来公婆,临行时还拿了很多伴手礼让梁带回去,尹恩惠的父母那股对梁突如其来的气劲儿可是把尹恩惠给吓坏了。
回到上海,第一个联系尹恩惠的人是夏威夷,她也比尹恩惠好不到哪去,甚至更糟。
夏威夷过了有生以来最糊涂的一个春节,她到尹恩惠家时梁正回家陪自己的儿子。
夏威夷坐下来就说:“这下完了,我出轨了,我和卓宁宇上床了。”
尹恩惠张大嘴巴,这比梁西装革履地站在她面前时更令人震惊。
尹恩惠问:“你们是自愿的,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本来计划大年初一才去李铭家吃饭的,可是我父母非要做这个人情,让我年三十陪公婆吃饭……
吃完年夜饭,李铭的爸爸让卓宁宇送我回家,到了我家楼下他说他想和我待一会儿。
你知道的,我们之前也有过促膝长谈的经历。我觉得这没什么,就让他上楼了,而且我们难得有空独处,可以说说我们之前的事,也可以就此把话说明了,从此一刀两断,免得以后麻烦!
可是我们居然聊着聊着就说喝点酒,大年三十这么晚哪里买酒啊,正好我家有瓶威士忌,我俩就喝起了威士忌。
可能酒精度数太高,我俩醉倒了,我依稀记得我们借着酒性不断接吻,早上醒来我睡在了他的怀里!”
尹恩惠听夏威夷这么一说,着实被吓到了。
在尹恩惠看来这事比较严重,她道:“现在,你真的有爱上他后甩不开的那种感觉,是不是?”
“我更爱李铭了……”夏威夷说道。
“是因为内疚才有这样的想法?”尹恩惠问。
夏威夷停顿了一下,表情露出难堪状,说道:“因为……因为卓宁宇那东西太长了!”
“弄疼你了?”尹恩惠疑惑地问。
“我说的是皮……皮太长了……”
“……”
“就像一个指甲油瓶外包了双长筒丝袜。”
尹恩惠瞬间笑起来,她说:“那不挺好的嘛,一次不愉快的性经历让你放弃了对这个男人的奢望,这应该是件大快人心的事!”
“是,这确实值得庆祝,可是我感觉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我觉得自己特别对不住李铭,我在想以后我看到李铭的大家伙,会想起卓宁宇的小不点,我就会想到‘背叛’这两个字!”
“你是觉得自己干了件丢西瓜捡芝麻的蠢事而悔不当初吧!”
“我确信我爱的是李铭,非常非常爱!没有他我就活不了,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我都和卓宁宇这么睡了,要是卓宁宇再和我纠缠不清,或者他把这件事告诉李铭,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现在可是作贼心虚,生怕有一天东窗事发!”
“到时你就说卓宁宇他霸王硬上弓,强迫你!”
“呵呵,”夏威夷冷笑道,“还硬上弓?感觉他就没硬过!”
“那这就不叫上床,而是睡在一起,如果卓宁宇把这事讲出来,你就死不承认,反正现在你的嘴巴要比他的x巴硬!”
夏威夷走后,尹恩惠开始正式进入沉思阶段。
难道她们对爱情的态度,就在这时光流离的一瞬间,变得那么不容易坚持了?那么轻易放弃?
想想看,在五年前,或是更远的十年前,她们会因为一纸容易被擦去的铅笔情书而对写诗句的男孩怦然心动,而现在的她们,就因为对方器官小而否定了所有之前对他的向往,就因为一个人的工作是出租车司机而对此心怀顾虑,就因为对方的家长不愿意接受自己而就此避重就轻远远地躲了起来?
现在,她们在刷爆了感情额度的时候,已经没有能力或者说是想法而轻而易举地投入到一段感情中。
而对于尹恩惠来说,在拖欠一堆卡债的时候,却开始试图放弃购物这件曾经给过她多少快乐和满足感的事情!
她们是不是已经无力去热爱她们的热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