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起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天边的那轮明日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像个巨大的盆。
天色暗了下来,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
不一会月亮缓慢升起,青天白日的天空换上了月亮,感觉格外的诡异。
慢慢的,月亮变成了血红色,天边黑压压的什么东西大片大片的朝这边快速移动过来。
瑶姬一惊,连忙问:“黑白,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有我帝父的法器?”
这是她父亲的法器偷天换日啊。
“这……”谢必安看了一眼范无咎,范无咎看着天不理他,他只能小声支吾说:“彤鹤偷来的。”
“呵,呵呵。”瑶姬无语了,这彤鹤,真是什么都敢干,她是不想要命了吧?
任何事情,冥冥中自有定数,这偷天换日若能借给他们,想必南天帝早就借了。
既然借不得,那就是自有他的用意,可现在,好像说什么都晚了。
“师兄,那你带了多少人?”刑天看着黑压压的一大片,好奇的问。
“两百万。”
范无咎和谢必安足足带了两百万鬼兵上来。
“什么?两百万?”十殿阎罗齐呼,这俩小崽子,这是把整个冥府的兵力都差不多抽空了啊。
“对啊,要是几百几千的,我们自己都能护住,还要这偷天换日干什么?”
明明就是数量巨大,时间又长,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可是鬼兵怕阳光,一旦照射到就会灰飞烟灭,他们才不得已,承了彤鹤的情。
十殿阎罗差点被他俩气晕过去,都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这么不知轻重?
阎罗王吼道:“这有二十万怨魂,那你知不知道,十八层地狱,无间地狱加起来,有三十多万,你怎么敢抽空整个冥府?”
谢必安抓抓头,轻声说:“彤鹤把哮天犬和四大神兽也拐来了,我们这才放心带着两百万鬼兵上来的。”
这下大家都无语了,这彤鹤当天界是她家了,四大神兽和哮天犬她都敢拐,还有什么事是她不敢做的?
冥府三千层结界,东南西北四个出口,如果都有神兽镇守,确实应该没什么事?但一想想冥府现在就剩几万人,他们怎么都不放心。
“事已至此,几位就别嚎了,人家北阴都没说什么,你们瞎操心个什么劲?”刑天打趣道。
这彤鹤仙君做为南诗迎的时候,是要多讨厌有多讨厌,恢复本体了,这性格,咋就这么合他心意呢?刑天不由想道。
“唉!还能怎么办?”十殿阎罗也只能默认了,来都来了,总不能再让他们回去吧?
地藏王也高兴,这样就不用他镇守出口了。
不是他贪生怕死,而是也想见识一下混沌的风格,再者,镇守出口,实在是任重道远,他一个人还真没什么把握。
“走吧。”瑶姬无奈的喊了一声,此行危险,若地藏王出点什么事,但愿如来不会追究。
众人飞身而下,早已抱了必死的决心,他们曾经都是人,乃后天修炼得道,进阶神位,与混沌不一样。
混沌生来便是神,又是生于盘古开天地,其身上精元最为纯粹,活的也最是悠久,法力无边。
二十万年前,四方天帝,八百万天兵,数万天将,元始三清,还有娲皇羲皇齐上阵,才将它杀了。
即便如此大阵仗,损失了两方天帝,也只是毁去它本体,还有一丝精元,无论如何都毁不掉,才不得已将它封印起来。
也因为那场大战,娲皇羲皇都身受重伤,至今还未出关。
凭他们这几个后辈,想杀混沌,光是想想,就心有余而力不足。
可司南的占卜偏偏选中了他们,刑天怀疑司南是不是搞错了?那小子是不是公报私仇啊?
不再多想,众人落地时,已经到了悬崖底下,刚站稳脚步,一声雄厚的男性粗犷声传入众人耳朵。
“北阴,瑶姬,地藏,十殿,哈哈哈,你们终于来了,本座等这一天,太久,太久了。”
众人被震得耳膜生疼,纷纷捂住耳朵的同时,提起全身灵力抵挡住魔音入耳。
大家都听出来了,这是混沌的声音,看来它早知道他们会来。
人未见,声先至,仅是一道传音,就有如此大威力,需要他们御起全身力量抵挡,这战,该如何打?
混沌声音消失,众人再抬头时,个个脸色苍白,稍弱一点点的几殿阎罗,甚至口吐鲜血。
但没有人打退堂鼓,既然来了,是生是死,交由天命吧!
鬼域的最深处,混沌幻化出的人形身材高大威猛,它赤裸着上身,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巨大的镜子里出现的影像,无趣道:“伏羲,你丫的有毛病吧?就选了这么几个黄毛小子和个丫头来对付我?”
还没开打,他已经没有了兴致,它混沌一生追求的,都是至高无上的力量,就这几个,这么弱,给他陪练都不够用。
不过,能借他们的力量,打开结界出去也不错,他呆在这鬼地方,已经一千年了。
混沌继续盯着镜子前的影像,瑶姬拿出了一个瓷瓶,刚一拧开盖子,一股血雾飞了出来,盘旋在整个死亡之山悬崖底下。
混沌哈哈大笑,这才是当年他拼了命打散北阴情魄的初衷所在。
那时候,仅剩一丝精元的他,被困二十多万年,法力不抵巅峰时期万分之一,杀不了北阴,反倒被封印。
还好危急关头,他预测到了自己有这一劫,需要北阴的情魄协助这个天界小公主练出阴煞之血,才能破开结界,不禁感叹自己有先见之明啊。
瑶姬放出的血雾围绕着悬崖底不停的打转,根本不需要他们动手。
血雾一点点被吸收,结界一点点蹦开。
波的一声,结界破开一个口子,瑶姬快速伸手,夺回了剩余的阴煞之血。
众人对视一眼,明白了她的用意,快速穿过结界,在结界的缝隙闭合前,瑶姬将装有阴煞之血的瓶子丢了出来。
瓷瓶破裂,血液顺着河水流淌走了,清澈的河流染上了一抹通红,又变得漆黑,这就是阴煞之血的力量。
从此,这条河里,不会有一条鱼一个生命,也不会再变回它原来的颜色了,除非它枯竭。
“你们,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