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哪去!”
就在我和阿忠准备去往柳家的时候,一声如黄鹂般清脆的女声传了过来。
声音不高,却不乏威严,在这道声音的主导下,不少脚步也快速临近。
阿忠先一步回身,我则是有些手足无措,因为这声音的主人我太熟悉了,也很懂她的这份语气将要代表什么。
“您好,楚小姐!”
“好,记得你姓张是吧?”
“对,柳家的安保队长。”
“那么请问张队长,你这么晚了,要带我的人去哪呢?”
“回楚小姐的话,我带姑爷回家而已。”
“这家是哪个家啊?姑爷又是谁家的姑爷?”
“自然都是柳家!”
“哼,毁我篱墙,还要带走我的人,你们柳家好大的气场呢...”
“不敢、不敢,职责所在罢了。”
此刻,气氛剑拔弩张,楚菲带了不少人,而阿忠这边也不知何时多了蝎子和老七,还有站在远处树下,玩着打火机的独眼。
面对如此场面,我相信双方肯定不陌生,也都不会在意,甚至找到一百种理由挑起事端也在正常不过。
然而今天,我不得不出面调停,有些事也必须由我来解释。
忙放下餐盒,我踱步来到楚菲跟前,现在也不是讲面子的时候了,就这么当着周梦娘一伙,甚至还有朱家小姐的面,低声细语的解释起来,希望能最大化的平息事端。
讲道理说,我觉得阿忠和我都没错。
人家长辈有烦心事,我做晚辈的去劝劝又能怎样,可以说整个事情除了阿忠掰断栅栏外,似乎也没有楚菲什么事,相信她应该不会为难我。
接着,我把事情大概的描述一遍,当然有关于我的前岳母冯佳慧聊野男人的事,我是绝口不能提的。
“原来如此,我理解了...”
楚菲淡然的瞟了我一眼,从她的眼神中,很容易获取一道信息,那就是我今晚去柳家做,她默许了。
也许,如此微不可查的表情沟通,对于别人来说不算什么,可我却是高兴异常,毕竟能让楚菲主动给面子,那简直太难得了。
“行,我、我去坐一会就回来,还有那个...那个栅栏我明天一早就叫电焊工来接好,今晚先将就将就,成吗?”
“咯咯咯”
楚菲一反常态,掩嘴轻笑。
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很温顺的伸手理了理我的衣领,就这么一刹那,让我彻底见识到了,原来楚菲也有其他悍妇共有的毛病。
刁钻、刻薄,不带脏的撒泼!
“我拧掉你的狗耳朵,等明早送医院,你看成吗?”
“别啊...楚总你看这事箭在弦上了,再多给我点面子好不好?”
“唉,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了,况且你们的话我听到了一些,说来柳叔待我也确实不错,你放心的去,今天我不拦着。”
虽然我和楚菲说的很小声,然而如此举止,还在这大众广庭下,自然是要引起围观者不小的惊诧。
阿忠那边,轻轻一声玩味十足的冷笑,这个我倒是不意外,毕竟双方不是一路人。
可楚菲一旁的朱家小姐,所谓的楚菲的小姑子,则是白眼连连、冷哼不止,这倒是让我有些浑身不自在了。
好在我俩的交集很快结束,说完话,楚菲伸手捏着我的耳垂,把我轻轻撇向一旁,然后上前一步,直面眼神玩味的阿忠。
“柳家的,这栅栏的事也一并算了,下不为例,顺便嘛...给我柳叔带声好,说我楚菲有时间登门拜访。”
“好的,谢谢楚小姐,那么今晚我们先告辞了。”
至此皆大欢喜,没有冲突,只有和谐,这是我最希望看到的。
倒是我,还念念不忘石桌上的餐盒,结果被周梦娘当众教做人。
也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受了某些傲娇冷艳千金小姐的指使,似乎很有在柳家人面前,刻意强调对我拥有绝对的管理权一样。
“哎呀,我的大才子啊,大艺术家诶,你就放过这点菜吧,去前岳父家还带着饭盒,这不知道的呀,咯咯咯...还以为你去要饭呢,多不好看?”
“啊...嗯!”
我的脸瞬间涨红,这个周梦娘啊,真不厚道,落井下石真会挑时间,亏我还一口一个姐姐叫着呢!
这个时候,老七和蝎子也嘚嘚瑟瑟的溜到我边上开涮。
“唉!姑爷啊,这楚家的女人都不好惹吧?不如听我蝎子劝,跟咱小姐复婚得了,反正你到哪都是受气,还不如便宜咱自家人呢?”
“就是就是,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好赖你跟小姐也好了这么些年,这晚上没事造小人什么的,这手也不生是不是,嘎嘎!”
蝎子和老七,可以说是我最陌生的友人。
说陌生,是因为认识几年,我还不清楚对方姓什么,说是友人,则是他们对我的默默帮助。
所以,即便这小哥俩让我满腔羞怒,可也找不到任何借口去反驳,权当是他们一片好意了。
“滚滚滚!怎么跟姑爷说话呢?再敢胡咧咧,小心老子把你俩塞鞋垫里,我踩了你俩个小杂种!”
“得嘞,我俩先回去准备准备,姑爷回家喽!”
嗖嗖嗖
风一般,小哥俩拉着木纳的独眼,快步向柳家奔去。
从楚家走到柳家,多说不出十分钟,有了和阿忠的谈话做铺垫,这一路也算走得坦然,没有想象中的拘谨和忐忑不安。
我甚至有些自傲,转瞬间可以做到从容的面对柳家,这犹如是一场新生般重要!
砰
一声重重的闷响从大厅里传出,同时也打断了我的思绪,从慢慢的自豪感,瞬间滑落到步步为营的境地。
今天不是防着柳忆美,也不是前岳母冯佳慧,而是那个待我如亲子般的老丈人,柳正堂!
今日不同往日,这回是面对婚姻出现危机的柳正堂,曾经被妻子背叛的我很是理解,那撕心裂肺的怒如果发泄不出来,整个人是多么的难受。
而且我还发现,不少下人和保镖躲在门厅外的角落里,又或者是窗沿下,时而仰头观察着大厅内的动向。
甚至还有的人,拿着各种金属物做掩护,看起来如临大敌一般。
这让我感到奇怪,就算老爷子发脾气,这帮人也不至于如此架势,总不会我那前岳父还掏枪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