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牧青很快回过神来, 拨打了急救电话,同时抓紧时间背着简时夏下山。简时夏身体太冷了,现在明明是烈日灼灼的夏季。
简时夏被送到医院的时候, 已经没有任何生命体征。赵牧青没忍住在医院走廊里哭了起来,后来赶到的简时故以及简母也泪如决堤。
赵牧青展开自己的手掌,里面还躺着那张从简时夏身上掉下来的,前往东沅市的车票。简时故注意到他手里的东西,勉强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这是……”
“时夏姐的,”赵牧青将车票放在简时故掌心,“她想回东沅。”
“……”简时故很仔细地将车票叠好, 小心翼翼地放进衣袋,“我知道了, 谢谢你。”
简时夏的葬礼在几天后举行,赵牧青全程都跟着参加, 直到亲眼看见简时夏被火化,装进小罐子里。
简时故提前订了回到东沅市的车票,出乎他意料的是,赵牧青居然主动问他买了哪一班车, 表示自己也要买一张, 跟着他一起回东沅市。
“你不是招惹了人才跑到这吗, ”简时故一脸质疑地看着他, “你还回去, 不要命啊?”
赵牧青与简时夏相处一年多,对方亲切又和善,尽管自己身体不好也时常关照他, 对他而言就像自己的姐姐一样。这一程如果不去送,赵牧青必然会遗憾。
时隔一年多, 赵牧青居然会在这时候回想起沈观知。也不知道剧情进行到哪里了,自己还活着,世界线有因此稍微改变吗?
原作里沈观知对他出手,就是因为他的存在阻碍了沈观知与宋黎君的发展。现在他半点没有纠缠他们其中任何一位的意思,更何况都过去这么久了,沈观知不至于追杀他吧。
“没这么记仇吧,估计都把我忘了,”赵牧青摸了摸下巴。
“也对,况且东沅市这么大,也不一定碰上。”
赵牧青下定决心,买了与简时故同一程的高铁票回东沅市。时隔一年多再次踏足这里,赵牧青莫名有些怀念,尽管留下的并不都是好的回忆,但也总有值得品味的地方。
简时故提前在网上预定了经济型酒店,价格不高,内部环境也不错,至少干净整洁。他看着在屋中环视的赵牧青,忽然感慨:“说起来,你比起我一开始认识的时候变化好大。”
“怎么说?”
“我们不是大学认识的吗,你那时候稍微差点的东西都看不上,房子要大,衣服要好,”简时故轻笑两声,“现在好多了,我都没想到你会主动说来小县城,还不介意住小房子,说实话邀请你的时候我都以为你要骂我。”
“那你还让我住你家?”赵牧青忍俊不禁。
“这不是看你初来乍到,哪忍心让你就这么一个人走啊。”简时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小心翼翼地将手里简时夏的骨灰放到桌面上,从出发的时候,简时故就一直把它捧在手里,保护得很好。
简母还要打理超市,没办法一起来到这边。逝者已去,活着的人还要继续努力生活。
简时故原本买了返回的票,简母听了很是生气,说年轻人就应该出去闯闯,老在家里做什么。
无法,简时故改变计划,打算安葬好简时夏后继续留在东沅市。他亲眼看着母亲请了小工,这才放心地离开。
简时故这段时间忙着选风水宝地,赵牧青不太懂这方面的事,但也尽力去帮忙交涉。
正式安葬简时夏骨灰盒的当天,简母才从小县城里赶过来,站在墓碑前陷入沉默。
赵牧青一身黑衣,与另外两人站在一起。比起简时夏刚刚离开时候的激烈,现在的哀伤完全说得上是阒静。
仪式结束,他深呼吸一口气,靠近简母与简时故:“回去吧。”
简时故送简母到车站,亲眼看见母亲进站后才回到赵牧青身边。
……
一切仿佛又投入到日常之中。赵牧青在网上投简历,简时故也在努力地找新工作。
在此之前,赵牧青认为他们有必要有一个固定的居所,于是在网上查看各种渠道,就为了找到物美价廉的房子。
与简时故合租就至少要两个房间,尽管简时故表示自己不介意同睡,但赵牧青没来由就觉得两个大男人躺一张床上实在恶心。
两个人挑挑拣拣,好不容易看上一处小公寓,空间不大,但胜在离公交站近。
赵牧青以为碰上梦中情房,结果人一到现场就发现很不对劲,不仅有爱高声唱k的邻居,内部细看也有不少裂缝瑕疵,简时故看了也表示要回去重新考虑。
离开小区之后,赵牧青和沈观知在公交站等车,结果车没等到,倒是等来了一阵突如其来的暴风雨。
“我去,”简时故连忙往站牌里面缩,“我们不会回不去了吧?”
“等等吧,说不定一会雨小了。”赵牧青摸出手机,试着用软件打车。
还没等他点下叫车按键,面前蓦然停下来一辆银白色的轿车,开得很小心,没有溅水。
前排副驾驶位降了车窗,露出里面人的大半张脸:“牧青?还记得我吗?”
“宋先生?”这也太巧了,居然在这里碰上宋黎君。
“快上车,”宋黎君边说边升上车窗,轻笑道,“我的脸都快湿了。”
到这个地步,赵牧青他们不好意思不上车。尽管站牌上面有雨棚,两个人还是不可避免地弄湿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