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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这会儿教室到了,教室里人多嘴杂,林湘婷也不再说什么。
    上完课之后,苏半夏将自己的东西一收,拿起书包就直接出教室。
    何赤芍看到了,也快速地跟着苏半夏后面,苏半夏停下她也停下,苏半夏走也跟着走。
    苏半夏上了车,她也快速地挤上去。
    这种明知很烦,但是却拿她没有办法。
    苏半夏只能采取不理不睬的态度。
    苏半夏一上车,就看到程砚时,她便往程砚时那里走过去。
    程砚时见到她,眼睛大亮,示意苏半夏过来。
    他怕苏半夏烦他,再加上这一周确实很忙,他都没有时间写信给苏半夏。
    苏半夏走了过去。
    何赤芍也跟着过去。
    公交车车厢后面已经没有位置了,程砚时对苏半夏说:“半夏,你来坐我这个位置。”
    说着,他就起身,让苏半夏坐下。
    苏半夏没有谦让,直接坐了下去,而后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瓶秋梨膏,递给程砚时。
    “这是我自己做的秋梨膏。”苏半夏解释着,“瓶子是以前装罐头的,我洗干净后还用开水煮过消毒了。”
    “秋天干燥,用秋梨膏泡点温水喝可以润润嗓子。”
    程砚时心里大喜,赶紧接过来,道了一声好。
    何赤芍在旁边看到了,心里酸溜溜的,合着苏半夏一下课就赶紧赶公车,原来是跟人约好了,还是跟一个男人。
    难怪连续两次都遇上这个人。
    这人长得这么端正好看,怎么就看上苏半夏这个特能装的?
    “咳。”何赤芍假装咳嗽一下,引起他们的注意,“程砚时是吧?你跟苏半夏认识多久了?”
    程砚时听到这话,连半个眼神都不给何赤芍,更别说回答她的问题了。
    “宿主,这个何赤芍,也忒烦人了。”系统说着,“跟了你一路不说,现在还试图跟程砚时搭话。”
    “程砚时这个反应也太绝了,连半个眼神都不给她。”
    苏半夏也很喜欢程砚时的态度。
    也不知道程砚时这脑袋瓜子是怎么长的,怎么看出来她讨厌何赤芍?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耳朵聋了?怎么不回我?”何赤芍见程砚时都不搭理她,上前,就想扯程砚时的衣角。
    程砚时快速地闪过一旁,面无表情地说:“我没有耳聋,你不要碰我,我嫌脏!再说了,我跟你又不熟,我为什么要回你的话?”
    “不要动不动就想扯别人的衣角,你这可是耍流氓!”
    程砚时这话一出,后面车厢的乘客全都看向何赤芍,直把何赤芍看得尴尬得脚趾头都蜷缩起来。
    若是地上有条裂缝的话,估计她都会立刻钻进去。
    何赤芍可能没有想到程砚时说话这么不客气,又被程砚时的话给镇住了,又看到众人的目光都带着审视看向她,甚至有些人开始议论纷纷。
    她再也受不住了,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眼眶很快就红了,等公交车一停,立刻就冲下去。
    苏半夏看到程砚时三言两语就将何赤芍给气得下车,朝他竖起大拇指,说:“她太烦了。我都不想看到她。她家跟我家在同一个方向,所以乘坐同样路线公交车。”
    “我下课她就跟着我了。”
    “这种人,不得她就成了,越理越得瑟。”程砚时皱了皱眉头说着,“自我为中心,非要人人都顺着她。”
    “刚才她肯定想拉着我说一些与你有关的坏话。”
    苏半夏是什么样的,他了解得不是很清楚,但是苏半夏绝对不会像刚才那个女的那样,问别人还非要别人回答,语气还理所当然。不答还生气。
    苏半夏笑了笑,何赤芍是不是想说她的坏话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何赤芍已经下车了,她感觉空气都清新不少。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天,而后苏半夏也下车了。
    吃过晚饭之后,苏半夏对苏京墨说起了苏方海给她写信的事情,还说她已经寄了复习资料和一些钱,饭票给他。
    “我以为你会恨他。”苏京墨听到这事,有些诧异地问着苏半夏,“毕竟他那么受宠,当初若是他出声劝苏参和唐红珍他们买一份工作给你,也许你就不用下乡当知青了。”
    苏半夏摇了摇头,说:“苏方海跟我仅差一岁。我不下乡的话,第二年就轮到他下乡当知青。”
    “以他的精明样,他不会这么做的。我下乡的时候,全家就他给了些钱和票我,让我得以熬过刚下乡那一段艰难时刻。我是不恨他的。”
    “该恨也不是恨他,又不是他让我下乡的。相反,他还送钱和票给我,我挺感激他的。”
    感激归感激,寄些钱和票和复习资料都行,但是一些不合理的要求她是不会答应的。
    苏京墨点头,说:“你心里有数就成。”
    第二天苏半夏去到学校,何赤芍彻底不理她了,看到她时,连个眼神也不给她。
    苏半夏也没当回事,她也没有在意。
    转眼就到了十二月,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整个华国都沸腾了。
    这日,苏半夏刚回到家,苏京墨就已经做好饭。
    祖孙两人吃过饭,苏京墨就对苏半夏说起自己的决定。
    第32章 决定(二)
    “半夏, 我想辞掉医院的工作,将我们家的医馆给开起来。”苏京墨将他考虑了许久的决定告诉苏半夏。
    他并不是在征得苏半夏的同意,只是这么大的事情, 势必要跟苏半夏说一声。
    “我听与会的人说, 我国将开始实施经济改革和措施,总结来说就是:对内改革、对外开放。早在11月的时候,有些农村实行了‘分田到户, 自负盈亏’, 农民的生产积极性有很大的提升。”
    “我看了一下会议内容, 估摸着经济也会跟着改。”
    “届时, 国有经济的自主经营权也会得到很大的改善, 私有经济也会陆续冒头, 毕竟国家允许私有经济的存在。”
    “半夏,之前公私合并的时候, 我将我们家的医馆上交,但是国家安排的那个人经营不善, 所以医馆倒闭了。虽然医馆倒闭了,但是地皮还有店铺的所有权还是我的。”
    “重新将医馆开起来也很简单。”
    说罢, 苏京墨略有些紧张地看着苏半夏。
    其实不管苏半夏的意见如何,他都已经决定将苏氏医馆给开起来。这是他想了好久好久,好不容易做下的决定。
    之前他顺应国家政策, 公私合并,并且接受了国家的安排到人民医院去上班。
    其实那会儿国家是安排他继续在医馆里上班的, 只是他不想再继续待在这里,毕竟管理人不是他了。
    现在, 既然已经开会了,说明很快就要开始改革, 那他得做好准备。
    他虽然已经做出了决定,但是半夏的意见还是很重要的。
    只是,苏京墨还没有等苏半夏说话,他又继续说着:“在医院里其实也挺好的,每天准时准点上下班,工作轻松,福利待遇还是挺不错的。只是,在医院里,西医的发展会更好,我的才华无法得到很好的展示,最重要的是,我今年已经五十五岁了,没有几年就退休了。”
    “我再继续在医院里的话,肯定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教导你。并且,医院也没有那个条件。”
    并不是说医院没有病人,而是医院是公家的,不是自己家的,偶尔利用上班时间教导孙女还可以,但是一直用上班时间教的话,那就不成了。
    “我想趁着我还有精力的时候,多教教你,要不然,等我以后退休了,再将医馆开起来,那会儿就没有那个精力了。”
    经过下放,他认为最重要的就是抓住当下,未来的事情太不确定了。所以,他想抓住这一次的机会。
    “爷爷,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最重要的是你要开心和快乐。”苏半夏听闻苏京墨的话后,很是感动,说着,“你想开医馆,那就开。不想开的话,就在医院里好好干,直至退休。”
    “哪一样都行。”
    “首先自己先要开心与快乐,然后再考虑教我的事情。我现在才大一呢,还要上学,你就算是想教我,也得要我有时间。”
    她得在学校上课,哪里有时间在家?
    苏京墨想了想,说:“要不,你干脆不上了。在学校是教,在我这里也是教,甚至我这个可是一对一,比学校教得好多了。”
    “另外,我还会根据你学习的进度调整过程。我敢保证,我教的肯定比学校教得要好得多。”
    苏半夏:……
    “算了。”苏京墨又摇头,说着,“这不行。要是你退学的话,以后唯一的出路就是接手我们家的医馆了。若是上学的话,以后还能有多条出路。”
    “再者,在学校读书,也能跟其他人交流,跟学校优秀的老师学习。”
    多一个大学毕业证会更好一些,毕竟谁也无法保证未来的事情。
    苏半夏点头,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学校里任课的那些老师都很优秀,现在有机会跟他们学习,我不想退学。”
    苏京墨赶紧道歉,说:“是爷爷想岔了。”
    “你上学是没有时间,但是寒暑假或者周末都有时间。我先将医馆开起来,到时不管做什么,都会比较方便。”
    说到这里,苏京墨长叹一声,又说:“我怕我现在不抓紧时间教导你,以后老了,我空有时间,却没有那个精力和体力。”
    “毕竟我们中医这一行不是一蹴而就,得长年累月地学习。我得将我的医术传给你,将我们家祖传的方子传授给你,若不然,以后死了都没有脸去见列祖列宗。”
    说到这儿,苏京墨又长叹一声,说:“要是你爸当初愿意学中医,我也不用像现在这么着急。”
    苏半夏沉默,忽然想起了大师兄,也就是苏京墨收到的弟子,唯一的弟子。
    不过,想到苏京墨下乡的缘由,她就没有提及。
    “爷爷,我会好好学的。”苏半夏应着,“你也不用着急,现在才刚开完会没有多久,具体要怎么改革,往哪一方面改革,还不知道。”
    “要不,您先不辞职,一边工作着等着消息,一边筹备医馆重新开展的事宜。若是国家真的允许私有经济的话,我们第一时间去办各种证件。”
    “我这一边也着手考执业医生资格证,届时我也能凭证上岗。”
    “先不要着急,反正那么多年都等来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了。”
    苏京墨苦笑,他听到消息之后,太过心急一些,还没有一个孙女那么稳重。
    “好。”苏京墨应着,“那我就一边工作一边筹备。横竖工作也不忙,再者,医馆也不是想开就能开起来的,这背后还有很多事要做。”
    首先得有药材,还要去办各种证等。这个心急得不来。
    他就是太想做这一件事了,所以才会失去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