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不管你了,有什么事和我打电话。”
“好。”
林郗淮洗漱好从房间里出来,就闻到了空气中酸甜浓郁的香气。
他朝着厨房走去,开口问道:“做了什么?”
一进去,他就看到了打电话的秦洲晏,于是立马歇了声。
倒是秦曼蓁听到了,音调高高的“哦”了声,明显的好奇:“是他?”
“嗯。”秦洲晏将盘子端到吧台上,一边开口道,“不说了,回国后再见吧。”
听到那边应了下来挂断电话的声音,秦洲晏才将手机放下,盛了一碗姜汤给林郗淮:
“先喝这个。”
林郗淮坐了下来,辛辣的暖流滑过喉管,整个胃腔瞬间就暖了下来。
只是他不太喜欢生姜,喝了一口就停了下来。
见秦洲晏看着他,只得再次拿起勺子,开口问道:“是和家里人打电话吗?”
“对,我姐。”说完,他又将白色瓷盘推向他,“柠檬黄油三文鱼,吃一点。”
林郗淮没有推拒,或许对方是考虑到过不了多久就是晚餐,所以分量不大。
“你出来旅游这么久,家里人没有意见吗?”林郗淮有些好奇。
他是身边无任何牵挂,所以能毫不犹豫的离开很久去往别的地方。
可秦洲晏不一样,据艾赛亚之前说的,他们家人之间的关系应该很好。
连着几个月不见真的可以吗?
秦洲晏解释道:“我们家的人都比较独,可能和长久没有在一起生活有关。”
因为在外祖家长大,他长期在d国生活。
秦曼蓁在国内接手秦家,母亲作为艺术家喜欢天南地北的跑,父亲近年逐渐放手事业更多的陪伴妻子同行。
家庭关系其实很和谐,互相关照爱护。
但总归是少了几分亲密。
因为未曾深入的参与过彼此的生活,所以不随意插手他人的决定和人生。
总归无论是走哪条路,两边的家庭都有足够的底气来兜底承担后果。
“大家的时间、地点总是对不上,而且都忙,所以一连几个月没见面也是常有的事。”
“每年会有两次的家庭聚会,不管现在正处在何方,又正在干什么,一定都要出席。”
这样的家庭模式,林郗淮倒是觉得新鲜。
他问道:“那你大多数是一个人?”
“也不全是,比如以前和外公外婆见面会多一点,还有舅舅舅妈一家,离得比较近。”
林郗淮点点头,安静下来继续用着餐。
这场雨下得比想象中要大,时间也更长。
天色早早就暗了下来。
到了晚上,外面也就看起来格外的可怖。
落地窗外的树木几乎被劲风刮得弯折,仿佛下一刻就要断掉。
倾盆大雨泼在玻璃上,成股的向下滑落。
秦洲晏坐在铺满柔软地毯的地上,背脊倚着沙发看书,整个屋子只有他旁边不远处一盏落地灯亮着。
像是铃兰花的形状,柔和的灯光从花蕊处散发。
或许是屋子的空间过大,只亮一盏灯显得整座房子的光线并不是特别明亮,
林郗淮窝在秦洲晏身后的沙发上,身旁也倒扣了一本书。
只是并没有看,而是望着外面的雨有些出神。
屋子的材质上乘,隔音能力实在强,这样大的雨势却仿佛盖上了一层玻璃盖。
雨声听不真切,朦胧又感觉遥远无比。
于是存在感更强的声响反而是秦洲晏手中轻轻翻动的书页。
这样扭头的姿势久了有些不太舒服,他干脆侧过身躺着,直接面向窗外。
动作间,微曲的膝盖不小心拱了下秦洲晏的背脊。
秦洲晏的手一顿,回头看向他。
“……不好意思,你继续看。”林郗淮缩回腿。
秦洲晏干脆放下了手中的书,伸手将有些垂落的米色毯子盖回在对方的身上。
“心情不好?”
林郗淮没有说话,他确实有些低落。
毕竟敞开自己,将过往大喇喇的摊开在另一人的面前,大多数人都会不适,何况是他。
甚至需要时间在脑子里默默复盘自己说的话,像是和别人吵完架的人回来后复盘自己是不是能发挥得更好那般。
而那些事情本就不算愉快,一点一点的被重新勾起回忆,感觉实在有些不妙。
林郗淮并不后悔那样做,但情绪上的问题难以避免。
他只能通过长时间的自省和脑海场景复刻对自己的行为反复给出肯定,然后慢慢进行自我修补。
秦洲晏大概也能猜出些什么。
对方就像他自己表达的意思那般,态度积极,努力的做着改变的行为。
但这也代表着做出相应行为的前后,对方必然会思虑很多。
心理状态跟不上超前的理智头脑意识而造成的后果。
秦洲晏没有问他为什么不开心,也没引导对方再次剖析自己的内心想法。
已经敞开得够多了,需要短暂的时间来闭合休整。
他微躬下身,脑袋枕着自己的手臂,转移话题道:
“有没有想过什么时候离开l城?”
林郗淮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不远处的人身上。
对方就伏在自己小腹前的沙发上,两人距离很近。